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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卓方伶俐的又道:「他和少林寺老方丈糾纏不清,又和大哥對了一掌,二哥,咱們可不能放過他!」

  蒙面者冷冷的一哼道:「小娃子的記性倒不錯,是啦,咱們對過面——」

  卓方毫不客氣的又道:「不,不曾對過面,因為那次你也是以巾覆面的。」

  蒙面者頷首道:「那麼你們可是姓岳?」

  在少林寺中他雖已測出芷青的功夫是岳家嫡傳,敢情他尚不能完全肯定如此。

  一方輕輕點頭,但未沒有說什麼,於是周遭立刻是一片沉靜。

  「嚓」,輕微的連一方,卓方都一無所知,但蒙面者卻已聽得一清二楚。

  他心中暗嘿一聲,雙目如電般掃向左邊一眼,目光移動處,左方轉道處走出一個青年來,一方,卓方瞧去,黑暗中仍清楚辨得,正是芷青大哥。

  蒙面者心中一沉,暗暗忖道:「上次和這小子對過一掌,這小子的功力確很深厚,但卻不料輕功如此高強,剛才那一點微響分明是他踏花而行,那麼他的造詣決不在我之下了!」

  一念方興,輕敵之心大減,但他卻忽略了另一點,在這周遭中,只有一人在隱伏著,而這一點聲響,也正是他隱行時所發出的,不問可知,他的輕功造詣是何等高強了。

  蒙面者望瞭望三人心中鬥然當機立斷,反身負手緩緩行去。

  一方咦了一聲,喚道:「怎麼啦?」

  蒙面者回頭一瞧,雙目翻向天空,不屑的哼了一聲。

  一方怒火上升,但到底忍耐下去,耳邊卻傳來芷青穩定的聲音:「卓方,是你開罪了這位高人?」

  他和此人曾對過一掌,是以印象稍深,一眼便識了出來。

  卓方尚未答話,那人鬥然一聲輕笑,冷冷道:「好說。但是此刻自身難保,令旗——」

  「令旗」兩字出口,芷青鬥然混身一震,一方、卓方皆一掠而前,大叱道:「你說什麼——」

  那人掠後數丈,低聲一字一語道:「我說——鐵騎令!」

  一方卓方的吼聲幾乎和「令」字一起併發而出,呼的一聲,那人反身縱去。

  一方卓方身形有若閃電,急跟而前,留下芷青卻是心神茫茫。

  芷青自發現鐵騎令的蹤跡以來,心急如焚,但此刻有人又提到令旗時,他卻呆若木雞,這也許是微妙的心理作用,但一瞬間,他也一頓身形,急追而去。

  他身形方自奔去,樹葉叢中一陣輕動,走出一個清臒的老者來,搖了搖頭,越樹飛起跟蹤而去。

  且說一方,卓方兩人跟縱而去,那蒙面者身形輕快已至,縱縱點點,眨眼間便去了十餘丈。

  但一方卓方兩人也不算慢,他們聽到了有關鐵騎令的話後,簡直有若瘋狂,身法使展到極限,一掠也自距那蒙面者不遠。

  蒙面者似是成竹在胸,理也不理,陡然間向左一轉,一方和卓方這才看明敢情左方是一條小甬道。

  他倆毫不猶豫,一掠而過,才轉過小道,一棟不算太大的磚屋出現在目前。

  而那蒙面者一閃便進入石屋不再出現。

  兩兄弟身形絲毫不帶遲滯,刷地一聲急奔而至,到那屋前不及兩丈時,不約而同吐口氣,身形一挫,立下身形來。

  略一打量,但見石門虛掩,門中黑忽忽的,那還顧得那蒙面者的功夫高強,而且此時敵暗我明,情勢是極端不利的。

  但兄弟兩人都是同一樣心理。那怕那蒙面者功夫再高一些,他們立定心意去闖一闖。

  那瓦屋建築的好生奇異,他們兩人一分開,各自遇到極端奇異之事。

  一方向左方繞去,但見出現在目前的盡是一色一樣的石牆,連窗戶都沒有一個。

  他此時內力已甚為精純,黑暗中仍視之清明,瞥見三進之後有一處牆上開有視窗,當機立斷,立刻掠去。

  鬥然他想起一事,暗暗忖道:「不對!這般闖去,敵暗我明,非得遭暗算不可!」

  是以身形一長,竄上屋頂。

  呼一聲,黑暗中,一方身影一展,輕飄的在房頂上滑過。

  來到那石窗前,一方解下外衫,鬥然間振腕一展,呼的一聲,長衫蕩起,灌滿內力,罩住視窗經過視窗時一掠,其中黑忽空洞,分明並沒有人,於是大膽一躍而入。

  「嘶」一聲,一方身形尚在半間,鬥然左方一陣刺耳尖聲,一方大吃一驚,百忙中顧不得勉強凝足真力,反手掃出一掌。

  「呼」,掌風雄勁的推出。「砰」的打在石牆上,一方身形才一落地,霍地一個反身,卻見左方並無動靜。

  一方驚咦一聲,閃眼再是一瞥,卻見那藉以進入的唯一窗戶已然合閉。

  一方心中一沉,雖則他本意便是進人屋中大鬧一番的,退路的有無怎麼並不關重要,但下意識中漸漸感到這石屋的奇妙,心情不由沉重起來。

  一方暗暗凝足真氣,不再敢大意,他的心,益發加速的跳動著,於是—一

  且說卓方和一方打個招呼向右面掠去,先頭的遭遇和—方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直奔了約莫半盞茶時間,卓方鬥然醒悟,暗暗忖道:「這石屋打外表看來,並不十分龐大,怎麼在其中如此賓士這麼仍是無窮無盡,難道是什麼陣法不成。」

  一念方興,立刻停下身來,仔細打量打量周遭的形勢。

  卻見石屋分明一直連綿下去,且有逐漸向左傾轉的模樣,心中一凜,放慢足步,沿著石屋走去。

  他為人心細,每走數步,都用手去摸摸那石壁,觸手一片清涼,但他旨在入內,只不過用心檢查那石壁的暗門而已。

  卻聞軋軋一聲,石壁居然開了一道縫口。

  卓方年紀到底尚幼,毫不考慮便邁步直進。

  黑暗中但見石屋中空洞無人,正一移足,石門卻又合閉起來。

  他暗中哼一聲,腳下加勁,在黑暗中運用目力,分辨出通道,急急前進。

  走了約莫半盞茶時分,卓方雙目已然習慣於黑暗中行動,是以速度逐漸加快,但來回走動卻始終走不出門戶,卓方也不由漸漸緊張起來。

  驀然,他似乎隱隱聽到一聲悶吼之聲來自左方,卓方不由大急,心知可能是一方已退敵人,但苦於脫身不得,無法趕去相援。

  急切間身形在斗室中越行越快,簡直是一團人影在室中飛舞,蕩起呼呼風響。

  好在那邊搏鬥喝叱之聲不再傳來,卓方又漸漸懷疑這是怎麼回事。

  猛可他來到左邊石壁轉角處,無意中瞥見壁有一處高高突出,似是把手模樣,卓方暗叫一聲僥倖,伸手把住,觸手之下,乃是一片冰涼,感覺得出,正是一個石制的把柄。

  他輕吸一口真氣,猛力一拔,「喀」一聲,果然石壁緩緩移開,卓方不待它移遠,一躍足,飛出斗室,直望方才發聲處奔去。

  一踏出石屋,但覺星光點點。原來已是屋外,卓方認定方向,循一列石牆而行。

  驀然三丈開外處一聲暴響,喀一聲,石牆一震,卓方暗吸一口氣,挫下身來,即不再見有動靜。

  但瞧方才那一震聲,分明是有人在石屋中想用力攻開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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