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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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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羽飛左手擎著一盞明燈,緩步出廳,神色安詳。 蒲毒農左手抓住一個黑衣人的背領,拖死狗似地將人拖著走。 趙羽飛雖然不再扮作船夫,但股容並未改變,燈光下,臉容依稀可辨。 秋聲一征,接著眼中殺機怒湧。 矮神荼認識趙羽飛,臉色大變,血色全無,搖搖欲倒。 趙羽飛不理會秋聲,視若未見,泰然走近堂上的長案,將明燈輕輕擱妥。 他目光一轉,視線落在秋聲身上,淡淡一笑。 蒲毒農將昏厥的黑衣人向地面一丟。苦笑道:「要不是這個冒失鬼突然竄入穿堂窮搜,怎會驚動大廳裡的人?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罷了,未能聽他們商議所設的陰謀,委實可惜。」 趙羽飛笑道:「前輩,咱們並未完全失敗,至少這位仁兄是個活口,他會將陰謀招出來的。」 蒲毒農道:「只怕未必,這種小腳色所知有限得很。」 趙羽飛笑道:「有限總比不知好,要不要弄醒他問口供?」 蒲毒農道:「等會兒帶回去問,趙老弟,你沒感到奇怪嗎?」 趙羽飛惑然問:「什麼奇怪?在下並不感到有何奇怪。」 蒲毒農道:「論實力,今晚在場的人不難對付你,那個自稱怪老人的貨色,為何驚惺地下令撤走?」 趙羽飛笑道:「在下已明白六、七分。」 蒲毒農道:「你已明白六、七分?可否說來聽聽?」 趙羽飛從容不迫發話道:「自從鎮江掀起風波,他們自始就沒打算與在下硬拼硬幹,除非能將在下一舉擄獲用船載走,不然絕不輕舉妄動。迄今他們到處生事,收服誘來的天下群雄,以牽掣在下於鎮江稽留的目標,可說已完全達到了。」 蒲毒農道:「你的意思是,他們的主要目標並不在鎮江?」兩人談笑自苦,旁若無人,似乎毫不在意秋聲與矮神荼的存在,可把秋聲的怒火勾出來了。 矮神荼領教過趙羽飛的藝業,因此愈聽愈心中發毛,苦於不敢擅自行動。 秋聲不但怒極,也心中凜凜。 他認出趙羽飛的本來面目,當然知道這人就是在江北攔截,挨了他一記腐骨掌的人,怎麼挨了如此陰毒的一掌而不死? 趙羽飛一面暗中留意秋聲的舉動,一面向蒲毒農道:「不錯,這是經過周詳準備,聲東擊西的陰謀。」 蒲毒農道:「聲東擊西?擊何處?」 趙羽飛道:「我還猜不出他們目的在何處,反正距鎮江不會太遠,太遠了指揮不會如此靈活。不過,我已有了一些頭緒,猜出不少線索。」 蒲毒農道:「可否簡要地說來聽聽?」 趙羽飛道:「時機未至,無機不可洩漏。」 蒲毒農對他的機智膽識極為欽服,不再多問,笑道:「這麼說來,你打算離開鎮江了。」 趙羽飛道:「對,還不算遲,雖則他們在鎮江不斷生事,但我一走他們就會銷聲匿跡跟來了。」 蒲毒農道:「你有把握?不再進一步打聽?」 趙羽飛道:「當然還得繼續打聽,現在,我們來證實一些事,揭開最後一些謎團。」 秋聲的怒火,已到達爆發邊緣,冷哼一聲,大踏步欺近怒聲道:「小輩,你的廢話不說也罷。」 趙羽飛睥睨著秋聲,笑道:「呵呵,該輪到你說了。」 秋聲突然大喝一聲,連拍兩掌,走中宮進攻,內力山湧,腐骨掌勁一湧而至。 趙羽飛舉掌連拂,身形斜移一步,可怕的腐骨掌力消散於無形,疾退兩步笑道:「秋兄,你不像一個成名人物。」 秋聲臉一紅,掌力蓄勁待發,沉聲道:「不論是南京夏琛,或者百了谷二谷主,都是武林中威名顯赫的一代之豪。」 趙羽飛道:「太極會神秘萬分,連會眾也不知是太極會主,可知太極會主,並不是什麼有頭有臉的人物。」 秋聲一驚,問道:「你怎知道太極會的事?」 趙羽飛道:「在下敢和江湖上最神秘、最可怕、最兇殘的水仙宮叫陣,當然必有所恃。」 秋聲突以快速絕倫的手法拔劍出鞘,意圖搶制機先將趙羽飛控制在劍下。而矮神荼突然呻吟一聲,僕倒在地。 可是,趙羽飛早有準備,刀嘯聲如同天際傳來的隱隱殷雷,寶刀已先一刹那出鞘。 劃尚未刺出,刀已立下了門戶相候。 刀氣與劍氣同時進發,大廳內寒氣森森。 趙羽飛並未主動進去,沉聲道:「秋兄,咱們彼此無冤無仇,最好不要動兵刃相拼,刀劍無眼,犯不著拼個你死我活。」 秋聲也厲聲道:「那是不可能的。」 趙羽飛道:「閣下可否平心靜氣談談?」 秋聲移步欺進,語氣極為堅決:「你已摸清秋某的底細,這世間絕不容許你我並存,只有一個人可以活。」 趙羽飛嘆息一聲道:「你與令兄的性格一樣,缺少理性,迷信武力,凡事只求目的不擇手段,一意孤行,至死不悟。」 蒲毒農突然接口道:「趙老弟。百了谷的奇毒,老夫知之甚詳,現在這廝所散發的劇毒,絕非百了谷所有。」 趙羽飛退了一步變色道:「是何種毒物?」 蒲毒農道:「似是可損毀內腑髒的劇毒。」 趙羽飛道:「辟毒丹是否有效?」 蒲毒農道:「尚可支援片刻,拖欠了恐怕支援不住。」 趙羽飛道:「這裡,必須即刻離開方可安全?」 蒲毒農搖頭道:「離開此地亦不安全,他不斷散泄劇毒,你只有一個可保安安的辦法。」 趙羽飛一字一吐凜然道:「這是說,必須在片刻間解決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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