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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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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芸芸道:「這也沒什麼,義父您想想,換上您是慕由全,對我們主動答應他的婚事的舉動,是不是也會起疑念?」 劉賓道:「自然要生疑……」 薛芸芸道:「這就是了,我們因為不能不趕快離開春花莊,不得已只好主動答應慕由全的婚事,只是為了證明我們的誠意,堅定他對我們信任,最好是乖乖到那叢林書院去!」 劉賓道:「你的意思是到了那裡,再設法逃走,對也不對?」 薛芸芸道:「正應該如此!」 劉賓道:「那不是多此一舉嗎?放著眼前的機會不走,天下哪有這種做事的道理?」 薛芸芸道:。反正我們現在逃也逃不掉,就只好先取得慕由全的信任再設法了。」 劉賓道:「這麼說,我們此刻正是在進行我們逃走的計畫了?」 薛芸芸道:「不錯,否則我們不必費那麼大的勁,是也不是?」 劉賓關心的只是如何設法逃走的問題,既然薛芸芸已經這樣說,當下便大為放心。 兩人略事休息,正要舉步前走,背後已傳來一陣急驟的馬蹄聲音。 薛芸芸笑笑道:「施本才一定發現那三名奉命追蹤我們的蠢才,不知跑到什麼地方,所以才急催馬趕了過來!」 劉賓道:「這下子施本才大概也慌了手腳。」 他話才說完,果然施本才領著七、八名手下,迅速地追了上來。 他騎馬沖到劉賓和薛芸芸之前,才收韁停住,那匹快馬被他拉得立起了前腳,大聲嘶叫。 薛芸芸撫著前胸,道:「施總管,你別嚇死人好不好?」 施本才跳下馬背,將馬交給手下,然後施禮道:「驚擾姑娘之處,請多擔待,本座是奉命前來護送兩位的。」 劉賓道:「這事我們自然知道,快,快點扶老夫上馬,真累死老夫這兩條腿……」 施本才一招手,立刻有人拉了一匹坐騎,扶劉賓上馬,薛芸芸也在施本才攙扶之下,上了另一匹快馬。 施本才自然不敢打聽他那三名手下的下落,道:「咱們策馬徐行的話,大概一個時辰便可抵達岑煙書院。」 薛芸芸道:「岑煙書院?好雅致的名字,這地方一定相當可愛的了」施本才道:「當然,姑娘住進去之後,必定會喜歡它……」 薛芸芸道:「但願我有福份,可以長守岑煙書院,做個真正的女主人。」 施本才道:「姑娘這話怎麼講?」 薛芸芸道:「少莊主不是已有家室了嗎?」 施本才道:「已有一妻一妾,姑娘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薛芸芸道:「知是知道了,可是卻不知道這兩位姐姐是不是容得了我?」 施本才突然沉默,將馬催快。 薛芸芸卻也策馬趕了過來,對施本才道:「施總管,你怎麼不說話了?」 施本才顧左右而言他,道:「說什麼啊?」 薛芸芸突然歎了口氣,道:「我明白啦,那兩位姐姐,一定非常厲害,施總管,我沒猜錯吧?」 施本才苦笑一聲,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薛芸芸這時收了馬韁,將牲口拉住,那馬兒微微嘶一口長氣,生似不太願意的樣子,停了下來。 施本才不知道薛芸芸停下不走的用意,詫異地拉住馬韁,道:「姑娘怎地不走了呢?」 薛芸芸將韁繩交在左手,伸出雪白如霜的右手,理一理飄在前額的亂髮,道:「我開始有點後悔答應了慕少莊主……」 施本才被她優雅的神情,和充滿淡淡幽怨的語氣,弄得心神無端煩躁起來,脫口道:「當初姑娘何必答應他?難道說是怕少莊主吃下了你?」 薛芸芸突然含嗔說道:「施總管,你這話就太沒道理了,難道連你也看不出我是被情勢所逼?」 她說話的神情,顯得非常激動,而雙眸中已見淚珠充盈欲滴,使施本才大是憐措,他道「事情雖已演變成如此局面,不過,若是姑娘無心從少莊主的話,我相信不會沒有辦法解決!」 薛芸芸幽幽歎口氣,道:「我已經認命了,你無須如此安慰我……」 施本才倏地吼道:「認命?你甘心屈服啊?」 薛芸芸道:「不甘心又有什麼辦法,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家父又是年邁多病,我怎能不屈服?」 施本才道:「你沒想到找個人幫忙?」 薛芸芸抬眼道:「找人幫忙?」 她抿嘴苦笑,笑得淒涼萬分,又道:「施總管,不要說我有沒有朋友好幫忙,即使有,我也不會做這種傻事!」 施本才疑惑地道:「為什麼?」 薛芸芸道:「我既已答應嫁給少莊主,就沒有反悔的理由,所以我根本就沒有考慮到找人幫我逃離春花莊這樁事。」 施本才沉吟未語,突然恨恨地猛夾馬腹,那馬兒受驚前沖,將薛芸芸拋在後頭。 薛芸芸望著施本才的背影,心裡覺得好笑,她深知事情已接近觸發的核心,此後的進展,絕不能有絲毫失算,否則後果必不堪設想。 她將內心裡的意念整理好,並平穩了情緒,然後勇敢地策馬徐行,不一會便來到岑煙書院。 岑煙書院確是一座精緻典雅的居處,高高的紅牆被一片濃密的竹林所圍繞,從大門進去,才過一道回廊,眼前便出現一片花團錦簇的美麗花圃,還有那古雅的月亮圓洞,樓臺亭檄,令人入目心曠神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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