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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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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古憶君!」在青霞光華下,樹林中一切景物竟毫纖分明,只見林中連古憶君、噶麗絲,鹿加共十二人,其餘九人已有半餘從地上站起來。 噶麗絲呆得說不出話,但憶君不是一樣,他注視著地上的道裝老者,半晌半晌一句話也說不出。 「君兒!君兒!你真的來了!」那道裝老者喊著憶君小名,竟像著魔了般。 「老道伯伯,真的是你!」憶君一翻身跪在老道慧真子身前,居然泣不成聲。 這道裝老者慧真子,他堅決隨噶麗絲不辭辛苦來到這唐努烏拉山,就是欲早日見著懸念十餘年的憶君,這一下見著了直喜得幾乎呆了。 噶麗絲也滿眼含著喜極的淚水,呆立一旁,她也不知要從何說起。 「君兒,你起身讓我看看!」慧真子愛憐地說著,看著憶君抬起頭,他笑了,笑得這麼高興。 憶君收了淚水,當他得知慧真子竟是噶麗絲救出險時,心中更是欣慰。十一人中除了噶麗絲、鹿加、慧真子,就是白眉老人、靈土真人師徒一門了。 十年離散,憶君與慧真子終於相聚一起。 天色放明,第一線日光射在這山頂之時,一對白衣男女已朝天絕峰行來。 「君哥,你真的見著了噶麗絲公主和你那老道伯伯嗎?」郭蓮問著。 憶君笑道:「我還騙你不成成!」「那你為何不帶我去見他們呢?」郭蓮又問。 「將你眼疾治好後,你能真實的看見他們不是更好!」憶君笑著說,這時已來到絕岩之頂,前面就是那條藤索了。 一條細如並指粗的藤索,在山風中一陣陣幌動,雖是十丈距離憶君有把握能一躍而過,但他不願如此而壞了大局。憶君向四面一看,只知自己與郭蓮的到來,已引起許多隱伏者的注意。 「冷雲宮中人請出來答話!」憶君語聲才落,藤索對面立刻現出兩人,一般的打扮一般的裝束,發誓高挽,似道抱不似道袍的衣衫,一人腰間纏著條黑油油的鞭子,另一人卻手持一面足有兩尺方圓的銅劍。 「宮主這次大發慈悲,否則你們這些人冒犯聖地還有死罪可免的嗎?」其中一人操著生硬漢語沉聲喝道。 憶君不明白為何這人會如此說,但他不願太耽擱時間,突然從懷中掏出一面黑色牌子高舉在手中道:「請轉知貴宮主,說中原才經世有事求見!」 對方兩人見到憶君手中的牌子,面上都露出詫異神色,最先發話那人喝道:「請將本門令將擲交在下察明!」 憶君毫不猶豫地一揮手,那黑色權杖竟似張著翅膀般慢慢地渡過懸崖。這一手完全是純功夫,非得有五十年深厚功力不可,但來者二十左右,自然令那兩人吃驚不小,發話那人伸出雙手,全身功力盡聚在那一接中,仍不免身形一陣搖幌,只見他臉上露出敬佩神色,如飛朝內奔去。 憶君想不到這番竟如此容易,他怕郭蓮受驚,輕輕將情形告訴她,那曉地根本不怕,靠在憶君臂上笑道:「我才不怕呢!怎麼只有我倆人來此?那公主不來嗎?」 憶君見她總念念不忘噶麗絲,心中有些好笑道:「噶麗絲又不知我今日會來。其實四山中早有數十人在偷窺著我們,只是黃衣魔僧末到,他們還不敢發動。」 過了好一會,宮中突然傳來一聲鐘響,在那嫋嫋的餘音尚未結時,一條龐大灰影已從對崖撲了過來。 「後人古憶君隨同妹子參見老前輩!」憶君對來人躬身行禮。 只見來人正是在萬松嶺雲龍一現的墨客利,他張著雙懷疑的眼睛不住打量憶君,道:「是才經世指派你來的嗎?」 憶君心中知這墨客利生生性豪爽,突然張狂地大笑起來,道:「老前輩受愚了,才經世就是在下古憶君,咱乃千面人一門,精擅易容伎倆。」 果然墨客利神秘不以為忤,也笑道:」小老弟真有一手,咱答應過你應許你一件要求,你這次前來可是要老朽履行諾言?」 憶君點點頭道:「可以如此說,舍妹自幼失明,在下身中貴派寒骨之毒,皆需要借助貫派所藏『冷芝明珠』一用,如宮主不以在下要求過高……」 墨客利未待他說完,臉色突地一變,一揚手打斷憶君的話,低喝道:「跟我來!」竟一長身往對崖飛去。憶君只以為墨客利要考驗他,當下毫不猶豫,挾起郭蓮長嘯一聲,如天馬行空般輕飄飄地也落在對崖。 那守崖人尚想攔阻,墨客利輕一搖手,帶著兩人直向內裡深人,憶君見墨客利越行越快,知他在考驗自己功力,但憶君經過半年苦練功力,這時豪興大發雖挾著郭蓮仍快得似只箭般尾追去。 墨客利速度如飛,但他聽得出背後憶君絲毫未被甩後,面上不禁露出驚奇和歡慰神色,一路上有許多與先前守崖一樣裝束的男子,見著墨客利老遠就躬身行禮,但發覺憶君與郭蓮時,都驚奇萬分。 一連超過數起樓閣,兩人不知墨客利為何如此急匆,他沒有張聲訊問,只好暗暗將出人道路牢記在心。 冷雲宮面積甚大,大約盞茶時間已來至後峰一最清幽場所,小小一亭樓宇,百花爭妍,墨客利如飛隼般幌身入了那樓房。憶君也跟著飛進。 只見內裡一間小巧的精舍,檀木椅掉,床案陳設俱是古香古色。墨客利立在床榻前靜靜的對憶君一笑。 憶君將郭蓮放下,只見她膽量倒甚大,除了微顯得氣喘外,一絲也沒有駭怕的神色。 「真快呀!這裡是什麼地方?君哥。」她問道。 墨客利慈祥笑道:「這是老夫潛修之所,數百年只有你們兩人破例來此!」 憶君心中一駭,不知墨客利說這話是何意思。墨客利一舉手憶君等落座,才緩緩道:「小老弟身中寒骨之毒,可是被那蜈蚣幫一名叫加斯倫兒的打傷?」 憶君搖頭道:「是被那蜈蚣幫主黃衣度僧所賜的,傳說黃衣魔僧與老前輩誼屬一門,不知確否?」 墨客利痛苦地點點頭。輕輕擊了一掌,立刻房門打開了踱進一位與守崖兩人一般裝束的漢字。 「將『珍府』中『冷芝明珠』拿來!」墨客利威嚴地說完,那漢子領命而去。 「咱先將你倆的眼疾和毒傷治好再詳談不遲!」墨客利說完竟自閉目靜坐。 郭蓮聽說治目有望喜得什麼似的,抱著憶君連眼淚都流出來了,憶君多年來還不是盼望著一刻,只是他發覺墨客利心倩縣是沉重,自不好意思如郭蓮放肆流淚了。 不多久那漢子捧著一方形匣子人來,跪棒至墨客利身前,墨客利接過後緩緩地將匣蓋打開,立刻一絲冷氣湧滿全屋。 時光一刻一刻流轉,精舍中郭蓮與憶君同時受著治療,憶君的毒較易吸除,被墨客利用一種怪異的手法治後,竟吸出殆盡,這時日近中天光正烈,墨客利輕輕對憶君道:「令妹複明在即,請將一切窗戶關閉!」 憶君也明白久盲的眼睛會吃不淚太強的光線,他關心地看著墨客利用那冷藝明珠在郭蓮眼瞼四周滾動著,一面輕輕地將各扉各門都關了。立刻屋中黑暗下來。 郭蓮被點了昏睡穴,這時眼睫毛已在微微張動。憶君抑制不住那興奮的激動,緊張地注視著她,終於她張開了眼睛。 「我……我不是在作夢吧!」郭蓮夢吃般說著,她原本明亮清澈的美目,這時更加上一層靈性的光來,像一個青春泉水的復活。 「蓮妹,這是真的呢,你能看見我了嗎?」憶君興奮地問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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