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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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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投向黑暗的窗外,又接著道:「曹開庭兄你身為本教護法要職,自然深知甄副教主的武功深不可測,但這還不是轉敗為勝的關鍵。」 曹開庭雖是城府深沉之士,至此也不由得流露出詫色,問道:「那麼關鍵在什麼地方?」 姜石公微微一笑,道:「甄副教主法駕一到,本教的四大護法和七獸高手,都將勇氣百倍,領命出戰之時,人人奮不顧身。這一來,你們十一位可當二十二位之用,敵人自然很難與咱們抗手相爭了。」 他寥寥數言中,已道出副教主甄紅袖具有一種奇異魔力,能使麾下高手爭相馳驅效死。曹開庭聽他這麼一說,眼中頓時露出神采。 可見得他乃是打心中願意替副教主甄紅袖效死,是以姜石公當面說出,他不但毫不在意,反而觸動了他心中的感情。 ▼第三十章 頒獎大典 且說大象逢當率了兩名手下奔出院子,他的體型雖是碩大無朋,但行動卻甚是輕捷速快。 他一向對這位狡譎多智的軍師十分信服,是以這刻心中已打定會碰見敵人的主意。 四下甚是岑寂,他踏出院門之後,靜靜地屹立好一會,兩眼骨碌碌地轉動,打量周圍的情景。 但覺毫無異狀,當下提高聲音吩咐道:「劉唐,你一直走出廣場瞧瞧,若無可疑的形跡,便回去安歇。金武,你在這三個院落的四周巡視,等劉唐回來會合也去安歇……」 他停歇一下,又道:「我早就要困啦!但卻不得不應應景,免得軍師怪我懶惰貪睡。我就在那邊廊下的秋海棠樹後面坐一會,如若有事,可到那邊叫醒我。」 那劉唐、金武二人帶著笑聲答應了,還陪著這個巨大的人走到長廊,等他隱沒在樹後黑影中,這才並肩緩緩走去。 他們穿過院門,劉唐笑道:「老金,咱們賭一賭如何?」 金武道:「好,我出五兩銀子押他老人家已在打呼。」 劉唐道:「剛剛相反,我說他這一回不會發出鼻鼾聲,五兩的注碼不多不少,正合我意。」 金武道:「那就一言為定,你到外面瞧瞧,我四下巡查,我絕不經過他那兒,咱們就在這兒碰面,才一同去聽聽他打呼嚕了沒有。」 劉唐道:「就是這樣吧!你這回定必輸給我了,因為他老人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咱們軍師爺。所以他雖然偷個懶,心中總是有點嘀咕,不敢放心睡熟。」 金武道:「咱們等著瞧吧,他老人家熬了一整天,全沒合過眼,不睡得死死的才怪呢!」 他們各執一詞,倒也各有道理。在暗中偷聽的鄉老伯覺得很有趣,決意要瞧瞧哪一個得勝。當下選定跟蹤著巡查四周的金武,以便看個水落石出。 當姜石公囑咐逢當出去查看之時,這些對話都被鄉老伯聽去。因此,逢當一出院門,廣場東面角落的三條人影,突然被一顆自空而降的石子驚動,霎時都隱藏起來,整片廣場上全無人影。 這一片廣場由卓遼、阿閃和柳兒三人負責淋灌藥水,其餘呂傑、束大名、柳昭等都分別負責其他地方,希望分頭下手,很快的辦完這件重大的任務。要知這地底的火藥數量甚多,斷斷無法全部掘出,所以只好用這特製藥水灌淋。但此法有利有弊,有利的是淋灌之法省時省力,可望不致被敵人發覺。弊處是淋灌之後,須有兩三個時辰之久,才能保證生效,如若在淋灌前後被敵人發覺,猛然發動,仍然能夠爆炸。 正因如此,藍巒才會出動所有的人力,準備萬一被敵人發覺,便加以截殺,一方面毀去火炮,希望還能挽回浩劫。 前文也曾提過,火炮易毀,難辦的是姜石公蓄養了幾十個敢死隊。這些人個個帶著火器,當命令下來之時,他們從四方八面衝出去,這倒是十分難以阻截的。何況雙方激戰一起,四下驚動來觀之人甚多,使得場面混亂,對一元教方面自然大是有利。 藍巒曾經考慮過利用四大護法之一的左昆,要他守在廣場,到了萬一有些敢死隊衝出包圍網之時,左昆即可上前喝令他們站住,並且禁止他們施放火器。但左昆卻告訴藍巒說,姜石公的三十六鐵衛只聽姜石公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阻擋他們。因此,藍巒只好放棄此計,全力佈置一個攔截網。 卓遼等三人得到訊號躲起來之後,隔了好久,那劉唐才悄然踅出來。 他很機警地先閃在黑暗之處,四下查看過,才敢移動。但他終於走遍了整個廣場,都沒發現什麼。 於是他轉身回去,阿閃提起一個陶甕,躍上牆頭。身邊風聲颯然連響,卓遼和柳兒也都提著一個甕躍了上來。 他們已窺見劉唐回去,所以才敢現身。柳兒最先躍落廣場,繼續在她負責的區域灌淋藥水。阿閃隨手也跟著這麼做,只有卓遼躍落廣場之後,屹立不動,沉吟忖想。 阿閃雙眉一皺,走過來低聲道:「喂,你快點動手呀!現在是要你出力辦事,不是教你當大少爺。」 卓遼沒有計較她的嘲諷,沉吟道:「奇怪,即使是我,亦不會如此粗心大意的。」 阿閃道:「你說什麼?敵人不是回去了麼?假如後面還有人出來,我們的警哨早就發出暗訊,要我們暫時藏匿著不要出來了。」 卓遼道:「我也曉得這一點,又深知咱們的警哨個個都是當今一流高手,耳目極靈,大可以放心信任,所以才覺得古怪難測。」 阿閃道:「別庸人自擾了,動手吧,時間無多啦!」 原來他們這一件任務已由藍巒等人精密計算過,都有時間限制,所以他們決不能浪費分秒的時間。 卓遼道:「好,咱們動手……」他懷疑地搖搖頭,繼續工作。 這時,一個龐大的身影已到了廣場邊緣,他只須躍過圍牆,就可以把廣場的一切,攝入眼中。 這人正是一元教七獸高手之一的「大象」逢當。他的外表雖是魯鈍愚笨,其實卻十分狡詐,正如他的外型好像很遲鈍,事實上卻敏捷無比,反應極快。 他的手下之中,有好幾個都是老搭檔。因此,當他一使詐語,假說要偷懶睡覺之時,劉、金二人便立刻接上腔,幫他圓謊,劉、金二人已明白他們的頭兒是使用障眼法,把敵人的注意力部移到他們身上,以便他暗暗行動,擺脫敵人的監視和盯梢。 還有一件須得表明白,那就是在那茂密的秋海棠後面,他們一元教已暗暗挖了一個矮門,再由巧妙手法裝好,除非是小心察看,否則定難瞧出。像這一類的暗門一共有七八個之多,都是在某些隱秘之處,外表上全然瞧不出來。姜石公弄了這一手,並非預料到今晚讓逢當使用,而是深知此舉定會有使敵人意想不到的妙用,所以事先弄了七八處。 逢當今晚便是利用其中之一,他最擅長利用自己的體型,所以詐語之中說是貪懶困上一覺,假如真有敵人窺伺在側,定會相信。 他極信服姜石公的推測,所以知道如不出奇制勝,未必就查得出真相。鄉老伯也不是簡單之人,可是一則他一直盯著逢當,見他並沒有跟手下說一兩句私話的機會,便想不到這話會是詐語,二則他們仍然有人遙遙監視那條走廊,假如逢當離開,定會被別人發現,所以他才放心地跟蹤金武,等著看戲。 殊不知大象逢當已施展手腳,移開磚塊,鑽了過去。隔壁乃是另一個院落。逢當悄悄從另一道門戶出去,一路翻越牆頭屋頂,略略兜個圈子迫近廣場,免得在通道上被敵方崗哨發現。 這一著果然妙極,鄉老伯這一邊的人全然不知道逢當已經脫出他們監視,迫到廣場邊緣。 房間內的姜石公計算著時間,突然間起身,拍兩下手掌,他低低發出命令道:「傳令準備發炮。」話聲甚低,連曹開庭都沒有聽清楚。 兩名手下迅即出去,姜石公又擊掌召來兩人,傳令他們去通知三十六鐵衛準備行動。 這時唯一能潛匿近處,不虞姜石公發現的鄉老伯業已走開。其他的人都散佈在這三座院落的四周,全然不知道姜石公發出這些命令。 他的手下人銜命出去之後,老練如曹開庭也不禁變了顏色,道:「軍師說的是什麼火炮?」 姜石公沉聲道:「就是紅衣火炮,我費了不知多少氣力心機才運得來。」他一面說話,一面用食指有規律地輕輕敲在另一隻手上。這是他計算時間的方法,可以毫釐不差。 他接著便道:「孩兒們應當準備停當了,現在但等逢當有消息送回來,我發出命令,這小星塢登時天翻地覆,咱們趁機誅殺敵人,一個不留。」 曹開庭想起那無量的火藥,一旦爆炸,豈同小可?不由得大感緊張,自己覺出熱汗順著背脊骨直淌流下來。他深深吸一口氣,道:「軍師可曾考慮到對頭方面那位鄉老伯?此人武功深不可測,只怕咱們無法趁機取他性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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