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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〇


  ▼第十九章 龍崗院雙怪斃寵徒

  朱方門外秀公亭以東一帶,也是名勝區。秋聲四個沿小徑走向一棟果林中的精舍。

  小徑幽途,桃林千株枝葉蔽天,林下野草叢生,顯然未經過修整。

  已可看到百步外的精舍,前面桃樹叢中緩步踱出三位千嬌百媚,穿了月白色衫裙的美嬌娘,擋住了去路,中間那位年約三十上下,臉上湧現銷魂蝕骨媚笑的麗人,以悅耳的俏甜嗓音笑道:「尊駕的腳程並不快,算算你也該來了。」

  秋聲直逼近至丈內,冷冷一笑道:「在下已挑了三處秘窟,這裡已是第四處了,你算定在下該來了,在下毫不感到意外。現在,夏某要挑你這處秘窟。」

  美婦不笑了,神情一片肅殺,沉下臉道:「真的嗎?本姑娘卻是不信。」

  秋聲敞聲大笑道:「哈哈,又是一個說大話的人,在下不是小氣的人,現在,你也可以用刻薄狂妄的話,挖苦在下一番,等你自己也覺得無聊時,咱們再生死一次,如何?」

  美婦纖掌徐引,泰然發話:「本姑娘不再浪費口舌,閣下可以上了。」

  秋聲示意同伴後退,拉開馬步道:「很好很好,在下就不客氣了。」

  兩人的左掌突然同時吐出,掌終於接觸,同時五指一收,十個指頭牢牢地交叉扣實了,兩人的身形同時下挫發勁,臉色立變。

  兩人的右掌皆立于左時下方,隨時可以吐出幫助左手攻擊。

  雙方似乎勢均力敵,腳下穩如泰山,力貫五指真力綿綿而發,逐漸加重力透指尖。

  只片刻間,美婦的指甲尖細長,像鋒利的鋼錐,似要扣入秋聲的掌背,秋聲的手掌,後屈的傾斜度有了些少改變,似乎擋不住美婦指尖的詭異可怕怪勁。

  旁觀的紫極觀主臉色一變,向柯萬成低聲道:「這鬼女人所練的爪功,威力不下長上的神魔爪,勢均力敵,如果有人加入,很可能兩敗俱傷,因此必須留神另兩個女人。如果她們沖上加入,你我各分一個。」

  柯萬成是行家,當然瞭解後果,點頭道:「好,在下準備截去左方的人,道長負責右面,她們不動便罷,一動咱們就上。」

  交手的人有了變化,秋聲的手掌不再後屈,反而逐漸前伸,美婦的手掌也就主客易勢,向後徐徐彎屈了。

  美婦的臉色開始泛起蒼白,冷汗治太陽穴向下流。

  秋聲已將美婦的手壓得漸漸後移,美好的手肘已沉下三四寸了。

  美婦的呼吸也起了變化,高聳動人的酥胸,起伏加強呼吸漸緊。

  秋聲一面發勁,一面冷笑道:「敢和在下比內力的女人,你是第一個,你將永遠後悔。」

  美婦已不敢發話,呼吸已不穩定了,先前令人心動神搖的水汪汪媚目不再可愛,湧起了驚懼恐怖的神色,雙膝有沉落之象,可能支持不了多久了。

  另兩名美婦臉色大變,手按劍靶向前舉步。

  紫極觀主拂塵一抖,舉步迎出沉聲道:「無量壽佛,女施主如覺技癢,貧道奉陪。」

  柯萬成也從左方迎上,大聲道:「何某不才,領教姑娘無上絕學。」

  兩美婦腳下一頓,有所顧忌不敢再接近。

  秋聲的手掌,漸漸變成紫色,腐骨掌力徐發。

  美婦的雙膝,又沉下了三寸,臉色蒼白,肌肉扭曲變形,已到了生死關頭。

  秋聲更加緊壓迫,一面獰笑道:「小女人,你如果能再支持片刻,夏某不殺你,毀去你的氣門,留你一命。你很美,美得令夏某不忍心殺你,雖則夏某不是好色之徒。」

  右方桃林深處,突傳來嬌笑,語音隨後傳到:「秋二爺,你難道是衛道的魯男子嗎?」

  語音未落,眼一花,前面多了一個比即將落敗的美婦更美更豔的彩衣麗人,由於淡掃娥眉,薄施脂粉,因此很難看出真實的年齡,眉目如畫,那雙勾魂懾魄的風目尤其令人心動。

  秋聲一怔,冷然狠狠地盯視著這位美極豔極的女人。

  彩衣麗人噗嗤一笑,胸前雙峰微顫,柳腰輕輕款擺,流露出千般媚態,萬種風情,美妙的櫻口吐出八個字:「秋二爺請手下留情。」

  紫極觀主一聲沉叱,疾沖而上,拂塵突發低人心魄的厲嘯,一招「天外來鴻」以雷霆萬鈞之威,向彩衣麗人狂野地攻去。

  彩農麗人彩抽一揮,叱道:「住手,無禮。」

  一聲悶響,罡風四散,彩衣麗人的大袖與拂塵接觸,強勁氣流呼嘯刺耳,兩人同向側飄退八尺。

  但紫極觀主多退了一步,優劣已判。

  彩衣麗人一怔,眼中湧起疑雲,凜然問:「道長可是清霄宮的世外高人?」

  紫極觀主哼了一聲道:「貧道紫極,修真紫極觀,紫極觀乃是清霄宮山門外下院,貧道是本宮第八代直系門人。妖婦,再接貧道幾招,能接得下貧道一氣真氣的人,江湖上屈指可數,你是其中之一,今天你我不死不休。」

  彩衣麗人右手一抬,晶瑩如玉的纖手伸出袖口,食拇指貼緊相扣,其餘三指上伸,胎肘沉掌中指按在左肩穴,然後向前平伸手臂,如此連做三次手式。

  紫極現主一怔,臉上怒意迅速地消溶,訝然道:「姑娘也是本門弟子?這是……」

  彩衣麗人收手式笑道:「這是貴宮第七代門人的手式,道長與元真道長如何稱呼?」

  紫極觀主又是一怔,不假思索答道:「那是家師伯。你打出本宮代弟子的手式,該是貧道的長輩,為何稱師門為貴宮?簡直是大逆不道。」

  彩衣麗人道:「本姑娘受藝于元真道長,但並未名列貴宮門牆,元真道長傳藝並非毫無代價的,而是以一氣真氣,交換本姑娘的絕世輕功登萍渡水。」

  紫極觀主大感震駭,悚然道:「有這等事?元真師伯豈不是犯了師門十大戒律嗎?再說,即使師伯一時糊塗,以本門絕學妄自易藝,也不至於愚蠢得把本門的秘密手式也傳給你。」

  彩衣麗人笑道:「元真道長答應日後將本姑娘帶至貴宮,也許貴掌門肯破例將本姑娘列入門牆,有何足怪?」

  紫極觀主怒聲道:「那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

  彩衣麗人媚笑道:「是否一廂情願,日後自知。目下情勢混亂,彼此敵對的立場不是不可改變的,化干戈為玉帛的希望仍在,道長可否暫不插手,讓本姑娘與貴長上研商?」

  紫極觀主的目光,投落在不遠處的秋聲方向。

  秋聲仍保持著絕對優勢,紫色的手蓄勁待發,雖因彩衣麗人出現請他手下留情,未將美婦毀於神魔爪腐骨掌下,但美婦已屈一膝著地,花容慘澹已完全失去反抗力,成了待決之羊。

  如果秋聲的手再加一分勁,美婦的手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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