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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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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健想了想道:「他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囑你千萬要多休息幾天,靜下來好好回想一下你和他們打架時的經過情形。」 沈宇點點頭,只感覺到自己全身筋骨隱隱作痛,昨天夜裏那一場似夢似真的搏鬥,可以說是有生以來從未經歷過,看來不必兩老的囑咐,自己已非得休養幾天不行了。心中一動,問道:「他們可曾說過要到什麼地方去?」 袁健道:「我們問過他們,他們說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但後來那位唐老前輩問我們,是不是真有一個叫什麼蓬萊的仙島在東海上。」 沈宇忽然微微一笑,道:「你怎地告訴他們的?」 袁健道:「我們告訴她,很早以前確曾聽說過有這麼一個地方,但到底是真是假,我們不敢確定。我們的話剛剛說完,那位唐老前輩就拖著徐老前輩走了。」 沈宇環顧袁健身後圍觀的人群道:「這些人是怎麼來的?」 袁健道:「他們昨天在店子那邊老遠就看到了,據那老掌櫃說,先是他看到了黑夜中竟有霞光出現,以為是自己的眼睛有問題,後來大家都看到了,於是一傳十,十傳百,都說有什麼異寶出土,大家紛紛趕來準備搜寶,卻又不敢走近,就那樣眼巴巴的站到天亮,等那兩位老前輩走了以後,大家才壯著膽子靠攏過來。」 沈宇心中既驚且喜,仍忍不住問道:「昨天晚上我和兩位老前輩的搏鬥,真有那樣子驚人麼?」 這會輪到李沛開口道:「豈止驚人?簡直是駭人,袁健才看到一半,就已經駭的昏死過去了。」 袁健冷笑一聲道:「如果我記得不錯,倒是你這歪種比我先昏死的,本人雖然不濟,但還敢比你先一步鬥一鬥那怪老婆子。」後面那兩句倒是老實話,李沛一時為之語塞。 沈宇像想起什麼,道:「雷振的後事如何了?」 一言提醒夢中人,一直沒有說話的葉敏飛道:「咱們還是回店去再說吧。」 這時那客棧的老掌櫃走過來,討好地道:「貴朋友的遺體我已吩咐店下的人料理好了,只要擇地安葬就行,各位客官還是先回敝店去歇息,其它各事,老朽負責給各位料理妥當就是。」 沈宇點頭道:「那就有勞你了。我看這塊地方還不錯,不知道是誰的土地,如肯割愛,我們就買下一塊,來安葬我們的那位朋友了。」 老掌櫃連忙道:「這個容易,我馬上就著手替各位辦。」 沈宇道:「勞駕你盡快替我們辦好,需要多少花費,到時候我們再結算就是。」 老掌櫃連聲道:「放心,放心,各位請到敝店去歇息吧!」 於是袁健和李沛兩人將沈宇扶起,圍觀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一直尾隨著沈宇到了客棧,才由老掌櫃花了半天口舌,好不容易把滿懷好奇心的人群哄散。 沈宇等四人在那間客棧一留就留了五天,這五天當中,沈宇獨闢一間靜室,吩咐李沛等人輪流看守,除了送上茶飯之外,任何人不得打擾,沈宇就在裏面足不出戶,誰也不知道他在房間裏面作些什麼。 直到第六天上午,輪到葉敏飛看守,沈宇卻忽然間容光煥發地從外面回來,他什麼時候離開房間外出的無人知道。 葉敏飛等人自然是驚訝萬分,但沈宇卻只是笑而不答,只吩咐大家準備繼續起程。 臨行前,四人到雷振的墓前弔祭一番,便匆匆放馬北上,向京師趕路。 *** 一路上曉行夜宿,不數日便到了京師,但說也奇怪,路途中竟然是風平浪靜,一無險阻,甚至連半點風吹草動都沒有。 沈宇等很快地便和物主交待清楚,銀貨兩訖,當天傍晚,回到客棧裏,準備第二天一早起程回轉南京,沈宇特地叫店家準備了一頓豐盛的酒會,作為四個人這一行的慶功宴。 大家開懷暢飲,說說笑笑,酒至半酣,袁健終於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狐疑,道:「老總,我們遇上『愛恨雙仙』以後的那幾天,你到底在房間裏面作些什麼?」 沈宇微微一笑,道:「你說我在房間裏作什麼?」 李沛瞄了袁健一眼,道:「你別呆頭呆腦了,人家老總那幾天根本就不在房間裏面,只怪咱們太差勁,連老總什麼時候離開都不知道。」 沈宇笑笑道:「你也只說對一半,我是白天在房間裏面,夜晚才到外面去的。」 葉敏飛乘機問道:「不知老總每夜外出為了何事?」 沈宇道:「心事太多,到外面走走,只不過是思索一些心中的疑難。」 袁健恍然大悟道:「是了!想必是老總找僻靜的地方研習『愛恨雙仙』兩位老前輩所傳的絕學。」 沈宇不置可否道:「這也不完全對,『愛恨雙仙』兩老的武功奇奇怪怪,說它深奧,它來來去去就是那麼幾招,說它簡單,卻又變化多端,不容易把握,一個不小心便會弄巧成拙,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在運用上,總而言之要完全存乎一心,這就是咱們武學中所謂的心法。」 葉敏飛道:「原來老總夜夜外出是為了印證其中的心法。」 沈宇搖頭道:「這談何容易,須知『愛恨雙仙』兩位老前輩,無論在哪一方面都已是登峰造極的人,但兩人卻是各走極端,一愛一恨,天差地別,如我一身而兼容兩者,互相矛盾已極,到時候,畫虎不成反類犬,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葉敏飛道:「只不知老總如今有多少火候了?」 沈宇淡然一笑道:「並非是我有意相瞞,實在是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葉敏飛覺得不便再問,啜一口酒,住口不談。袁健卻忽然像想起什麼似地,自言自語道:「奇怪。」 李沛道:「你奇怪什麼?」 袁健看著李沛和葉敏飛兩人道:「你們還記得當天早晨那兩位老前輩在救活我們的時候所說的話麼?」 李沛道:「他們說了些什麼值得你現在才奇怪的?」 袁健道:「他們不是說咱們此行前途兇險,有人正準備著要計算咱們麼?但我們一路行來,卻是出奇的平靜,屁事都沒有,難道他們兩位老人家還存心要嚇唬咱們不成?」 李沛哈哈一笑,道:「所以我說你這傢伙一向呆頭呆腦,你偏死不認帳,想那天晚上咱們老總和『愛恨雙仙』那一場驚天動地的比鬥,現在已不知道傳聞到什麼地方去了,誰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自找滅亡?」 袁健一想也對,雖然對李沛刻薄自己的話有點不甘心,但一時也找不到話來還對方幾句,只好借舉杯飲酒,掩飾自己怏然之色。 四人邊吃邊談,一直到酒興闌珊,為了明天一早便要趕路返回南京,四人便各自歸寢。 *** 沈宇雖然回到自己房中,但並未立刻就寢,這些日來,他心事重重,尤其是對於林峰等在開封方面失蹤,以後派人送來密柬半途遭厲斜截殺的事,一直耿耿於懷。他未再提起這事,是怕觸動李沛的隱痛,但沈宇自己卻一直為此事苦思不已。 林峰為何失蹤?他派人送來的密柬所談何事?這些相信都是非常重要的問題。尤其是林峰本人,名份上是他的門徒,但年齡卻是不相上下,可以說是他出道以來難得的一個知己心腹,林峰的安危,自然使他非常關心。 再一想到艾琳和家門所蒙的不白之冤,更是使他柔腸百結,悲憤不能自已。 這一夜獨坐燈下,回想被艾琳迫得浪跡天涯,三番四次受辱於人,幾乎走頭無路,尤其是想到厲斜之橫刀奪愛,百般對自己的輕蔑逞強,自己幾次在他的刀下忍辱偷生,或自賤性命,想想自己家仇未報,父冤未雪,而當時竟窩囊如斯!一念及此,不禁怒火填胸,無所發洩,猛一把從靴底拔出那把「奇禍」短劍來。 燈光下,但見「奇禍」短劍劍身顫動,寒光四射,忽長忽短,跳躍不定,看來如有靈性,隨沈宇內心中之悲憤怨恨而栩栩如生。 而就在此時,忽有一物,穿破紙窗飛入室內,快逾閃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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