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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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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外五雄的四位任主俱是一驚,他們可不知道憶君尚有什麼鐵木真藏寶圖,是以都不解地看著古濮,待他開口回答。 古濮見如此多人來時,已料到其原因多半是為此,聞言不禁將臉一寒,答道:「不錯!寶圖在我處,但此並非在下之物,恕在下不便拿出供大家觀賞?」 「哈!哈!」七星道人狂笑道:「古莊主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們如不是顧著你等關外五雄的面子,早就下手強奪,那還有如此客氣的?」 其實他這話也不正確,他們不敢各自下手強奪完全是顧著相互間的利害,說好聽點,七星道人才如此說——這點古濮當然明白,眼看四下對自己不利已極,來人個個俱是江湖上成名高手,已方實不堪與對一擊,但受人之托,助人之事,他如何能為著自己而出賣了別人?於是古濮朗聲說道:「承各位看得起在下,但古某曾指天為誓,在古某未死之前,決不容他人染指此寶圖,如各位一定要,請先斃了古某再說!」 毒青鶴突然發話道:「咱們可並不想殺你!只要你將寶圖拿出來,你們仍是公平競爭機會!」 關外五雄心中不禁大為氣憤,鐵解卓第一個忍不住,大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敢到關外來撒野?咱們五雄可不是好欺負的!」 毒青鶴冷冷一笑道:「這位是鐵莊主吧!也不先打聽打聽老夫是誰?竟敢口出大言!」說完背後已有一人「嗆」地抽出佩刀——毒青鶴的名頭關外五雄雖是知曉,但可沒有人識得他,是以鐵解卓才敢出聲辱駡,否則他也不敢如此輕率了——鐵解卓大聲吼道:「我管你是誰,速速給我離去,否則可有你們好看的!」 毒青鶴魯智辟狂笑連連,正當他手中一招,要命人向鐵解卓下手時,暮地莊內一聲暴喝——「停步!」 只見古家莊頂陡地竄起三條黑影,當先一個速度快得駭人,後面兩個緊緊追著——「鄭老兒,魯老兒,快將他截著,這人已拿到了寶圖!」 數十人一聽之下,像一群蜂般一下向那當先一人圍去——古濮一急,匆匆向另四位任主交待一下,立刻向房內趕去,大約是擔心他所妥藏的寶圖是否真的被偷了——這被追之人白衫白面罩,正是名聲初起之「白衣人」,此時只見他足下奇幻地一踩,竟在數十人圍捕下脫困而出,穩穩地站在莊前廣場上——「嘿!嘿!」白衣人狂傲地笑道:「你們別誤會了我,可是這兩個老傢伙想先下手盜寶,是以我才略使手腳將寶圖拿出來,你們不是要寶圖嗎?現在請看!」 白衣人說完立刻張手一揚,只見一皮羊紙順勢而張,正是貨真價實那張鐵木真藏圖——眾人俱是身手不凡,雖黯淡月色之下,仍將寶圖看得一清二楚,立刻又是一陣鼓噪——先前追逐白衣人的兩位老者很恨地與七星道人悄悄談著,突然白衣人指著這兩人道:「咱們可受了鄭老道的騙了!這傢伙事先講寶藏由公平競爭,誰知他竟暗中派了此兩人先下手搶奪!」 白衣人這「咱們」用得太好了,是以除了七星道人自己一方人外,其餘俱對七星道人露出憤怒的眼色——毒青鶴魯智辟出聲譏諷了:「甘大俠與洪大俠何時竟作了七星老兒走狗?怎麼竟不通知咱們武林朋友一下,也好為你們慶祝慶祝呀?」 原來這兩人一名雪裡雕甘曉濂,一個叫摩雲手洪承天,俱是江南成名人物,早年也與毒青鶴認識,而且有些關係,是以臉上不禁有些發紅——這次江湖上流傳鐵木真藏寶圖落在關外五雄手中,雖然傳聞很快,但因事出倉卒,來參加奪寶的人並不太多,因有屠龍手夢南,七星道人鄭鐵,毒青鶴魯智辟為首,像賭博般,他們自動分成三部分。 在未來前,三方已約好,各方同時爭奪,不得先行暗盜,如有違背,另兩方立刻合力夾擊——因三方勢力大約均等,是以互相顧忌著,那知七星道人竟敢暗中派人先行下手,違背了諾言,是以白衣人一句話,立刻將七星道人陷於不利——「哼!」七星道人狂傲地一笑:「你魯老大不服是否?我就不信你是多好一個好人——」 千手如來也不服氣道:「鄭道長如此作實是欺人大甚,明裡約我們共同在寶,暗裡卻叫人先行下手,我蜈蚣幫也不服!」 七星道長見寶圖未得,自己卻因白衣人一句話憑空樹起兩個強敵,這他當然不願,立刻他改口道:「咱們先別吵,你們誰知白衣人會將寶圖拿出來?」 果然這句話立刻引得眾人朝白衣人看去——白衣人立在正中,手上一直拿著寶圖,聞言哈哈一笑,道:「我可並不希罕此寶圖,但寶圖要找我,我也不拒絕,你們要贏得這寶圖,盡可提出公平奪取方法!」 憶君此語一出,登時眾人議論紛起,內中除了蜈蚣幫的人外,別的大都不知「白衣人」之名,但看他突出的威勢,置兩位成名人物於無物之氣派,誰都被震懾了——但鐵木真藏寶可人人想得,正在此時古濮從內裡奔了出來,看他行色匆匆,臉變得青白,必定是寶圖真的丟了——他剛要開口,突然洛水醫隱暗扯他一把悄聲說道:「別擔心,此是白衣人,他如此作必定有什麼計謀在內,不要弄不好反而搗壞他大事!」 古濮聞得此人即是白衣人,不禁驚奇地朝他一瞥,說道:「他即是救回我生命的那白衣人嗎?」 郭蓮在旁得意地答道:「不錯!正是他!」立到古濮放下心來,靜待場中事情的變化——再說此時場中,為了寶圖,自然各派中形成敵對情勢,內中當以七星道長為最強,因他尚有雪裡雕甘曉濂,摩雲手洪承天作其助臂。甘曉濂與洪天承俱是一等一的好手,較之七魔雖差了一層,但與毒青鶴、七星道人等卻不遜色——且說大家都不敢提出一個公平辦法來,因為要想自己能得著,就不能公平,而要公平自己可能就得不著。 如此一來,眾人竟僵持了好一會兒,憶君手中高場著寶圖面罩下麵卻冷冷地笑著——「嘿!」 突然一聲暴喝,七星道人突然忍耐不住,立刻奮身朝白衣人抓來,口中喊道:「管你什麼公平不公平,咱們先斃了你再說!」 憶君眼見七星道人合身撲來,只連聲冷笑直到他雙爪離身不足一尺,才驀地一轉身,滴溜溜地躲開了鄭鐵淩厲地一擊——「接著!」 突地憶君口中一喊,而手中的寶圖卻緩緩朝千手如來飛去立刻一干人像被蜜吸引的蜂般,但朝千手如來攻去,千手如來何嘗不曉得這是白衣人嫁禍之計,立刻也一揚手,順勢把寶圖懸空推臨鐵扇書生頭上——鐵扇書生知道一場劇戰不可避免的,而他與千手如來素有怨嫌,此時不但為了爭口氣,也樂得檢現成使,因此只見地鐵扇一張,穩穩將寶圖收去——登時群雄一陣譁然,毒青鶴手一招,十餘人立刻團團將鐵扇書生護住,而外面又被另兩派人牢牢圍住——七星道人佶佶一陣怪笑,威協道:「魯老兒意敢將寶圖獨吞,咱們多年老友也該大家分享分享啊!」 毒青鶴面上表情漠然不變,冷冷答道:「寶物善覓主,有德者能居之,鄭老兒看著眼紅盡可以出手!」說完後面的人俱「嗆啷!」一聲,各自拔出兵器——數十人中以千手如來最為後悔,當時他以為自己作法聰明,別人一定也會學他樣般,此時又悔恨不迭——蜈蚣幫一群中,本倚為靠山的屠龍手夢南,倒一直未曾發言,一雙威稷隱為顯的神目,始終半開半閉,似乎對外界的一切根本漠不關心。 「叮噹!」 一陣細脆的金鐵交鳴聲,七星道人從腰間取下了他那成名兵器——七星索。只見那是條長足三丈的紅色軟索,索頂竟分拉連著七個小銅球,一些球上有似措之突出物,一些卻扁平圓滑——毒青鶴見對方已將兵刃拿出,口中哈哈一笑,心中可也不敢大意,一哈?」一聲也將隨身武器!毒青鶴拿出來——只見那是條似弋的東西,頂上如鶴啄,而兩側間有兩葉飛翅般似刀之物。這傢伙正是東北諸省崇為最大信符之「青鶴令」。 而此時白衣人——憶君呢?誰知一晃眼間竟失去了他的蹤影眼看一場大風暴即將來臨,聚會的俱是江湖上知名之士,而三派之中卻以蜈蚣幫人手最為單薄——蜈蚣幫雖說新近崛起江湖,所擁有的長老也都是數十年前極盛一時之大魔頭,但此刻赴會卻只有千手如來施永黔和屠龍手夢南能與他方人一較短長。 七星道人一派要數最強了,不僅七星道人本人幾乎能與七魔相提並較,而隨來的人手也俱是門下最負盛名的弟子,更何況有較七魔只差一線這雪裡雕甘曉濂及摩雲手洪承天相助——毒青鶴一方形勢也甚強,無論毒青鶴本人,還有鐵扇書生焦詮,秦中雙燕等俱是一時豪傑,連隨行者也都是東北綠林大名鼎盛的好漢——七星道人千里迢迢趕來關外,以他富甲一邦之財富,似不應再有此嗜欲,但因有一重大原故,卻使得他非得到此寶圖不可——「呼啦!」 七星道人首行攻出一招,軟綿綿的紅素被他內功一灌注,立刻像支鐵棍般直豎起來——這招正是南海絕學,八十一路七星索法中之『七星拱月」,看它快如閃電般點向毒青鶴——魯智辟朗聲一笑,毒青鶴往橫裡一格,左手劍決一指,突然一鶴啄朝七星中之一星點去。 此招妙絕人寰,這一星正是七星力聚之點,只要此點一被擊,而「七星拱月」一招即不攻自破——七星道人見毒青鶴果然不凡,右手五指一抖先收回七星索,開口笑道:「魯老幾不愧東北瓢把子,貧道佩服得緊!」 七星道人話雖甜得緊,手上可辣得緊,話尚未結束,軟索已一連科出三絕招——「七星索月」,「銀河星現」,「天池政起」,一上一中一下間不容髮地朝毒青鶴攻去——魯智辟心中雖恨極七星道人鄭鐵之陰毒,面上仍是一脈冷笑,青虹乍閃之下,輕易破去對方淩厲三招,口中卻譏嘲著:「鄭道長的功夫咱也佩服得緊呢!」 此時場面甚是混亂,除了蜈蚣幫外,七星道人一邊已與毒青鶴手下碰上了,只聽得一片喊殺聲和兵刃交擊聲——秦中雙燕兄妹對甘曉濂與洪承天,倒剩下鐵扇書生焦詮一人尋不著對手,此時一邊觀戰一邊地偷眼向千手如來瞄去——正巧幹手如來施永黔也狠狠看來,前已說過鐵扇書生與千手如來素有怨嫌,此時一瞥之下,焦詮不屑地哈哈笑道:「施兄別來無恙,小弟久未請安呢!」說完「唰!」地一聲將鐵扇收起——千手如來的涵養功夫可趕不上焦詮,聞言也將手中長劍「嗆!」一聲歸鞘,恨聲笑道:「焦兄風姿依舊,是否又覺得技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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