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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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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公錫道:「鷹愁谷,那是一處絕地,只有一條通路可以進出,大概有熱鬧好瞧……」 花玉眉面色變白,哀婉地道:「竺伯伯,我不去行不行?你老這不是存心折磨我麼?」 竺公錫道:「非去不可,我老實告訴你,今日才是你決定終身之時,你將要嫁給那一個人,即可分曉。」 花玉眉道:「這樣說我是非去不可了?」 竺公錫道:「不錯,施娜也一起走。」 他根本不先問施娜關於假局之事,只因他深知花玉眉的智慧不是常人可及,這個假局只能大大駭她一跳,不須多久就會被她拆穿,何況過了一日一夜之久,自是瞞不過她。 兩個女的同坐一車,竺公錫騎馬,由七八個人簇擁著直奔西北方的山區。 地勢越來越險,最後,大家都改了步行,行至一座峰腳,竺公錫一揮手,侍從之人從另一個方向走了,他帶著二女向峰上走去,已登上峰頂。 他們向東北方望去,只見一座山谷就在底下,這座山谷四面管是陡峭的石壁,高達三十四丈,猿猴也無法攀登,更別說人類了。 谷口通路是巖石裂縫,長約七八丈,彎彎曲曲,甚是狹窄,果然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谷內地形也甚是險惡崎嶇,只有當中一塊畝許大的平地,因此四下可以藏匿許多人而不易被發覺。 他們居高臨下,可以見到谷內四面坡上的樹木,巖石後面都藏有人。 花玉眉看罷此谷形勢,深深嘆息一聲,問道:「竺伯伯,這一處地方以及策劃部署等事宜是那一個負責的?」 竺公錫道:「你告訴我妙不妙?」 花玉眉道:「此谷乃是絕地,又埋伏得有無數能手,自是一網打盡之意,論起殲敵之計,無過於此了。」 竺公錫道:「這話也就是說妙不可言了。那麼老夫不妨告訴你,此地早在數十年前已被老夫發現,直到廉沖獻此計之時,才派上了用場。」 花玉眉道:「廉沖天性狠毒,此計自該是由他設想出來才會道理。只不知有沒有人反對這等惡毒的計謀?」 竺公錫道:「有,薩哥反對,因此老夫有點瞧不起他。」 施娜茫然道:「師父為何瞧不起他?」 竺公錫道:「凡是欲成大事之人,在要緊關頭上自然不能選擇手段,他一來有點貪生怕死,二來尚有婦人之仁,是以甚使老夫失望!」 施娜道:「他可不是貪生怕死之人。」 竺公錫道:「你的智慧不如花玉眉遠甚,所以瞧不出這座愁谷的凶險,須知佈置此谷之時,還不知五大門派中有兩派的掌門人已經逝世,因此誘使七大高手以及龍虎莊三傑等人都盡聚此谷,為師縱是親自入谷出手,也是個半斤八兩的局面,這時走既不能,雙方非挨到底不可,結局恐怕只有為師一個人能夠活著……」 施娜哦了一聲,道:「原來我哥哥恐怕有這等結果,所以反對此計。」 花玉眉黯然道:「這麼說來,今日我將要目睹一場武林流血慘劇了,只不知到此谷來的人是誰?」 竺公錫道:「反正不會是桓宇,你大可放心,今日立功最大不幸而死的人,便是你的夫婿。」 正說之時,忽見一座山頭上突然出現一面紅旗,迎風搖幌,竺公錫道:「有人來啦,咱們瞧明白是什麼人之後,便須落山,前赴那鷹愁谷。」 不久,四條人影登山越嶺向鷹愁谷奔來,卻是四個玄門羽士,領頭的一個除了背插長劍之外,手中還有一柄拂塵。後面跟著的三名道人有兩個也是佩帶長劍,卻分為左右兩方,另一名道人則背插利斧。 這四位全真一望而知是武當派掌門白藤真人和井步虛,還有兩名道人則是最近以兩儀神劍著名的武當高手,乃是孿生兄弟戈步左和戈步右。 竺公錫冷笑一聲,道:「想不到武當派首先抵達絕谷,這四人今日如若盡喪此地,武當派等如冰消瓦解了!」 說罷袍袖一拂,低喝一聲「走」,當先向峰下奔去,他一袖發出一股無形功力向花玉眉捲去,迫得她身不由自主的跟著急奔下峰。 這三人都是身懷上乘武功之士,落山比上山更為快捷,不一會已落到峰腳,繞峰而奔,不久就奔到那座絕谷入口,竺公錫驀然回手一指戮在花玉眉身上,花玉眉但覺一陣暈眩,險險跌倒。 她定一定神,道:「竺伯伯這一手是什麼意思?」 竺公錫道:「此是老夫苦苦探究的最高絕學的初步功夫,目下已把你全身功力禁制住,不能與人動手,可是解禁之時,老夫只要大喝一聲,不須動手。」 花玉眉苦笑道:「難道竺伯伯怕我出手幫助他們?」 竺公錫搖頭道:「不怕你出手,卻須防你趁機溜走。」 說罷,當先向入口左側走去,突然間,藏沒不見。 花、施二女已跟蹤過去,這才發現那兒有個巖洞,由於形勢極佳,非走到近處無法瞧出,此洞只有兩丈左右深,底壁有道裂縫,可以聽到谷內的聲音。 竺公錫讓二女在裏面聽著,自己站在洞口,他功力深不可測,不用貼近裂縫也聽得見谷內的聲音。 白藤真人清越的口音傳來,只聽他從容不迫的道:「本座聽說竺公錫兄在此,特來一見!」 廉沖的聲音隨之而起,道:「真人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家師等閒不肯見客,真人雖是武當派的掌門人,恐怕也無法通融。」 井步虛怒道:「大膽狂徒,竟敢如此放肆!」 白藤真人笑道:「步虛不可動氣!」 接著向廉沖說道:「本座此來本想面見竺兄,一則敘敘契闊,二則商談兩件事情,現下說與你聽也好,這兩件事:第一件關於花玉眉姑娘的,聞說她被竺兄帶走,只不知竺兄如何對待她?若然迫她嫁給一個她不喜歡的人,便太不合理了!」 他們是站在谷內一片草地上說話,廉沖身後也有四個人,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勁裝,佩帶著刀劍的漢子。 廉沖道:「第二件呢?」 白藤真人道:「第二件是關於竺兄本身,閣下恐怕不能代竺兄回答。」 廉沖道:「若是真有必要,在下便再稟告家師,真人不妨先說一點出來聽聽。」 白藤真人道:「這話也有道理,貧道有意勸竺兄從江湖隱退,不要再做倒行逆施的事,反正天下第一高手已非他莫屬,在這世上他已無物可爭了。」 廉沖道:「不錯,家師早就是天下第一高手,但他的進退焉能受人干涉?」 白藤真人道:「貧道明知決難善罷干休,才會親自趕來,只因他若是不肯從此隱退的話,遲早要找到貧道頭上,所以索性趕來早早尋個了斷!」 他拂塵一擺,又道:「閣下乃是竺兄入室高弟,貧道與你動手過招算不得辱沒身份,然而貧道也帶了三名弟子前來,所以第一陣還是要由他們先出手!」 他雖是玄門高士,但乾脆爽快處,不下於江湖豪客,廉沖笑道:「很好,那一位願意先上?」 井步虛撤下落月斧,還未做聲,入口處突然傳來一陣長笑之聲,響澈全谷,回音旋蕩不絕。 眾人回頭除去,只見那道窄窄的石縫入口處魚貫走入四人,當先一個老者,相貌秀逸,精神健旺,笑聲正是從他口中發出。 這四人是天馬行空霍陵、龍虎莊三老,都不是等閒人物,但廉沖已知道他們沒有援兵,所以神色自如。 霍陵奔到白藤身邊,埋怨道:「你擺什麼架子,這廉沖已是當今武林之中的一流高手,咱們親自出手也難有勝望,豈可教低一輩的出戰?」 他迅速向井步虛等三人掃瞥一眼道:「老朽非是小覷諸位,但對方確實太高明,諸位想必也知道了。」 井步虛稽首道:「霍老前輩說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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