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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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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皇立刻追問顧某那五步追魂在什麼地方,正好顧某知曉,立刻告訴他,但顧某深知那唐弘的性格,薛大皇若是去硬求,那是八成碰壁而回。 「當下薛大皇交待了幾句話便匆匆走了,一直到他離開為止,始終沒有說出究竟是為了什麼,這件事顧某也未多花心神,事後顧某內人為此事還和顧某吵了一架,唉,那時若是沒有她,顧某老早舊惡從犯了——」 他說到這裡,不勝稀噓之狀,白鐵軍和錢百鋒卻是面面相覷,再也說不出話來。 錢百鋒只覺心中有一種難以名狀的緊張感覺,他想了好一會,低聲問道:「那唐弘到底出手沒有?顧老三你可知道?」 顧老三搖了搖頭道:「這個顧某不得而知。」 錢百鋒又開口問道:「五步追魂之毒究竟如何,較之……」 他話尚未說完,顧老三已哈哈一笑道:「那唐弘用功之技,顧某算是服了他。他這人天生喜歡此門,於是盡施各法不遣餘力去鑽研,說他好毒如命實是一分也不為過。」 錢百鋒面上陰晴不定,他心中已有了好幾分把握,但一時尚說不出所以,那顧老三想了一想又說道:「唐弘有一套毒技,顧某曾聽人說過,再高強的功夫的人,雖提神貫注,仍會不知不覺中毒,然後你是運用內力相逼,那毒性卻越是散發得快,你若用氣不費力,反到可拖延良久——」 錢百鋒呆了一呆,腦中浮起那楊陸當年與群豪環坐中毒時的情景,他緩緩說道:「老夫尚有一個重要的問題請顧老弟解答如何?」 顧老三點點頭道:「還是有關唐弘麼?」 錢百鋒道:「那唐弘有否一種毒技,能夠下之於無形,而後維持很久並不發作,這一段時間之內,雖動用真力,完全有如常人,但突一發作立刻真力全散?……」 白鐵軍想到他曾說過烏九原烏九盡兄弟的死狀,心知鐵百鋒正在追問那兇手,他心中也甚為緊張,只因這事牽連甚大,真可說一言決之,全域皆變。 白鐵軍與錢百鋒四道眼神猛然地視著顧老三,等候他的回話,顧老三聽了錢百鋒的問話,半晌不答,面上卻露出沉思的神色,這時四人一邊趕路,好一會那顧老三籲了一口氣道:「若說下毒傷人於無形,以唐弘之能那是定能作到,只是以顧某對下毒之認識,概凡用無形無影之術下毒,那中毒之人必會立刻發作,萬難作到慢性散發浸入內腑,唐弘毒技再高,我想未必能夠辦到。」 錢百鋒啊了一聲,顧老三接著又道:「但從錢先生方才所說的毒狀,顧某到是聯想到一種毒素 錢百鋒心中一緊,大聲問道:「如何?」 顧老三道:「就是方才顧某提過的,唐弘有種毒能蘊在人體,久不發作,任你內力再高,在它未發作之前萬萬難以察覺得到,但當其發作之時,立刻真力四渙,再也不能支持—一」 錢百鋒緊張地追問道:「什麼時刻會驟然發作?」 顧老三微微沉吟道:「那要決之於中毒人的功力深淺,功力愈深的人,那毒性浸至內腑愈久,方才發作,但一經發作立刻不可救藥,尤其在大力運功之時,臟腑血液加速迴圈,那會驟然暴發功力全消,不過——」 他說到這裡微微一頓,錢百鋒只覺他聽說之言一直到此為止,有九成與那年烏氏兄弟暴發之狀相吻合,這時聽他話鋒一轉,心中不由得跟著一沉…… 顧老三接著說道:「不過,那中毒之微狀如何?顧老弟可是知道?」 顧老三點了點頭緩緩說道:「中毒之後,七竅流血,全身泛出紫青之色!」 錢百鋒爺天長歎一聲,喃喃地道:「原來是他!原來是他!」 白鐵軍想到那日錢百鋒說出烏氏兄弟中毒之狀以及數十天下英雄在與楊陸相聚時陡然中毒,其狀況與顧老三所言真是完全相同,尤其那年薛大皇又曾找求顧老三不成,轉而找那唐弘,由此可見,即下毒的兇手是非唐弘莫屬了。 白鐵軍吸了一口氣,冷靜地說道:「現在咱們可能斷定的事實,第一那銀嶺神仙的確在昔年公案之中扮了一個歹人角色,連帶的那和尚所說楊幫主最後被他擊了一掌之事必然屬實;第二那下毒的兇手為五步追魂唐弘——」 神算子在一旁一直未曾開口,這時再也忍不住,開口說道:「那昔年土木堡之變,楊大哥慘遭不幸,錢先生被認為兇手,這件事至今猶未澄清,兩位言中之意,難道已有了頭緒?」 錢百鋒長長歎了一口氣道:「不瞞兩位,老夫在落英塔內一坐二十年之冤,為顧老弟一言所雪洗!」 神算子道:「那昔年落英塔中錢先生困坐不出,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故?」 錢百鋒苦笑道:「這個說來話長,而且其中尚有好幾部份迄今連我自己都未弄清楚,非得到時機成熟了,找尋所有關係人當面對質,方才能一清兩楚。」 白鐵軍心中思念不停,總想將許多事情合而為一,但仍覺知道的事情有所不夠,他問道:「那五步追魂的下落不知顧先生可知道麼?」 顧老三思索了一刻道:「若是我記憶不錯,那唐弘的下場很古怪。」 白鐵軍奇道:「古怪?你說——」 顧老三點點頭道:「我好似聽說唐弘在十多年以前出家為僧了!」 白鐵軍吃了一驚道:「他去作和尚,不知在什麼寺廟修行?」 顧老三微微一笑道:「想那五步追魂唐弘一生殺人真是與之所至,當年我聽說他當和尚,真是要哈哈大笑了,但日久以後才能領略得到這種事情是非常可能的。」 白鐵軍啊了一聲道:「這唐弘為重要的關係人,昔年天下英雄群指錢前輩下毒謀害眾路好漢,用計困死楊老幫主,若能找著這唐弘,可真是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是以此人咱們非得找尋不可。」 顧老三微微一笑道:「要找尋他麼,那是真湊巧了。」 白鐵軍和錢百鋒一齊吃了一驚道:「什麼湊巧?」 顧老三道:「據顧某所知,那唐弘修行,乃是受一少林僧人所度!」 白鐵軍大聲叫道:「你是說,那唐弘生在少林落髮為僧?」 顧老三點了點頭道:「是以我說湊巧極了。」 錢百鋒沉聲說道:「那麼咱們還不快跑麼?」 四人對望了一眼,足下的腳步登時便加快了,只見黃塵微微飛揚,不一會便消失在官道轉角之處! 少林寺的古刹在山之中,微微露出屋宇,由山麓望去,那直通大雄寶殿的道路,好比一條龍一般,蜿蜒就山勢盤旋而上,多少年來,有多少善男信女,懷著虔誠的心意,踏著大道向大廟而行,其中不乏許多得道高僧,都是山下上山后一去不再下山,長年伴青燈,依古佛,參悟禪機!錢、白、郭、顧四人站在山麓道旁,仰臉向山上望去,只覺大道上一片靜悄悄的,視界之內毫無人蹤,錢百鋒不由歎了一口氣道:「想那少林一派自達摩祖師傳至中土,為武林正宗領導,曆今多少年代,竟然遭受此等空前大劫數,不知現在廟中情勢如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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