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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九


  杜希言道:「只要知道方位,就不難找到入口,你站在這兒別動,我過去打開棺蓋,瞧瞧棺中的情形。」

  他小心翼翼地行去,到了右壁下的石棺前,突然泛起一陣依稀曾見之感。

  他尋思一下,倏地記起了初入天罡堡之時,也曾見過這等形式的石棺,還被許公強駭個半死。

  如今他與那時大不相同了,不但武功高強,同時又讀了無數秘典異書,囊中也帶著許許多多奇怪工具,包括好多種性質不同的毒藥,隨時可以變成毒藥高手,或者是夜盜千家的人物。

  他自個兒搖搖頭,暫時拋開心中的感受,先向那四具石棺打量。最注意的是棺蓋與棺身之間的縫隙。

  他毫不費力地查看出其中有兩具石棺,覺得有時時打開的痕跡。而另外兩具,則似乎從未打開過。

  杜希言微微一笑,掣出寶劍,設法插入其中一具從未開啟過的。試試看能不能把棺蓋撬開。

  他試了一下,就曉得可以移開,只須把一個暗鎖打開就行了。於是他在囊中取出一套小工具來。

  他沿著邊縫摸去,果然在靠牆內那一面,找到了一個小小的孔洞,可供鎖鑰插入。他先用鋼絲試一試,然後選擇合適的工具,試行開啟。

  余小雙忍不住走過來看,但見杜希言一面傾聽,一面轉動手中的工具,弄了一會,發出『滴嘀嗒』一響。

  杜希言抬頭欣然道:「好,鎖已打開,希望裡面真是通風的設備,這一處應該是輸送空氣的入口,另一具則是排氣的出口。」

  他指指其他兩具石棺,又道:「這兩具棺內,必有極厲害的物事,以我想來,不外是毒蛇毒蟲之類,或者是以邪法操縱的奇怪東西。」

  余小雙駭然道:「那就不要打開它們。」

  杜希言道:「你站遠一點,我要打開這個棺蓋啦!」

  余小雙遲疑不退,道:「可會有危險麼?」

  杜希言道:「如果是我設計,就極為危險。我一定裝置爆炸力極強大的機關,任何人一打開,就和石棺一起炸為齎粉。」

  余小雙撲上去,急急拉住他的手臂,道:「那麼你還要幹什麼?」

  杜希言輕輕推開她,一面道:「我只是說我設計才會如此。」

  余小雙道:「萬一人家也裝了炸藥,如何是好?」

  杜希言道:「那我也不知道啦!」

  余小雙伸手抓住他,不讓他開棺,道:「不,你另外找那入口吧,他們總不會在這個石棺進出啊!」

  杜希言一來不願太拂逆她的好意,二來也覺得開棺之舉太以危險,當下放棄了開棺,向內殿行去。

  他到了那兒級臺階下面,便停下腳步,說道:「咱們越過這些石階,就踏入內殿範圍。以我看來,內殿的埋伏,比石棺還要危險些。」

  余小雙又拉住他,道:「那麼索性不找也罷!」

  杜希言道:「假如咱們不趁這機會,深入虎穴,把妖人的主腦殺死,將來永遠沒有這種絕佳機會了。」

  余小雙道:「為什麼一定要我們做呢?」

  杜希言道:「因為我們有能力,同時我們又有理想,崇尚正義,痛恨殘暴。此外,我還有私人的理由,對不?」

  余小雙道:「唉!我們如果只是平凡的人。」

  杜希言聳聳肩,道:「自古形勢比人強,咱們已在這等環境之中,做了這等樣之人,便只好照著應走的路走去。」

  他的目光在地面上掃來掃去,又道:「你瞧,地上鋪著的都是徑尺的方磚,一共有三種顏色。在這三種顏色的方磚上,只有一種色彩,表示安全。這是二對一的機會。」

  余小雙心中慌成一團,要知她雖然經歷過不少危難,但那都是糊裡糊塗就陷在其中的,而不是像這刻那麼明晰清楚地感覺得出來。

  換言之,她不但預知殺身之險就在眼前,而且還不可以避開,這是更令人恐懼不安的因素。

  杜希言又道:「任何懂得佈置機關埋伏之人,定要考慮到被人探測之舉,是以必有預防。咱們就算探測得出來,也必定逃不了毒手。因為這等情況,是設計之人,早就計算過的,你說是也不是?」

  余小雙道:「我不知道。」

  聲音顯然有點顫抖。

  杜希言道:「那道入口門戶,必定在靠牆邊的一尊巨大神像後面,我就算能安然抵達神像之前,也不易躲過這尊神像襲擊的威力,當然那也是一種埋伏。」

  余小雙回頭向殿門望去。道:「你能打開那道鋼板麼?」

  杜希言搖搖頭,道:「那是障眼法,誰也打不開的,但另有通路可以出去。」

  余小雙忙道:「你笑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還是要你找出通路,快快離開。」

  杜希言道:「現在你已知道這一迸內殿的危險,所以也情願我冒險打開石棺,我告訴你,只要不爆炸,我就可以使躲在密室中的人,無法活命。」

  余小雙道:「我們再找機會除去素屍神君,不比現下冒險好麼?」

  杜希言道:「下次?哪裡還有下一次?素屍神君這回如若不死,定要出山,與鬼王魏湘寒勾結,大亂天下。」

  余小雙道:「這個責任要我們負麼?」

  杜希言道:「你得知道,我非殺死鬼王不可呀!」

  余小雙楞一下,道:「這話可是當真?」

  杜希言道:「難道我還會騙你?我如若不是要殺死這個高明的人物,我早就修習武功,而不須去學什麼土木之學,繞個大圈,到天罡堡求取丹鳳針了。」

  他停頓一下,又道:「總而言之,這個白骨教的教主,非殺死不可。不然的話,我更沒有法子達成任務啦!」

  他日光中合著詢問之意,向余小雙凝視。

  余小雙無奈地歎口氣,道:「隨你怎麼做吧!反正我跟定你就是。」

  杜希言更不遲疑,道:「我寧可選擇開棺之法。」

  他轉身行去,又道:「若是有炸藥的話,轟的一聲炸為飛灰,倒可以省去無窮煩惱。」

  他說得輕鬆,但余小雙卻聽得毛骨悚然,一點也感覺不到『幽默』的味道。因此她煩惱地搖頭不已。

  兩人走到石棺前,杜希言馬上就動手,利用一件小工具插入縫內,又用另一件嵌在其上,用力擰扭。

  但見那棺蓋漸漸往上升起,不久,已開啟了一道寸許的縫隙。

  這時杜希言已可以伸指進去,抓緊棺蓋了。

  他雙手抓住棺蓋,向余小雙投以一瞥,這才運力往上掀。

  這塊石棺的蓋雖然沉重,但杜希言並不顯得很費力,但見棺蓋迅即升起,不曾發出任何聲響。

  余小雙在較遠之處,可以略略彎身,瞧看棺中情形。

  棺內似乎空無一物,同時亦沒有任何異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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