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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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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預料中的爆炸之聲,卻沒有發出來。 這就怪了?司徒堯正想開口,那鬼使卻急急叫道:「司徒兄!我們上了大當了。」鬼使這麼一提,司徒堯頓時清醒過來,道:「咱們快追過去!」 根本不用司徒堯提醒,鬼使早已奔回巫漠剛才臥地的地方。 正如鬼使所料,地上空蕩蕩的,哪還有巫漠的人影?司徒堯撿起地上那枚唬走他們的火彈,只見外型跟賽諸葛所設計的霹雷火彈毫無一致,僅僅重量較實彈輕而已。 他忿恨地道:「那其也真可惡,竟然用這空彈唬我們!」 鬼使道:「問題不在這裡,也不在巫漠被他救走……」 司徒堯訝道:「那其在我們兩人眼底下做出這種事來,不是問題是什麼?」 鬼使道:「司徒兄,你何不往探一層去想?」 司徒堯想了一下,搖頭道:「我還是不懂這裡邊還會有什麼大問題!」 鬼使道:「司徒兄你想想!那人用空彈嚇唬我們,那麼他這空彈從哪兒來的呢?這豈不是最迫切需要知道的問題?」 司徒堯恍然悟及,道:「是啊?這空彈明明是本院特有之物,那其從何處偷來的?」 鬼使道:「這就是我們現在要知道的事,須知這其能偷竊到貴院存在這莊內的空彈,誰能保險他不可能連實彈也傷了去?」 司徒堯聽見鬼使之言,有點毛骨僳然的感覺,心裡想道:「這人能偷得空彈,最起碼就可輕而易舉地將莊內所有存彈引火炸掉,那時我這總管豈不完蛋?」 他越想越不是味道,同時也明白鬼使將這事視為最大問題的原意。 於是他道:「左尊者!我們現在是不是立刻分頭查出那其的身份來?」 鬼使道:「現在查也無甚用處。」 司徒堯大是不安,道:「那該怎麼辦?」 鬼使道:「唯一的辦法是不動聲色地從莊內慢慢查起。」司徒堯道:「難道說這其是我們莊內的人?」 鬼使道:「一定是!否則他沒那麼容易浴進莊來,而且又偷了空彈!」 司徒堯為難地道:「即使是莊內的人,可是這莊內上下何止幹人,要查出一個頭緒來,豈是一朝一夕之事?再說那其說不定早就準備好動手炸毀所有的火彈,我們哪有時間拖下去?」 鬼使道:「我敢說那其的空彈是很早以前偷走的!同時他還沒摸清莊內藏火彈之處,否則他伯早已動手炸掉了。」司徒堯思忖一下,深覺鬼使之言不無道理。 可是鬼使卻又道:「不過,錯過今晚,那其可能就有動手炸掉火彈的機會了!」 司徒堯聽得一驚,道:「這話怎麼講?」 鬼使道:「總管難道忘記前晚莊牢失火的事嗎?」 司徒堯這回驚出一身冷汗,道:「左尊者意思是說,那其已經從前晚那次火警,發現了莊內火彈的藏處?」 鬼使點頭道:「難道沒有這種可能嗎?」 當然有這個可能,因為那晚神差放火,竹林院搶救出所有火彈,不僅是一個人看見而已。 司徒堯一念及此,不由得心底發毛。 只聽鬼使又道:「不過,事情如果與我現在所推測相吻合、我們要找出那其反倒不難!」 司徒堯道:「願聞左尊者你的高見!」 鬼使道:「第一,至少我們從現有跡象推測,這人的身份我們已有個梗概;第二,我們可用那些霹雷火彈為餌,誘他露出面目來,這話你懂吧?」司徒堯道:「懂是懂,但做起來卻未必容易!」 鬼使道:「何難之有!」 他的口氣如此之大,司徒堯心想:鬼使必定已有成竹在胸。 果然鬼使道:「首先我們要查出這人的身份不難,比如說,這人武功不在你我之下,還有他對莊內情形甚熟,再就是前晚那場大火是他設計引發的,我們根據這三點,將莊中所有符合這些條件的人逐一對證,這人豈不是呼之欲出?」 司徒堯心思一下子集中起來,正如鬼使之言,如果將莊內的人逐一按照上述條件核對,再去掉幾名首腦人物,那麼涉嫌的人就沒有幾個人了。 他運思在心中默想,不一會兒就想起一個人來,道:「我看涉嫌最重的,應是忍書生譚揚!」 鬼使倒沒想到司徒堯忽然就指出譚揚的名字來,但他知道司徒堯必有所指,乃道:「哦?你怎麼突然想起譚揚是我們要找的人?」 司徒堯道:「這是你給我的靈感,使我記起前晚莊牢失火前的事來……」鬼便道:「什麼事?」 司徒堯道:「記得失火之前,我們以血壇陣法抓住了神差,當時我和譚揚人牢審問過他,不久使發生了火警!」 鬼使用力拍一下掌,興奮地道:「對!譚揚不但發火撓牢救走了神差,而且還逼使我們暴露了火彈的藏處……今晚,他又在緊要關頭自我倆手中救走巫漠,哼!我不信他的狐狸尾巴能藏多久!」 司徒堯怒道:「咱們此刻就過去揪出他的狐狸尾巴來!」 他滿臉恨色,大步就要走向譚楊的住處。 鬼使卻叫住他道:「總管等一等,萬不能在如此情形之下去找那姓譚的!」 司徒堯停步道:「依左尊者之見呢?」 鬼使沉吟一下,道:「因為我們只懷疑譚楊可能是敵方的人,卻沒有證據證明他是,此去只有打草驚蛇!所以我們不如暗中監視他,然後給他一個破壞火彈的機會,就不難使他露出原形!」 司徒堯考慮了一下,道:「看來只有此法了……」 鬼使遂道:「那麼我們現在下令嚴備,在莊內造成一股緊張的情勢……」司徒堯打斷他的話道:「慢著!這一來不是使譚揚知道警戒了嗎?」 鬼使道:「不會的:一來譚揚在任何情況之下,均可在莊中自由行動,我們加強戒備對他毫不影響,二來他會因此誤認我們戒備之舉是將注意力集中在外敵,那麼他就會抓住這個機會幹一場!」 他的設想相當深入,司徒堯一聽之後立即會意,於是兩人開始按計進行,張網捕捉忍書生譚揚。 一切的情況似乎均在秘門鬼使算計之中。 插天翁巫漠確是忍書生譚揚救走的,當竹林院莊中開始全面戒備之際,也正是譚揚救醒巫漠之時。 他們兩人並沒有逃到莊外,因此巫漠一醒過來,譚揚便道:「巫老師!你可以走動了嗎?」 巫漠掙扎坐起,道:「我們還困在莊內是不是?」 譚揚點點頭,巫漠道:「那麼你快走,否則莊中一發動全面搜查,連你也走不成了。」譚揚道:「那倒無所謂,伯只伯被他們發覺我真正的身份,那才糟糕!」 巫漠道:「說得也是!如今老夫已無法在莊中策應,你的責任更重,委實不能叫他們看出破綻!」 他頓了一頓,又道:「此刻只有一個辦法使你在莊中不受懷疑!」 譚揚問道:「什麼法子?」 巫漠徐徐道:「將老夫解到李玉梅之前交給他們!」 譚揚搖頭道:「使不得!在下好不容易才救你到此,哪有再將你送人虎口的道理?何況在下也做不出這種出賣朋友的事來!」 巫漠道:「老夫瞭解譚兄的意思,也非常感激這份盛情,不過譚兄要不將老豐送交李玉梅的話,老夫遲早都會被控出來,那時說不定還得賠上譚兄一命,豈不太不值得嗎?」 譚揚被說得聳然動容,因為後果很可能像巫漠之言,除非他能設法將巫漠送出莊外。 事實上送巫漠出莊又不可能,則巫漠的顧慮似已無可避免。 譚揚運思默付一會,巫漠以為他想通了其中的利害關係,一定會答應將他送交李玉梅。 不料譚揚終於還是搖頭道:「不行!在下寧可背水一戰!那樣子即使死了也心安……」 巫漠突然笑了起來,使譚揚一征,道:「巫老師為何發笑?」 巫漠正色道:「老夫笑你居然那麼糊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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