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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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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忍道:「李姑娘是玄劍莊莊主朱伯駒的兒媳,她已是嫁過人的人了,此番她私自離開玄劍莊,並未得到朱莊主的許可。在名義上,她仍是朱莊主的兒媳,只要朱莊主不鬆口,關老弟想和她在一起就有麻煩,而且李姑娘的名聲,也難以為人所諒解。」 「這……說的也是。」 不敗頭陀皺起眉頭:「可是據李姑娘說,她是受了朱伯駒的欺騙,把次子朱麟假做長子朱麒娶了她,而且那朱麟當時已病入膏肓,夫妻根本不曾圓房,李姑娘至今仍是處子之身。」 竺忍道:「這件事朱伯駒的確做得不對,不過,也許他另有隱衷。」 不敗頭陀道:「再有隱衷也不該坑人坑到這種地步,而且據說她嫁到玄劍莊一年後丈夫才死,死後又為他守孝三年,然後才離開玄劍莊,李姑娘能這樣做,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還有什麼對不住朱家的?」 竺忍道:「可是據老朽所知,朱伯駒仍希望李姑娘能重回玄劍莊。」 不敗頭陀來了火氣,猛然一跺腳道:「這算什麼玩意,騙了人還要把人坑一輩子,難道他想要李姑娘守一輩子寡?他自己死了老婆不再續絃是另一回事,卻不能管著人家死了男人不再嫁!」 在這方面,竺忍似乎和不敗頭陀的看法有了距離:「想不到沈兄這位出家人,火氣倒蠻大的,不過依老朽看來,李姑娘和關老弟之間的事,未來似乎並不樂觀。」 竺忍忽發此語,難免使不敗頭陀大感錯愕:「竺老,此話怎講?」 「本來,在老朽初見他們兩人時,也認為是十分難得的一對,但經過多日來的觀察,總覺得李姑娘心思太過玲瓏剔透,而外表卻又失之深沉冷凝,再加體質單薄,也非福相。」 不敗頭陀道:「說得不錯,洒家也有這種感覺。」 竺忍繼續說:「至於關老弟,雖然一片童心,滿腔熱血,但有時卻又顯得流里流氣,有欠穩重敦厚,所以,他們兩人配在一起,似乎並不十分相稱。」 不敗頭陀剛要再說什麼,卻聽竺忍低聲道:「看!這兩個是什麼人?好像大有來頭。」 只見山腳下一前一後兩乘駿馬,往他們隱身之處,飛奔而來。前面紅馬上那人相貌堂堂,神威凜凜,腰懸長劍。後面白馬上是個打扮得十分入時的女子。直到身臨切近,竺忍和不敗頭陀才看清前面一人是玄劍莊莊主朱伯駒,只是後面那鮮衣女子,不知何人?「巧得很,說曹操曹操就到。」 不敗頭陀瞄了竺忍一眼:「咱們是躲起來還是正面和他相見?」 竺忍道:「既然碰上了,自然要見見,至少,也該弄清楚他的來意。」 其實,他們就是想躲,也無法擺脫朱伯駒銳利的視線。朱伯駒轉瞬來到他們跟前,翻身下馬,雙手抱拳道:「不想在這裡和竺老、沈兄兩位高人相遇,幸會幸會!」 竺忍也連忙拱手為禮,不敗頭陀則單掌立胸,齊聲道:「荒山僻壤之間得遇大駕,難得難得!」 竺忍接著望向後面馬上的房二姑:「不知這位是誰,朱莊主也為我們引見引見。」 「她是鄂西興山房家的二小姐房二姑。」 房二姑並未下馬,只是微笑著向竺忍和不敗頭陀頷首致意。 「鄂西興山房家?」 竺忍「哦」了一聲道:「那是武林中了不起的名門世家,尤其『連珠花雨』神技,名滿天下,想來房姑娘也必是身負絕藝了。」 「老前輩過獎!」 房二姑又是微微一笑,笑得很甜、很媚。竺忍再看向朱伯駒:「朱莊主準備和房姑娘……?」 「朱某是要趕到大別山席荒老巢,路過此地。」 「聽說朱莊主前些天曾去過大別山,這麼快就回來了,而且還要再去,想必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朱伯駒真想不到竺忍的消息會如此靈通:「朱某上次到大別山,是希望能活捉血屍老妖,誰知卻撲了個空,所以才第二次前去。」 竺忍道:「朱莊主從開封玄劍莊到大別山,另有捷徑,何必經過新鄭縣境的這等崎嶇山路?」 朱伯駒何等精明。豈有不知這是對方明知故問:「血屍老妖,除大別山古墓的老巢之外,據朱某所知,在其他各地,仍有十幾處墓道,為血屍門部眾所盤踞。新鄭的王氏古墓,距舍下玄劍莊最近,十幾天前席荒曾率手下進襲玄劍莊外圍。並擄走舍下一位女客,莊內的人也略有死傷。因此,朱某預料,也許席荒此刻藏匿在新鄭王氏古墓,所以在到大別山之前,先到新鄭王氏古墓看看。」 「朱莊主從前可到過王氏古墓?」 朱伯駒搖搖頭道:「不曾來過,方才在山下打聽,據告就在這附近山腰。」 他轉頭四處望了一陣:「但這附近、好像並無墓地。」 竺忍笑了笑,向不遠處一指:「那邊一塊大青石之處就是。」 朱伯駒道:「好在朱某看到兩位,下了馬,不然,一定就走過頭了。」 他說到這裡,忽然有所警悟:「既然這裡就是王氏古墓,兩位守在附近,必定有所為了?」 竺忍回道:「和朱莊主一樣,也是希望能捉到席荒老妖。」 朱伯駒道:「兩位在這裡等好久了?」 竺忍道:,「整整十天。」 「十天?…」朱伯駒一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要想捉他,就必須大膽進入古墓,守株待兔,不是辦法。」 不敗頭陀久末開口,這時終於插嘴道:「洒家和竺老怎會不想進去,可惜偏偏進不去,不然,誰有耐性在這裡乾耗十天十夜。」 「難道墓道內的機關太多,使兩位無法安然通過?」 不敗頭陀道:「根本連墓道口都看不見,又如何進去?」 竺忍不願讓朱伯駒再納悶下去,便把十天前和席荒在古墓外正面相遇,席荒入墓之後,發動機關把墓道口封住之事,約略說了一遍。朱伯駒一邊聽著,一邊臉色微微起著變化:「原來席荒果然在這邊的王氏古墓,難怪朱某上次在大別山落了空。」 朱伯駒雖然嘴裡這樣說,但竺忍卻覺察出他方才臉色不對,定是另有原因,因之,他那湛湛眼神,一直在朱伯駒臉上打轉。果然,朱伯駒並不掩飾:「照竺老剛才所說,李百靈此刻也住在山下的農家了?」 竺忍道:「不錯,我們一共是五個人。」 朱伯駒道:「除了那個叫小關的,還有誰?」 竺忍道:「另外一個叫阿敢,是個十八九歲的孩子,和老朽早就認識。」 「那叫小關的是中了席荒『血魄丹』的毒?」 朱伯駒不動聲色的問。竺忍嘆了口氣道:「已經十天了,這十天裡,除李姑娘外,老朽和不敗頭陀以及阿敢三人,不分晝夜,輪流守候此地,盼望著洞口的巨石能早些打開,以便進墓取得解藥。」 朱伯駒仍然不動聲色道:「竺老和不敗沈兄這種救人之心,實在令朱某感動不已,但不知兩位和小關是何關係?竟值得如此捨命相助?」 不敗頭陀搶著答道:「朱莊主這樣說,就太不夠意思了。為人在世,豈能見死不救,救人又何須必有關係……」 朱伯駒兩太陽穴抽動了幾下,終於隱忍了下去:「不敗沈兄說得有理,救人的確不論關係,算是朱某多此一問了,不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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