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上官鼎 > 七步干戈 | 上頁 下頁 |
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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瞽目神睛出掌有如神功,如不是已經知道的,誰也看不出他是個盲人,那兇手功力雖高,無奈雙肩帶傷,不敢出功相拼,只得連連退後。 到了五十招上,那人猛一咬牙,一左一右拍出,又施出了那奇異無比的力道。唐君棣舉掌一架,只覺半陰半陽,他驚咦了一聲,連忙收掌退了一步。 那人又是雙掌拍到,唐君棣一架再退,到了第五掌上,唐君棣猛覺猶如跌入一種強烈無比的吸力之中,一個踉蹌向前撲倒── 那人哈哈狂笑道:「先廢了你的招子!」 他出手如風,呼地一聲雙指如鉤,把唐君棣的一雙眼珠抓了出來── 立刻他發現手中的一雙眼珠是兩顆硬硬的水晶珠兒,就在這一愕之間,唐君恢怒施閉目金針! 唐君棣急怒之下,連招呼都沒有打一個,一十三根金針一點風聲都不帶地急射而出,那人一個觔斗翻出慘哼一聲,十三根金針一根也沒有漏,全打在那人身上! 唐君棣回首便叫:「哈兄……哈兄……」 那人強忍疼痛,冷笑道:「你的哈兄熊兄中了我的南中五毒!」 唐君棣怔了一怔,隨即仰天大笑起來,道:「巧極了,你也中了我的南中五毒!我的金針上全餵過南中五毒!」 那人似也發覺不對,他連忙從袋中取出一顆大紅色的藥丸吞下了。 唐君棣笑得打跌道:「你不怕?啊……是了,你有解藥,哈哈哈哈,你的解藥送給我一點行不行?」 那人嗔道:「為什麼要送給你?」 唐君棣道:「你的解藥是不是紅紅的一顆顆的?哈哈,每天要服一粒,一共要服五十天,還要全身泡在雄黃酒裏泡十二個時後才能保命,哈哈,這也算是解藥嗎?去去去,快滾下山去泡你雄黃酒吧!哈哈…… 那兇手聽他說得句句不錯,知道碰上玩毒的大家了,何況他對身上中的十三根毒針當真惴然,一句話也不多話,掉頭便去了。唐君棣對他那種無攻不克的怪掌力也是提心吊膽,聽見他走了,不由吁了一口氣。 唐君棣全神貫注,好一會才確定那人已走了,回身叫道:「哈兄,哈文泰……」 哈文泰目擊這一剎時的巨變,血淋淋的一幕,心神一鬆,昏迷了過去。 唐君棣叫了兩聲,不見回應,心中一急,他雙目不見,目中只連連呼道:「哈兄,你在哪裡?你怎麼了?」 他生性豪邁,雖與灰鶴銀劍毫無交情,但一聽哈文泰為主持武林正義,心中立即視哈文泰為同道之士,此時哈文泰危在旦夕,不由驚急交加。 這「南中五毒」端的舉世無雙,以哈文泰、熊競飛兩人深厚的內力,也支撐不住,紅花雙劍中毒較晚,此時神智尚清,勉強呼道:「唐大俠……」 唐君棣應聲而至,扶起他道:「你……你是……」 熊競飛雙目圓睜,望著唐君棣焦急的面孔,他感到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感觸,酸酸的好像要流下眼淚。 唐君棣左手一動,閉住熊競飛大脈,熊競飛舒了一口氣,喃喃道:「在下熊競飛。」 唐君棣想也不想,陡然右手一頂,輕輕放在熊競飛「紫宮」要穴上,熊競飛只覺一股熱流逆脈而上,心中一顫,唐君棣低聲道:「熊兄別慌……」 熊競飛微嘆一口氣道:「在下與哈文泰,都已中南中五毒,唐大俠……」 他只覺那股熱流在脈中逆行,卻周身舒泰,很是通順,精神不由好一些,但仍昏昏欲睡。 唐君棣哼了一聲接口道:「唐某也曾中過一次南中五毒。」 熊競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駭然道:「你有解藥?」 唐君棣俯身又擊散哈文泰的主脈,口中漫不經意的答道:「唐某自己發明一個法子解的。」 熊競飛好像在無邊的黑暗中,找到了一線光芒,他無暇去理會這光芒的來由,只是全心所負的重擔,都似放落在希望之中,立刻昏昏暈了過去。 *** 這時候── 有兩條人影在通往秦嶺的山路上奔走,一大一小,比例顯得特別懸殊。 兩人默默地奔在雜草蔓延的山道上,長長的影子拖在身後。 左面那個小人影突然開口打破沉默,問那右面的大漢道:「藍大哥,你看他們會在什麼地方相會?」 大漢啊了一聲:「秦嶺我來了好幾次,有一處低谷,地勢險絕,他們很可能在那兒相會。」 小孩道:「那麼咱們快些趕去。」 大漢微笑道:「小兄弟,等會倘若咱們撲了一個空……」 小孩插口道:「藍天哥,吉人天佑,你放心,咱們怎麼也要找到唐瞎子。」 兩人相對望了一眼,誰也知道希望是多麼渺茫,說完這句話,立刻又是一片沉默。 兩人奔到一個雙叉的山道口,大漢停下身來,望望山勢道:「咱們該向左走。」 兩人轉了一個彎,只見山路更形窄小,只容一人行走,又走了半盞茶時分,那大漢忽一止身形,指著地上道:「小兄弟,你瞧。」 只見地上血漬斑斑,一路延綿。小孩喜叫道:「有了,有了!」 大漢哼一聲道:「只怕他們已會過了呢?」 小孩俯下身來,細細察看一番道:「這血漬大約是在半個時後以前流下的。」 大漢道:「分明有人負傷而奔,從此經過……」 小孩道:「哈文泰和那兇手之戰,不知鹿死誰手?」 大漢道:「瞧這情形,唐君棣就算曾來助拳,恐也已經離開秦嶺山區。」 小孩為之默然,但他思索一會,堅決地道:「藍大哥,咱們走!」 大漢淡淡道:「回頭還是前進?」 小孩用手指指前方,四方山路一片崎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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