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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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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彌道:「這倒是個新鮮法子,這樣好了,小僧看兩位施主遠來是客的份上,讓你們佔點便宜,文也比,武也比,你們只須贏我一場,即可開關進入,不過小僧也有條件限制,那就是文比的話,須得施主你上陣,武比的話,限於薛施主他。」 韋融歡然道:「好極了,現在咱們就開始文比好了,小師父若是當中一站,本人只須一招『足涉金庭』,便可闖過。」 他正要把這一招的使法以及威力所在,一一說出。 小沙彌已道:「那也未必,小僧以一招『雲封山』,定可擋住施主。」 韋融現出吃驚之色,道:「好啊,果然有點門道,我改使一招『東海屠龍』,你又如何?」 小沙彌含笑道:「容易得很,小僧用『左旋右抽』之式抵拒。」 韋融面色凝重,道:「我化為『折木拂日』之式。」 小沙彌道:「但須一招『寒雨飛觸』吾圍可解。」 韋融迅即道:「我改用一招『日以繼夜』,連攻五劍。」 小沙彌道:「小僧但以『輕分貝葉』之式,施主其將奈何?」 韋融道:「碧殿迥輦。」 小沙彌道:「天地定位。」 韋融道:「仙弦開月。」 小沙彌道:「孤猿學定。」 韋融繼續連攻了十招,小沙彌毫不遲疑的回了十招,守得嚴密無比,應對敏捷似電。 韋融又攻了三招,仍不得逞,登時停口不說,凝目望住這個小沙彌,冷冷的說道:「你與十方大師如何稱呼?」 小沙彌道:「小僧蒙他老人家垂憐,收錄為座下弟子,賜名了緣。」 韋融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無怪你識得我韋家不傳心法了。」 了緣摩挲一下自己那顆小光頭,道:「實不相瞞,小僧學這些招數之時,可真下了不少苦功,整日價昏頭昏腦,口中唸唸有詞,別人還以為我神志不清呢!」 韋融苦笑一下,道:「你光是把那招的名稱唸會是不是?」 了緣道:「是呀,這已經很夠受了,老師父更喜歡顛三倒四的抽出來問,全不許錯,最麻煩的是上一招變了,底下的一招也得跟著變化。」 韋融回頭向薛陵苦笑一下,道:「想不到這一關已被十方大師佔了先著。」 他露出那一排潔白齊整的牙齒,以及微微帶著嫵媚的神態,竟使得薛陵忽然生出同情之心。當下順口安慰他道:「大師長日無事,全無俗情牽掛,靈台自然澄澈空明,早你一步想到此法,也不算稀奇之事。」 韋融驚訝地瞅住他,輕輕道:「這是我所曾聽到的第一句很有人情味的話,你自家可知道麼?」 薛陵淡淡一笑,道:「那我太抱歉了。」 韋融道:「薛兄好說了。」他若有所思地停了一下,才又道:「只不知薛兄肯不肯出手,試上一試?」 薛陵道:「此舉全無成功之望,何須去試。」 韋融道:「如若薛兄認為縱然闖不過去,也不是丟臉之事,則又何妨再幫小弟一次忙呢!」 薛陵心想:「你把我強劫了來,目下忽然反要我幫忙,這話從何說起?」 但他口中卻不好意思說出,甚至不忍拒絕,道:「好吧!」 他舉步走上前去,步伐間軟弱無力。了緣很小心地觀察他,竟不敢有絲毫大意怠懈。 韋融道:「了緣師父,你說過任憑他攻多少招都行,這話可不得反悔。」 了緣道:「這個自然。」 韋融又道:「我只要他進攻兩次,如若不行,我們就回頭走路。」 了緣道:「行,你們想怎樣都行。」心中卻暗暗想道:「假使他第一次攻不入,再攻十次還不是一樣麼?」 韋融道:「了緣師父你可有兵器,薛兄他將使劍,你最好用兵器招架。」 了緣道:「這又有何不可。」 一彎腰把地上的蒲團拿在手中,道:「小僧就用這個吧!」 韋融一看他單以左手抓住蒲團的中心,便宛如盾牌般遮擋住身子,揮灑自如。 可見得這蒲團底面的當中,有供他抓拿之處,否則如何抓得緊,也由此可知,這個蒲團,其實是護身兵器,攻敵的話,可以用右手。 他把自己的長劍拿出來,交給薛陵,但見他接劍之時,手腕微沉,分明全無氣力,不覺微微搖頭,道:「薛兄何苦把自己糟蹋成這等樣子呢?」 薛陵只淡然一笑,沒有說話,他一劍在手,自然而然的集中注意,提聚氣力,仍然不失名家風度。 了緣噫了一聲,道:「薛施主敢情還是大行家呢!」 韋融道:「你小心了,薛兄可要進攻啦!」 薛陵踏前兩大步,提劍當頭砍落。他這一招乃是「巨靈六式」之一。 當日以朱公明的造詣,也曾吃他一劍逼得連退了多少個圈子,最後還是在地上打滾,才脫得了身。 這刻他仍然照式劈出,那知了緣反而哈哈一笑,揮蒲團疾擋,「噗」的一聲,長劍砍中了蒲團。 薛陵但覺蒲團上一股力道湧來,不由得連連後退,最後熬之不住,終於一屁股跌坐地上,痛得他直毗牙裂嘴。 了緣呵呵笑道:「薛施主恕罪則個,小僧可沒有當真用力推你,不然的話,你說不定得翻三個觔斗。」 韋融忙走過去,蹲下來一手拉住他的胳臂,一手托住他的後腰,說道:「真太對不起薛兄你了。」 他的聲音異常溫柔,溫柔得簡直讓薛陵感到是個女孩子向他的心上人陪罪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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