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上官鼎 > 鐵騎令 | 上頁 下頁 |
一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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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動作靈活已極,在街上行走的人,竟沒有一個看出毛病,那僧人鬥覺勁風襲體,心中英明其妙,左手禪杖輕輕一頓,右掌張如蒲扇。由內向外,一托而去,並帶有三分扇勁。 呼的一聲,那大漢一掌走空,掌力不但被接,而且一股絕大的力道反攻而去,使他坐立不穩。 那僧人鬥然掌心一吐,一股力道發出,將那匹激沖的馬匹托起,向外一送,那騎士登時感到壓力一輕,連人帶馬,被封出五六尺以外! 大漢雖明知那僧人利害,卻再也料想不到,功力高強如斯,一驚而怒,嘿嘿一聲,壓低嗓子道:「領教了!」 那僧人有如不聞,面色不動半毫,輕輕邁步走了開來。 大漢下不了臺,狠狠一哼,才揚塵而去。 這只是一刹時的事情,僧人平靜的似乎沒有發生任何事一樣。 暗處的關彤,可真猛吃了一驚暗暗忖道:「這是什麼僧人,內力竟達此境?」 他這種內家高手,自然一眼認貨,見了僧人方才平淡的露了一手,不由心中暗暗問道:「我有這等功力麼?」 可伯的是,他的答案,不能肯定是否。 關彤暗中思索,又忖道:「好在方才沒和這個和尚朝照,否則萬一鬧出來,可真辣手哩!」 關彤想著,想著,那僧人已行得遠了,踏出來,望了那僧人一眼,只見他行走的是那麼平穩、莊重,但最能難可貴的是,那步履中並沒有顯透出一絲一毫有武學的象徵,是這樣的平淡無奇,以至關彤這等高手,如不是方才目擊那一幕功夫,簡直不信有這般功夫。 第二次,關彤感到心驚。 從山中出來,關彤以為自己的功夫,是天下罕見,世鮮敵手。 就算有,也只有老輩的數個,這個觀念,第一次遭到挫折,是在薑慈航的談話中,所提及的岳家傳人——岳芷青。 以薑慈航的那一掌,關彤自己必非敵手,但他口中所言的岳芷青,又是那麼出奇,第一次,他感到心頹。 這個僧人,看來年紀也不過三十左右,但內力已強勁如斯,關彤的唯我獨尊的心理,又逢到第二次挫折。 他幾乎有點近乎灰心,暗想這世上果真是無奇不有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些本來都是他極端歧視的,但事實如此,又豈容他的忽視? 在深山中,他日以繼夜的苦練功夫,有頂尖的師尊教導,但一下得山,隨便逢上一個和尚,功夫便強勁如此,難道自己這身功夫算不了什麼? 但他立刻又想到,師父曾不只一次的道:「徒兒,你的功夫已是一流的了!」 師父—— 師父的話不會錯,他深深相信。 事實上,他也應該相信,這幾日連逢的高手,在浩浩江湖又豈能揀選出十個或更少一些? 關彤剛剛平靜的心,又激起煩亂,那俊臉上又流出一股戾氣,胡思亂想,越來越惱,不由一頓足,咬牙克制忖道:「管他,只要能得這三味藥,練成那一劑方兒,到時候就是逢遇上武林七奇,也不必膽寒心驚了。」 心中雜思一定,腳步不由輕快得多,微微加快速度,同時雙目左右掃視,想能找出那艾家老藥的招牌來。 但這一次沒有上回那麼幸運,幾乎轉了將近個把時辰,仍然沒有瞧見,而城中的街道,也快走完了。 道路一轉,忽然街景大變.一異方才那種繁華的現象,而且根本就沒有店鋪,只有幾棟木板房屋。 關彤不明究竟,但也猜得出,忖道:「大概這裡便是貧民區吧!」 本來想收回足步,忽然隱隱約約聽到左方木屋中有一陣哭泣之聲! 這一聲哭啼好生怪異,關彤心中竟是一動。 象他這種鐵石心腸的人,心中本不易感動,但一觸動情感,再也把持不住,匆匆循聲尋去。 到得屋前,只見木屋根本沒有大門,一目可洞悉屋內景。象。 一張竹椅牆角,上面坐著一老一少。 那小童想是心中不痛快,哭聲不絕,說也奇怪,每一聲哭泣,都似乎打動關彤緊扣的心弦。 關彤滿懷憐憫的瞧著那小孩,只見他大約四五歲左右,滿臉饑色。 關彤站在門口好一會,那老者正滿面愁苦的呆坐,並未發現有一個陌生的同情者在注意著他。 關彤輕輕一哼。 那老者驚訝的揚首一看,只見一個俊美的青年對他滿懷善意的一笑,輕聲說道:「老先生好?」 那老者呐呐的道聲:「好,這位—一相公是——」 關彤輕輕一笑道:「晚輩叫作關彤——呵——」 那幼童這時因見有人進來,好奇的止住哭聲。 老者打量了關彤,低聲道:「關相公有何貴幹——」 關彤道:「看這模樣,老先生可是有什麼困苦麼?」 老者仰天一歎,並不作答。 關彤驀然一驚道:「敢問老丈,這位小弟弟,半月前可曾罹一怪疾在身?」 那老人一驚,詫道:「相公何以得知?」 關彤微一沉吟道。 「這個小生自有計較,但可是這小弟弟已有所遭遇,治癒此疾?」 老人突然顫抖站起道:「一點不錯,一點不錯,你——一你怎知——」 關彤臉色一喜道:「這可好,老丈可否相告,這孩子是何人所治?」 老人呆了一會,才道:「是一位老醫生——」 關彤一怔,道:「原來如此!」 老人可不懂他的意思,呆了半晌。 關彤失望的道:「小可想向老丈打聽一人,但卻大異心中所料——」 老人迷糊的噢了一聲。 關彤伸手掏出二錠十兩的銀子,說道:「小可斗膽猜測,老丈是否有所困難,這兒有點銀兩——」 他到底江湖經驗不夠,不知如何接下去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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