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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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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未到,一股暗勁已經當先襲來。 賀玲暗道:「好可惡的程秋松,今天如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這金蛇幫主之位只怕要拱手讓與你了。」 那股暗勁氣勢磅礴,有開碑碎石之威,賀玲自亦不敢大意,沉聲一笑道:「本座受你一杯。」 卻在沉聲一笑中,暗暗將「劫魔神功」運了起來,護住周身。 程秋松自視甚高,根本沒把這位戴了面具的青衫客放在眼中,存心要使他當場出醜,雙手敬酒,實則卻是打出一記暗拳,而且用足了十成真力。 賀玲端然正坐,似是毫無所備,程秋松自以為得計,連對面而坐的齊驥也不禁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殊料程秋松以十成真力所發的暗拳,在擊中賀玲之時,卻像擊到了鋼牆鐵壁之上,一陣強烈的反震之力,使他血浮氣湧,差一點口吐鮮血,當場栽倒。 幸而暗拳只能用陰柔之力,反震回來的力道,自然也是屬於陰柔的路子,故而程秋松僅是身子搖了幾搖,並沒有倒摔而出。 在場的俱是明眼之人,哪有看不出來的道理,一時不禁咋舌稱奇,原來他們俱都低估了賀玲的功力。 程秋鬆氣血浮泛,一時雙手擎杯,就地調息,不敢稍動。 齊驥忽以傳音之術向賀玲笑道:「師妹,師父似乎有偏心。」 賀玲也以傳音之術笑逍:「何以見得?」 齊驟道:「方才小兄真為師妹擔心,這程秋松不但是長白年青一輩的第一劍手,而且在『先天氣功』上也有了相當的基礎,暗拳中發出的陰勁足以碎石裂碑……」 微微一頓,慢悠悠的接下去道:「現在小兄才知道,這擔心是多麼的多餘。」 賀玲笑道:「師兄還沒說到正題。」 齊驥有些不自然的道:「小兄看不出師妹是用什麼功力挫敗了他。」 賀玲淡淡的道:「劫魔神功。」 齊驥又極不自然的一笑道:「這門功力,小兄連聽也沒聽師父說起過,這不是師父偏心麼?」 賀玲忖思著道:「師兄既是誠意使我當上金蛇幫的幫主,此刻最好不談這些……」 眸光悄然一轉,又道:「此地事了,我自會給你解釋。」 齊驥神秘的一笑,果然不再與賀玲以傳音交談。 程秋松仍然雙手擎杯,站在當地,但雙肩卻有些顫抖。 賀玲伸手接過酒杯,笑道:「看來你像是病了。」 程秋松咬咬牙關道:「屬下確是感染了一些風寒,多謝幫主關心!」 賀玲冷然一笑,舉杯欲飲。 但就在她杯未沾唇之際,忽聽一陣嘶嘶之聲,一杯酒竟然完全化成了一片煙雲,嫋然上升,杯中空空如也,一點也沒有剩下。 程秋松卻露出一抹傲然的笑意。 賀玲微微一笑道:「閣下委實不愧為長白高手,單是這一手『化酒為氣』的功夫就足以傳誦江湖,歎為觀止。」 程秋松洋洋得意,但話未說出,又生奇變。 只見一滴水滴忽然滴入了賀玲擎著的酒杯之中,而後是兩滴三滴,最後則是一股酒箭疾瀉而下,那片化了水氣的美酒,又完全瀉回了酒杯之中。 在座之人都已看清,一杯酒仍是滿滿地,一滴也不曾缺少。 賀玲微微一笑,一飲而盡。 程秋松面有赧色,呐呐無語。 賀玲目光凜然一轉,道:「程秋松。」 程秋松震了一震,忙道:「屬下在!」 賀玲淡淡的道:「難得你喜歡炫露武功,何不再露一手使本座開開眼界?」 程秋松面色蒼白,俯首道:「屬下不敢,幫主那一手『化氣為酒』神技,已使屬下敬服了!」 賀玲微微一笑,道:「本幫成立伊始,首須建立制度,本座有意派你為司刑之人,你可願意?」 程秋松連忙施禮道:「謝幫主恩典!」 賀玲忽然聲調一沉道:「既然你已接受本幫司刑之責、本座倒要問問.與本座分庭抗禮,不揖不拜,直呼本座之名,傲慢放肆,縱聲狂笑,而且以敬酒為名,對本座出手暗襲的本幫門人,應該處以何種刑罰?」 程秋松大驚失色,不禁雙膝一屈,跪了下去,呐呐的道:「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賀玲漠然一笑道:「是死罪麼?」 程秋松雙肩抖顫的道:「違抗幫主之命,與侮及幫主者均屬死罪。但……但……」 但了半天,卻是但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賀玲冷冰冰的道:「但什麼,程司刑舌頭又有了什麼毛病,也是受了風寒麼?」 程秋松終於顫聲道:「屬下應得死罪,只求幫主開恩……」 齊驥趁機插口道:「程司刑按律雖是死罪,但師……弟初掌金蛇幫,今天該是個大喜的日子,殺人不吉……」 賀玲點點頭:「既是師兄為他說情,就饒過這次初犯……」程秋松接口道:「多謝幫主……」 說著就要站起身來。 但賀玲冷冷的笑:「死罪雖饒,活罪難免,你是本幫司刑之人,自己瞧著辦吧!」 程秋松只好呐呐的道:「是……是……」 略一忖思,自己左右開弓,將自己左右雙頰摑起來。 為了表示他的懺悔,他摑打得甚是用力,十掌之後,口鼻之中已經流出了汩汩的鮮血。 五十掌後,賀玲揮揮手道:「夠了!」 程秋松停下手來,四肢俯地,不敢仰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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