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翎 > 杜劍娘 | 上頁 下頁 |
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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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棘子道:「但事實上你已知道山人不少秘密了,例如我在此地出現,世上決不許有人得知,當然除了請我來此之人……」 林旭腦海中馬上浮起了明豔絕世的杜劍娘的倩影,她的美和荊棘子之醜,對村之下是那麼強烈。林旭不禁奇怪杜劍娘怎會請到如此醜怪的人來助陣? 他故意呐呐地道:「仙長這話是……是什麼意思呀?」 荊棘子猙獰地笑一下,道:「山人已說得很明白,不許有任何人知道我在此地!你明白了沒有?」 林旭心想:「我當然明白,你報本不必說,打從你一開始出現時,我就明白了!」 他也知道應該怎樣做,那就是拖延時間,等候陳公威同大隊人馬前來,目下所需爭取的時間不必很多,只要再拖延一陣就行了。 至於拖延時間的方法卻有兩種,一是直接出手相搏,不過他只得嚴采守勢,務使敵人一兩百招之內,無法取勝於他。 另一個方法則是用言語支吾,此法並不比出手高明,因為用言語支吾,定須用盡一切才智說些驚人之言,才能夠使對方觀測不出破綻。 林旭考慮了一下,認為形勢不利自己,出手之法過於危險,當下說道:「荊棘仙長,在下有一個疑問,不知仙長肯不肯回答,以開茅塞?」 荊棘子道:「你的言詞聽來像是讀過書的人,但你的行為卻饒有膽色,哼,這種人山人我決不輕視……」 他視察之明,使林旭不禁暗暗佩服。 只聽荊棘子又道:「你有什麼疑問感到不解?」 林旭遲疑了一下,才道:「仙長你……你是不是通曉法術呢?」 荊棘子冷笑道:「法術?你本來想問的是『妖術』吧?為何你不敢直說出來呢?」 林旭感到時間一直在溜走,暗暗高興,目中說道:「那麼……」他現出迷惑之色:「那麼在下因為起先無法瞧清楚你……但後來忽然又……」 荊棘於道:「那是另外一種學問,叫做奇門陣法!」 林旭哦了一聲,心中尋思道:「他毫無隱瞞的把來歷和他的拿手功夫都告訴我,顯然有殺我的決心……」 念頭轉到這裡,猛然大吃一驚,身子劇烈地震動了一下。 荊棘子一直站在那兒,沒有任何行動,故此他一望而知林旭的震驚,乃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事情。 「喂,林旭,你想到了什麼事?」 林地深深吸了一口氣,抬目望住對方,目光刹那間變得十分銳利堅定,朗聲應道:「好,在下告訴你,我忽然發現你根本就知道我在拖延時間,但你一點也不在乎,所以任得我這樣做!」 荊棘子訝然道:「山人只是懷疑而已,並沒有肯定,不過你也說得對,山人一點都不在乎。」 林旭道:「當然啦,如果我有奇門陣法,我也不怕,陷在陣中之人既不能逃走,陣外的援兵也找不到人,對不對?」 荊棘子那只僅餘的右眼閃出淩厲惡毒的光芒,仰天而笑,道:「對極了,山人還想不出當今天下間有誰能破得我的奇陣……」 林旭道:「這話可是當真?」 荊棘子道:「當然啦,這有什麼好吹的!山人就算不用奇門大陣,要擒下你也不是難事!」 林旭抓住這機會,冷前一聲,道:「要生擒了我,能當場殺死我就算不錯了!」 在武功上來說,殺死敵人,當然要比生擒容易得多。 荊棘子道:「山人從不受激的,不過卻不妨讓你開開眼界,叫你死也死得瞑目!」 白影晃閃間,他的人已欺迫到林旭面前四尺之內,雙方僅是伸手可及。 林旭側閃開去,喝道:「荊棘子,你也亮出兵刀來。」 荊棘子冷冷道:「狐狸尾巴全露出來啦,剛才叫我仙長,現在直叫我的道號了,呔,看招!」 只見他雙手如鉤,一上一下向林旭抓去。 他的動作非常簡單,可是卻含有極濃的詭奇變幻的味道,使人感到難以窺測下面的變化。 他一隻手籠罩林旭面門五官要害,另一隻手襲點他胸口右方,指爪如劍,攻襲「期門」「日月」兩穴。 林旭身子微微向左傾倒,乃是躍向左邊閃避敵襲之意。但在這電光石火之際,忽然感到不對,卻已沒有時間尋思。他咬牙橫心振鉤猛推;連劃。 這一鉤若是傷得了敵人,他自身就免不了大穴被襲,就算不死也差不多了。 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施展這等硬拼手法,尤其是此舉很划不來! 只聽荊棘子哼了一聲,飄返五步。 林旭透一口大氣之時,目光向左方迅快閃瞥過去,只見在左側兩尺左右,有一棵樹木擋住去路。 他陡然明白了一切,原來荊棘子出手攻到之時,手法惡毒淩厲,但突然偏向右方,以致招致威力陡然減了一半還不止。 這時林旭向左躍去的話,實在不難避過他這一台,但林旭受過嚴格訓練,機智過人,竟及時煞住了本能閃避之勢,因為對方分明誘他向左方躲避!不過在當時來說,林旭的確來不及想,亦不知道這樣做法要不妥當。 荊棘子陰惻惻地冷笑一聲,道:「好,好極了,這有點味道啦!」 林旭道:「在下不是說過嗎,想生擒活捉於我,可不是容易之事……」 荊棘子道:「咱們走著瞧,著招!」 他喝聲前出,人已如大鳥橫空,疾向林旭撲去。 白衣如雪耀目,那一頭長長的黑髮完全飄拂腦後,因此荊棘子那張奇醜的面龐顯得特別清楚。 林旭見了對方猙獰凶厲的攻勢,反而激起更強大的鬥志,瞠目大叱一聲,鋼鉤扶起一片森冷精光,電針空中的荊棘子。這一招使得氣吞河嶽,勢若雷霆,登時把淩空而下的荊棘子震退六七尺之多。 雙方身形落地站穩了,荊棘子訝道:「恩,可真有一手」 林旭面色凝重,心中也有如壓了一塊大石似的。要知他剛才使的一招,已是他平生功力所聚,而且亦是他有生以來使得最具威力的一次。 可是結果卻大出他意料之外,這荊棘子只用衣袖一拂,指爪輕輕點中鉤身,便把他淩厲的攻勢化解了,表面上荊棘子被震退了六七尺,事實上這個距離等於沒有。換言之,他這一鉤不能當場挫敗對手,以後便休想有機會取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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