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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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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間坐著兩人,右首一人生得中等身材,雙目之中神光時隱時露,威猛之勢溢於言表,一望即知便是內家造詣極為高深之人,想來此人必是神龍無疑。 為左一人年約四旬,面色紅潤,頷下長髯微拂,氣度極是不凡。此人未曾見過,一身功力似已臻化境。 正堂左側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灰衣僧人,雙目之中,不怒而威,金刀一見此人心中不由的一驚,久聞大禪宗神功深不可測,據說有鬼神之能,不知那彭幫主如何與他接觸,今日仍然來到此地。 禪宗身邊一人,生得龍鳳之姿,身材適中,手搖一柄烏黑精鋼鐵扇,瀟灑中自然帶有幾分威猛,原來就是月餘前見到的青海趙宮凡! 大廳右側站立一群紅衣僧人:頭戴紅色僧帽,正是飛龍寺僧人的裝束打扮,這群人個個手捧木魚,面上沉重嚴肅,木無表情,雙目中均是寒光閃閃,一見便知都是罕見的內家高手。 金刀心中暗數,正是一十八人。 谷三木眼光最後落在飛龍十八僧身後一人,只見他一身俗裝打扮,背負著雙手,正自欣賞牆上懸著的一幅畫。 他面上毫無表情,自始至終,嘴角都不曾動一動,似乎大廳中的一切都與他絲毫不發生關係。 金刀忍不住多盯了他一眼 方始發覺他臉上帶著一層人皮面具,一雙眸子精芒時隱時露,分明內家功力已臻極頂。 谷三木僅只一瞥,已將所有人物看清,心中不由暗驚,但表面上仍然一副洋洋自若的樣子。 金刀方才踏入大廳,正中兩人同時自座中呼的一掠,來到金刀面前,右首神龍哈哈一笑,道:「谷大俠真乃信人,千里迢迢趕到西域赴約,老夫怠慢了。」 神龍一面出話招呼,卻俺不住滿臉驚疑之色,兩道眼神瞬也不瞬地注視著金刀。 谷三木未及答話,左邊那紅面長髯的中年人已自說道:「谷大俠駕臨敝莊,在下實感萬分榮幸,沿途冒犯之處,尚乞鑒諒。」 金刀看見神龍滿臉驚疑之相,心中不由暗自好笑,但也不便道破,只是隨口答道:「久聞八玉山莊氣魄之大,雄冠兩疆,今日谷某能藉踐約之機,得以瞻顧,實是三生有幸。 說罷向二人一拱手,作為答禮。 這時,大廳中頓然鴉雀無聲,只聽見三人對答之聲。 羅莊主此時抬手微微向後一擺,說道:「那邊諸位想來谷大俠均已識得?」 谷三木凜凜神光隨著羅莊主手勢,又將各人再度打量了一陣,同時抱拳向各人招呼。 金刀始終猜不透那木無表情,俗裝打扮的人是何來路,總覺得他有著萬分神秘之感。想著,想著,心中不由暗自警惕,對這人必須特別加以小心。 羅莊主與金刀客套之際,神龍在一旁始終未發一言,似乎正在想著一件難以決定的事情。 神龍心想那日在少林寺吃那人一掌震退,錯非金刀,天下間還有誰能有此能耐? 誰知今日赴約的金刀竟是另外一人,看他雙目之中,精光時隱時現,分明已臻返蹼歸真之境,若非那人告知,他豈會赴十日之約。聞說谷三木所到之處,始終不曾離開那柄金刀,那麼今日赴約之人乃是真正的金刀了。 可是那日少林寺解危那人又曾是誰呢?功力竟然如是之高,他若與金刀是一路的人,則今日之事將不能善了。 無論如何,從今日赴約的金刀身上,定然可獲致線索! 神龍正自思量,耳中只聽見金刀朗聲說道:「此番谷某赴約而來,不意竟然恭逢盛會,幸甚幸甚。」 金刀心中如何不知廳中諸人必是為著自己而來,只是故意如此說話,想看神龍如何回答。 神龍聞了一怔,沒有料到金刀竟有如此一語。 說實在的,自己並未邀約諸人前來,除了飛龍寺僧人之外,其餘各人均都聞說蓋世金刀與神龍約戰,故而不約而同來赴玉八王山莊。 神龍心中轉念,口中卻道:「谷大俠自崛起中原,聲名如日中天,蓋世金刀所向無敵,是以西域武林同道均自趕赴本莊,無非是以能得一見谷大俠風采為榮。」 谷三木雙目之中射出光芒,一瞬不瞬地注視著神龍。 神龍臉上晴陰不定,似乎正在轉甚念頭,谷三木看在眼裡,微微一笑道:「好說好說,只是在座諸位,谷某大都在中原道上得曾相識。」 此言一出,廳中情勢登時顯得緊張起來。 那趙宮凡在一旁似已不耐,冷冷地道:「今日此為何來,大家心中有數,何必在言詞上針鋒相對?」 谷三木聞言陡然仰天一聲冷笑,轉身向著趙宮凡說道:「趙兄真是快人快語,谷某正要請問一月之前,趙兄苦苦糾纏谷某,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趙宮凡聽他如此一說,一時遲遲答不出話來,他卻一轉目光,注視著神龍,似要等待他的回答。 原來趙宮凡只想事情能儘快解決,因而故意轉望神龍,要看神龍如何答話。 神龍心中本想多問金刀幾句,好探出他與那少林助拳之人到底是何關係。 現下趙宮凡不知好歹,竟然將局面弄僵,還故意表示是自己指使他去找金刀似的,不由心中對趙宮凡恨極。 神龍是何等人物,眼看眾人俱都將眼光看向自己,趕緊裝出一付毫不知情的樣子,啊了一聲,道:「原來你們兩人已先見過?」 其實當時趙宮凡與神龍均有默契,言明由趙宮凡試探金刀虛實,並儘量除去金刀赴約時助拳之人。 及至苗疆血魔與趙宮凡目睹金刀神威,連敗武當第一高手白棠和昆侖掌門人一元大師之後,方知金刀功力已是瞠目武林,高之又高了。 再說金刀眼看神龍與趙宮凡二人裝聾賣傻,心中早已不耐,登時劍眉一挑,一股英氣直逼而出,雙目緊盯著趙宮凡道:「趙宮凡,前日一別,想必你記憶猶新,當時你一再相逼,我對你已是夠容忍的了,今日你若仍然如此,谷某決不對你客氣!」 他這幾句話說得怒容滿面,大廳之中立刻一陣安靜。 趙宮凡只是冷笑不止,鬥然之間,只見他倏一側步,反手自長袖之中抽出一柄長約尺半,黑黝黝的精鋼扇形兵刃,刹時鐵扇一揮,一股極強勁風真射金刀脅下,同時大吼一聲,道:「姓谷的你接我這一扇!」 金刀冷不防趙宮凡說打就打,只氣得雙目中寒芒四射,說時遲那時快,金刀猛一收小腹,雙足一頓,釘立當地,全身向後平躺下去,同時右臂倏伸,戟指如劍,淩空點向趙宮凡胸腹大穴,一刹那間,已然連連點出五指。 那趙宮凡面色陡然大變,雙目之中閃過一絲驚亂之色,只因那金刀竟於如此劣勢之下,仍能使出這種招式! 此時趙宮凡胸腹之間大穴,悉數為金刀指式所封,若不及時後撤,則必然落個同歸於盡之局,急切之間,趙宮凡一收扇式,緊緊封住胸腹要穴。 金刀一擊平反先手,立刻上前三尺左右,一言不發,左右手互揮,連發三王拳,內家劈空掌力有如怒滔裂岸,洶湧而去。 趙宮凡此刻面色凝重,絲毫不敢大意,鋼扇左右搖動,倏拍突點,每一招發出,似乎都含有無比內力,舉手投足之間,內力如泉。 金刀似乎沒有料到,月余不見,趙宮凡扇上又有新功夫,一時左架右擋,竟無攻勢可言。 十招一過,那金刀忽然拳式一變,緩緩發招,拳拳平淡無奇,但隱約之間,卻挾有風雷之聲。 只見那趙宮凡面上驀現駭然之色,一時之間扇上招式似乎俱被金刀拳風封死,連遞出去都感困難。 蓋世金刀果真名不虛傳,至今仍未亮出兵刃,就是拳上功夫,已是如此了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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