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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只見那雷民頭髮梳得甚是整齊,生得一叫白晳俊臉,年紀約莫二十出頭,一身錦衣華服,若非面泛桃花,看來是一品人才。

  趙羽飛一看到這人長相,蹙眉忖道:「這人生得五官端正,人看來也蠻聰明的樣子,只是全身卻透出一股邪氣,實在令人想不通是什麼道理。」

  他念頭轉動之時,雷民已行近眾人之前,道:「趙大俠請了!小弟雷民有禮。」

  趙羽飛不好意思再皺眉頭,忙還禮道:「怎當得起兄台重禮。」

  雷民露出雪白的牙齒,道:「趙大俠有所不知,小弟一家人深受關懷與協助,請受小弟一拜。」

  他口齒伶俐,一口氣說了一大堆客氣話,搞得趙羽飛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雷民指的是什麼事,只好道:「雷兄萬不可如此多禮,有話請說。」

  雷民微微笑道:「趙大俠請在一旁稍候,待小弟先打發那兩名拜火教徒,再與大俠敘舊。」

  他也不管趙羽飛意思如何,轉過臉對那黃袍老者嗤道:「哦!我道是誰敢侵入黃葉寺,原來是拜火教三老,哈,哈!」

  他狂笑一會,指著其中一名黃袍老者道:「冷火叟!我且問你,你們苦苦糾纏,是受誰的指使?」

  那被雷民稱為冷火叟的黃袍老者笑道:「娃兒!你乳臭未乾,膽子可不小啊!敢對老大如此無禮?」

  雷民瀟灑一笑,道:「不要說拜火教三者不在本人眼內,就是貴教教主烈火神君,碰上本人。也得讓我三分。」

  冷火叟聞言,突然仰首狂笑,道:「好娃兒,你幾時變得如此有骨氣了?」

  雷民道:「本人一向如此,不信你問問風火叟。」

  冷火叟道:「老三!這娃兒沒得瘋癲症吧?」

  風火叟道:「姓雷的師父與你素有交情,你何不自己去問問他?」

  冷火叟想了一想,道:「對!老三你說得有道理。」

  他轉臉又對雷民道:「娃兒!你不是想打發咱兄弟嗎?」

  雷民點點頭,道:「不錯!」

  冷火叟道:「這又是為什麼?」

  雷民道:「因為你們千不該萬不該,惹上了趙大俠!」

  冷火叟訝適:「這事與你何干?」

  雷民顯得極不耐煩,道:「我沒閒工夫告訴你們,識相的自己走路,免得傷了咱們和氣。」

  冷火叟笑道:「娃兒你不想想,你師父在咱兄弟面前,都得輕聲細語地對咱說話,你有多大能耐想打發咱們?」

  雷民道:「家師是個老好人,所以經常被你們欺負,本人早想替師門出口氣,今天就讓你們嘗嘗本門絕技!」

  冷火叟伸出枯瘦的左手,指著雷民道:「那敢情好,娃兒你就試試看。」

  雷民向趙羽飛及心蓮和尚等人拱拱手,然後卷起袖口,作勢欲撲。

  這神情惹得風火叟縱聲大笑,道:「老二!這娃兒從哪兒學來的花拳繡腿?」

  冷火叟正想再拿話諷刺雷民幾句,只是話未出口,那雷民已「呼」的一聲,向他拍出一掌。

  冷火叟但覺一股出乎意料之外的狂飆猛撞胸前,忙倒縱避過,可是雷民卻在此時,「唰」一聲,亮出他的兵器——一把墨綠的摺扇。

  風火史一見雷民亮出那把摺扇,頓時脫口叫道:「慢!娃兒,本座問你,你手中的摺扇,是不是本教神君所賜之物?」

  雷民微微笑道:「這個你不用管!」

  他聲音甫落,「啪」一扇打向風火叟,同時一招「推窗望月」,反卷冷火叟。

  這一招「推窗望月」是武技中最尋常的把式,但在雷民手中使出,卻不同凡響。

  只見雷民手中的墨骨扇,恰似一匹墨練,黑光乍現,居然放出一股令人欲嘔的腥味,直取兩叟。

  這一瞬間,主客之勢已然形成,雷民就憑手中墨骨扇,及一招尋常的把式,居然就此取得了先機,把握了七成主動攻勢。

  雙方迅速對拆了五招之後,雷民仍然有攻有守,處處取得了先機。

  在一旁觀戰的趙羽飛,看得大皺眉頭。

  一來他真不知道突然冒出的雷民到底是何許人物,再者由他們雙方的談話中,顯然可聽出雷民與拜火教有淵源。

  那麼,這雷民何以要幫黃葉寺的忙?

  趙羽飛用詢問的眼光看了心蓮和尚一眼,可是心蓮雙眸中也透出了迷茫,顯然他也抱有與趙羽飛一樣的迷惑感覺。

  趙羽飛既然無法自心蓮和尚口中探詢出有關雷民的來歷,就只好耐心地觀看場中拼鬥的情景。

  這時雙方已拼了十五、六招,雷民是以一敵二,依然占盡了主動。

  雙方又相持十來招,那冷火叟倏地躍出戰圈,扶起受傷臥地的滾火叟,大聲叫道:「老三!咱們撤!」

  一人獨對雷民正感吃力的風火叟,聞聲也躍出戰圈,迅即移至冷火叟之旁,準備撤離。

  雷民也未追過去,只用嘲弄的眼光,看冷火叟等人,道:「要滾就滾,免得本人改變了心意,出手殺掉你們!」

  冷火叟深深呼了一口氣,突然腹胃翻湧,「哇」一聲吐了一地穢物;那風火史也是覺得頭昏手軟,緊跟著也大吐特吐。

  雷民則一直保持他那嘲笑的面容,直到對方嘔得差不多,才道:「你們兩位已中了本人扇風,如無神君解藥,包你們在三天之內化為血水,要命的活,趕快滾吧!」

  冷火叟不敢怠慢,忙示意風火叟幫忙扶起昏迷狀態的滾火叟,離開了黃葉寺。

  雷民望著他們三人去遠,才轉過身子,向趙羽飛及心蓮和尚抱拳行禮,道:「趙大俠恕小弟僭越了。」

  趙羽飛看他謙恭有禮,忙回禮道:「不知兄弟與黃葉寺有何關係?」

  雷民道:「小弟世居鎮江,家父便是雷遠聲。」

  趙羽飛恍然道:「哦!原來是雷公子,這就難怪你要出面幫黃葉寺的忙了。」

  他語氣中並沒有表示親切,因此雷民道:「家父失蹤的事,小弟是最近才獲得消息的。」

  他看了心蓮和尚一眼,繼續又道:「小弟一向在西南學藝,甚少回鎮江,因此家中變故,無法立刻獲悉。」

  雷民說著說著,突然眼睛一紅,低吟再三,無法再說下去。

  趙羽飛覺得雷民神情的轉變,令人有做作之感,好像在演戲一評,不由眉頭一蹙。

  心蓮和尚倒是很同情雷民,因此問道:「你見過令妹了沒有?」

  雷民搖頭道:「舍妹雷芙蓉躲在黃葉寺的傳聞,區區還是今晚才聽說的。」

  心蓮和尚道:「雷姑娘目前已不在敞寺了。」

  雷民向前一步,追問道:「那麼她在哪裡?」

  心蓮和尚不假思索地道:「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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