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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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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歇了歇,只見眾人臉上都是驚異之色,當下緩緩地道:「這個少年,便是今天大家在廳中所見那個華眼少年……」 眾人聽他這麼一說,都深信不疑,對那華眼少年便是仰慕不已,有些年輕小夥子,對那華服少年一臉傲色,本有點瞧不順眼,這時也是心悅誠眼了。 錢冰待黑老大睡熟了,他又走了出來,這時天色已是全黑,他心中想到今日如非那叫什麼的玉簫劍客的梁四哥,替自己擋了一擊,此刻只怕已喪命那華服少年之手,想著想著不由腳步移動,走到莊外明湖畔去。 這時新月初上,湖面上一片波光,破碎月影,楚楚動人,錢冰遠眺湖光山色,撈朧中又是一番景色,忽見北端人影一閃,一條黑影竟橫渡湖面而來。 錢冰心中一震,只見白光連間,那黑影踏波起落,那湖面少說也有二、三十丈,那黑影數起數落,已到了湖心,動作更加快了。 又過了一刻,那黑影到了岸上,月光下但見他只有鞋面濕了一截,錢冰心中松了一口氣,暗忖此人輕功雖好,但還是藉踏木而進。 他正在沉吟,那黑影已然走近,錢冰一抬頭,兩人對了一個照面,錢冰吃了一驚,向後倒退半步,那黑影因錢冰站在暗處,先前並未看見,此時鬥然發覺有人,比起錢冰更是吃驚。 那黑影再抬頭一看,驚得又倒兩步,口中顫聲道:「你……你……是誰?」錢冰嘻嘻一笑:「你是,怎麼和我這樣相像?」 那黑影定了定神,正要開口說話,忽然後面一個沉重的聲音道:「孽徒你還有膽回來?」 那黑影面色大變,一轉身放下一物便走,口中高聲道:「師叔您好。小侄是想來瞧師父一眼,給他老人家拜夀的,這盒內是玉門夜光杯,功能辨示萬毒,只要微量毒素,這杯便立刻變色……作為徒兒一點……一點心意。」 他邊說邊跑,聲音愈來愈遠,錢冰一怔。只見湖畔樹後走出一個病容滿面的老者來。 那老者歎了口氣,上前俯身拾起地下一個小盒子,口中喃喃地道:「孽障,孽障!」 一言不發,連錢冰正眼也不瞧一眼,大步往莊內走去,錢冰待他走遠了,忽然想起一事,走到那西邊一看,那堅愈金石的山岩上,每隔幾丈便是五個指孔。 原來那湖是匯水兩山間而成,東西兩邊都是絕壁,那老者适才從西邊出現,顯然是翻過絕壁而來的了。 錢冰心中隱隱不安,暗忖這莊中怪人極多,不知是何路數,踏著月色回去。 次晨一早,伐木工人又開始工作了,這錢冰在人叢中發現了梁四哥,他心中大喜,正待開口詢問,那梁四哥示意他不要說話,臉色森森不改,一斧一斧砍著木柴。 忽然林外一陣蹄聲,雙騎穿林而來,馬上的騎士一個是年約二十多歲的少年,一個是四十左右的中年人,那少年騎在前面,這時突然收韁,那馬長嘶了一聲停了下來。 身後的中年也跟著停了下來,那少年道:「天色已很晚了,看來今日一天又是白費了。」 那中年人面貌方正,兩道眉毛十分濃密,聞言答道:「這裡的地形我很熟,距離那最近的市鎮也還得趕兩個時辰的路……」 那少年皺了皺眉道:「咱們的馬匹可不能再跑這麼遠了,不如就在這兒附近找一處地方投宿下來。」 那中年人噢了一聲道:「這裡直走不遠,有一處很大的山莊,喚作什麼巨木山莊聽說那莊主富可敵國,很是好客。」 少年人嗅了一聲道:「巨木山莊,這個我倒從未聽說過,既是如此,咱們就去借宿一夜吧。」說著一放馬韁,那坐下的駿馬又放開蹄步奔跑起來,兩人並肩齊馳,邊行邊談,那中年人道:「你瞧,從這兒起,這麼大的一片山林都是那巨木山莊的木材工地,其規模之大可想而知。」 少年人突然說道:「湯二哥,那巨本山莊中定是人多口雜,說不定咱們可以在其中打聽得著一些線索?」 那姓湯的中年人嗯了一聲道:「我也是這樣想,那地方規模相當大,不可能沒有人知道它的情形,假若咱們真能問出下落,可真省了不少閒工夫。」 兩人邊行邊談,這時巨木山莊的莊門已然在望,石板道前方走著一行伐木工人,聽著身後馬蹄之聲的的,都回過頭來觀看。 「錢兄弟,錢兄弟。」 錢冰正在工人堆中行走著,聞聲一看,驚喜道:「白兄,是你!」 那馬上少年豪放英武,正是那與錢冰邂逅相交的白鐵軍,他看見錢冰扛著一柄長柄利斧,翻身下馬叫道:「錢兄弟,我幫你抬這一木材。」說著上前二步,將那沉重的木材抱起,舉著放在右肩上。 錢冰不好意思地笑笑道:「那麼,多謝白兄了!」 這時又有幾個伐木工人走近來,他們都是豪爽的性子,不一會已談笑風生,那姓湯的中年人在一旁見了笑笑搖了搖頭,牽著那白鐵軍的坐騎,緩緩跟在那一堆工人後面。 錢冰微笑道:「白兄到四川一行又了回來?」白鐵軍哈哈笑道:「到四川找著一位朋友。錢兄弟,你可是將身上的盤銀都給我了,自己來作工賺錢?」 錢冰笑笑道:「不錯,兄弟這幾天已集不了少銀兩了!」 白鐵軍點點頭道:「真是巧極了,我原想在山莊投宿一夜,卻正好又碰上了兄弟你,說不得我要代你作兩天工賺些銀子。」錢冰笑笑,忽然道:「白兄,今夜你也不必投宿山莊了,就和兄弟擠一擠,咱們抵足夜談如何?」 白鐵軍猛一揮拳道:「好主意,好主意——」 他反過頭來,對姓湯的中年人道:「湯二哥,你也不必投宿了,咱們一齊睡到工人房中來。」 湯姓中年點點沒說什麼,卻看著錢冰,錢冰微微對他笑了笑,點了點頭算是招呼來到莊院,白鐵軍叫了聲「好大的地方」,忽然問一個伐木的工人道:「老兄在這兒工作多久了?」 那工人想了想道:「十個多月了。」 白鐵軍又道:「老兄對這兒的情形熟不熟悉?」 那工人嘿了一聲道:「這你可問對人了,這兒上下的事情,我老方可是最熟悉不過的。」 白鐵軍忙道:「老方,你可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一座叫『隱賢』山莊的?」 老方呆了呆道:「隱賢山莊?這……這倒沒有聽說過,不過這方圓好幾百里,就只有咱們那巨木山莊,從沒再有第二座——」 白鐵軍好生失望地啊了一聲。 眾人說著,忽然那姓湯的中年人低低驚呼了一聲,白鐵軍回過頭來,姓湯的用手指了指,白鐵軍隨著那姓湯的中年人低低驚呼了一聲,白鐵軍回過頭來。只見一個少年緩緩走了過來。 這時眾工人都迎著那少年招呼道:「老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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