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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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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值多少,父母把小的養了這麼大,總是破費了很多,至少小的可以一輩子給你作牛作馬,把您服侍得舒舒服眼。」 蘇天祥搖搖頭,發出一陣冷笑:「小子,有這個必要麼?老朽看風水的對象,都是些顯宦巨賈,武林大豪,他們的宅第墳墓,才值得花大把銀子選擇風水,趨吉避兇,像你這種鄉下人,本來就是荷鋤擔柴的命,還有什麼風水好看?」 墨魚語氣還是保持得十分平和:「您的話我有意見、將相本無種、好漢不怕出身低,說不定您給我看過風水,小的幾年後就可以做大官,等我當了宰相,說不定也會提拔提拔您老!」 「做你的白日夢,真是一派胡言!」 蘇天祥越發不耐:「老朽憑堪輿之學。名滿大江南北,從不和鄉下人打交道,你知道我是誰!」 「小的當然知道,您老姓蘇,大名天祥,對不對?」 蘇天祥頓時臉色一變:「你怎會知道老夫的名諱?」 「小的不但知道這個,而且知道您方才到過天香居,見過玉娘子,並且要給她在花園裡擺下迷陣圖,有這回事沒有?」 這一來蘇天祥更加吃驚。心想這小子莫非是真人不露相?是來找碴的,他的道行,不知如何,這倒要小心一二。心裡盤算著,語氣不免也就稍稍軟了下來:「小子。你要看什麼風水,等老朽把玉娘子事辦完以後,再到府上效勞。」 「舍下的風水,可以暫緩一步,小的此刻只希望你老人家答應一個要求。」 「你有什麼要求?」 「求你老人家別在玉娘娘的後花園裡擺佈迷陣圖,並且最好擺一座另外的陣。」 蘇天祥不動聲色:「你的意見另外擺一座什麼陣?」 「擺一個有人進去之後使玉娘娘無法發覺的陣。」 突見蘇天祥雙目精芒交爍,陰森森一笑,大喝道:「好啊!差一點兒把老朽蒙住了,原來你就是那竊賊?」 他說著視線又掠向小關:「你這小子大概也是竊賊?」 小關仍坐原地,微微一笑道:「蘇天祥,還認識在下嗎?」 蘇天祥砭著兩眼呆了一呆:「老朽看你小子有些面熟。」 小關又是一笑:「上次沒宰你老小子,保過了白虎闖過了青龍。」 蘇天祥終於想起這人是小關,大驚之下,急急轉身往天香居方向急奔:墨魚豈能容他溜掉,跟過去飛起一腿,當場踢了個狗吃屎。蘇天祥剛翻身,早又被墨魚一腳踏住,只好咬牙咧嘴的仰臥在地上不動。墨魚嘿嘿一笑,先俯下身去,左右開弓,甩了兩記耳光,才沉著嗓門說:「蘇天祥,我把你這狗娘養的老王八蛋,瞎了狗眼,你可知道老子是誰?」 「我……我……」 蘇天祥「我」了半天。依然「我」不出個所以然來。「我是你祖宗!」 墨魚倒是「我」就「我」出所以然來。蘇天祥臉色憋得有如豬肝:「你……你想做……做什麼……」 「老子想宰了你!」 墨魚把踏在對方前胸那只腳加重了力道:蘇天祥立時口吐白沫,連肚子裡的膽汁也噴出來了:「青天……白……白日……朗朗……乾坤……你……你們……膽敢……殺……」 墨魚抬起腳來,猛然又跺了下去。這一下,蘇天祥嘴裡鮮血狂噴,兩眼也直往上翻。墨魚一不作,二不休,索性拾腿又連跺數腳。蘇天祥兩眼也跟著翻了幾翻,終於腦袋一歪,不再動彈。墨魚抓起雙腿,倒拖著把屍體拖到路旁數丈之外,正好該處有一坑洞,一腳踢進去之後,再從乾柴裡抽出一柄厚背鬼頭刀,撥土將坑洞掩平,放回刀,拍拍手掌說:「小關,一件大事辦完了,還要做什麼?」 小關曼聲應道:「先回草棚休息休息,再合計合計;」 兩人回到草棚,先吃了些事先買來的食物,為了養精蓄銳,以便晚間再開始行動,便倒頭大睡起來。醒來天色己暗下來,草棚射進黯淡的月光。兩人剛要整裝出發,突然墨魚面孔抽搐,竟然捧著肚皮大叫起來。小關看他面色發紫,額頭青筋,像蚯蚓般暴凸起來,定然不是裝的。「墨魚,你怎麼了?」 「我……我肚子裡像刀絞一般……腦子……也像要……砸開。…」他說話時面容扭曲,那樣子十分可怖。「你以前有道這種毛病沒有?」 「我一直身強體壯,怎麼會有這種毛病?」 「是否吃東西吃出毛病來了?」 「不可能。」 「人吃五谷糧,誰也不能擔保永遠不生病,還是好好休息一陣再說,明天再到天香居花園也不遲!」 墨魚忽然有所警悟:「我……我明……白……了,是……蘇天祥那……老小子……在……做怪……」 小關愣了一楞:「他人已經死了,還做的什麼怪?」 「他……陰魂不散,死……死後還在作……作法害……我……報仇。」 小關笑道:「去你的,人死哪能還會作法?」 墨魚立刻一皺眉頭:「如果不是蘇天祥,那就是……血……血屍門的……辛海客。」 小關搖搖頭:「這與辛海客又有什麼關係?」 墨魚的痛楚,似乎稍為減輕:「你忘了,我的體毛,曾被他拿去幾根,那辛海客只要拿到誰的毛髮,就可作法害誰!」 這話倒是不假,而且小關還在無意中親眼看到:那是墨魚強暴了那位深夜外面求醫的少女林玲之後,辛海客趁林玲昏迷未醒之際,在她下體發現了幾根墨魚的體毛。順手就帶走了,墨魚看到了,這幾天來一直忐忑難安、但小關卻故意問道:「你的體毛,為什麼會落在辛海客手中,莫非你們兩個都有龍陽癖?」 「胡說!墨魚兩眼鼓得像牛蛋:「我和他兩人的德性、還會搞什麼同性戀……」 小關還是不肯罷休:「既然不采後庭花,那種東西,怎會讓別人拔去?」 墨魚氣急敗壞的甩甩頭:「說出來也無妨,那是我前些天和一位姑娘相好,事情過後,被辛海客從她身上取得了我的體毛;」小關冷哼一聲:「既然如此,那是你自己活該,像你這樣隨便糟蹋女人禽獸不如的人,被辛海客作法受罪,也算報應。」 墨魚氣得牙根癢癢,想追打小關。又全身無力,只得跺腳大罵:「好小子,你敢教訓我,等我好了以後,看要不要得了你的狗命。」 「墨魚,依我看你連辛海客都不如,你隨便蹧蹋女人,辛海客卻能好心救人,僅憑這件事,你就該得到報應!」 墨魚越發怒不可遏:「媽的,你有狗膽現在只管窩囊我,回頭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他說到這裡,忽然雙手緊摀下體,痛得幾乎像要閹去那話一般:「他媽的,一點兒不假,真是辛海客在作法整我!」 小關有一搭沒一搭的問道:「怎麼知道是他呢?」 「剛才是肚子痛,現在全痛在那個地方上,不是辛海客那王八蛋在作怪是誰?」 「墨魚,我勸你還是忍一忍。」 「他媽的,沒痛到你身上,這種痛苦,叫我怎麼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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