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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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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著想著,心中卻有一股振奮之念油然而生,原本的那一種蕭縈的感覺這時卻被振奮之念取而代之,只覺豪氣漸生,轉念想到背上背負的金刀,原來那「蓋世金刀」之名與「灰衣狼骨」相齊,而且自己所碰諸人,不論功力何等奇絕,只要一見金刀,莫不幡然色變,由此可見那金刀當日在武林之中名聲斐然了。 想到這一點,心中有一股古怪的感覺,似乎覺得自己也由於這一柄金刀而身份提高許多,原先那一股索然之感已然徹底消除! 想著想著,足步緩緩踏著月光,這時夜正深長,萬簌無聲,杜天林緩緩走向那一所客棧。 他仍是展開輕功自牆頭之上翻入。 才躍入天井,鬥然吃了一驚,只見自己的房間之中自紙窗透出昏黃的燈光。 杜天林心中忖道:「難道金蛇幫眾發現了我的行蹤?」 他離去時甚為小心,自認不會被人察覺,這時那房間之中透出燈光,也不知是否有人在內。 杜天林緩緩提了一口真氣,他現在行動絲毫不敢大意,一步踏入陰暗之內。 他仔細等了一會,那房間之中卻是絲毫沒有動靜,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他忍不住身形一矮,足下微微用力,整個身子貼近地面,不疾不徐奔向窗檻之下。 他移動之時,真氣灌注全身,來到那窗檻之下,停住身形,側耳傾聽了一會。 那房間之內一片寂然,杜天林四下注視,一股真力直沖入右掌之中,他淩空一揚,一股力道立時將木制窗架推開。 他的身形好比一陣輕風,緊隨著窗架的打開,呼地一聲閃入,同時間裡左手當胸直立如刀,右掌張開,斜斜伸在身長半尺之處,掌心聚滿內家真力。 身形一落實地,雙目四下閃動,卻見房中空空如也.並沒有人蹤。 當下游目四掃,已看見有一張白色信箋放置在燈座的下方。 他心中微微一怔,左手緩緩揮出,以掌風將打開的窗架重新關上,走近案桌之前。 伸手拿起那一張白色紙箋,只見上面用濃墨寫著幾行字跡! 「深夜拜候適逢外出,杜兄別來無恙乎?有事相商,杜兄可否移駕?客棧西北方林中相候。」 杜天林心中大怔,那紙箋上沒有具名,實在想之不出誰會投此信訊。 從那字跡之中看來,那人似乎沒有惡意,也不似什麼鬼計,杜天林考慮了好一會,看看天色距天明尚有很長一段時間,自懷中摸出碎銀,放置在案桌之上,算作住宿費用,準備不辭而別。 他將那張信箋收回懷中,吹熄燈火,輕輕翻出窗檻.一騰身子上了屋頂,四下張望,只見夜色沉沉,談月之下,萬籟無聲。 他向西北方向直奔而去,有一條小道前通,一直走了約有半頓飯的功夫,只見有前方果然黑影幢幢,正是一座小小樹林。 杜天林心中微微有點緊張的感覺,他不敢貿然直入林中,卻逕自先繞左方而行,那樹林之中樹木並不太多,枝葉也太過於茂盛,月光射入隙縫之間,隱約可自林外看一個大概。 杜天林運足了目力注視好一會,卻不見那林木之中有任何動靜。 他心中暗暗生疑,這時他的身形隱藏在路邊黑影之處,驀然之間,只聽那林木之中微微響起一陣簌簌之聲,一個人影緩緩走了出來。 那人果然像是在等候什麼人的模樣,雙手背負身後,不時左顧右盼。 這時月光穿過樹葉枝縫,照在那人身上,只見那人背向著杜天林,在這個角度只瞧得見大半個背影,杜天林只覺那背影相當熟悉,卻是一時想之不出。 他等了一會,仍不見那人轉過身來,有些忍耐不住,輕輕用手摘了一小段樹枝,用中指輕輕彈向右方,那段小枝丫落在地上發出一聲響音,那人登時便發覺了,一個轉身回過頭來。 杜天林這一下看得清清楚楚,那人氣度宏偉,體魄魁梧,竟是鐵筆大旗的金炳鐵筆譚幫主! 杜天林猛吃一大驚,怪不得那背影有些熟悉,竟然是那「大旗」譚幫主,一時之間根本想不起那譚幫主怎麼會找上自己! 那譚幫主回過頭來,左右顧盼了一會,杜天林緩緩吸了一口真氣一步跨了出去,沉聲說:「閣下在等候什麼人?」 譚幫主雙目一閃看清了杜天林,緩緩說道:「杜兄來了,譚元等候已久。」 杜天林呵了一聲道:「那訊箋之上未具名款,在下左思右想不知究竟,再也想不到竟會是譚幫主。」 譚元微微一笑道:「那一日在大廳之中,敝幫杜先生將杜兄誤認為于公子,這一件事譚某至今尚未說明呢。」 杜天林道:「不知何罪?譚先生與在下誤上加誤,如非有那等巧好場合,要想釋疑還不太簡單呢。」 譚元道;「杜兄功力高深,氣度非凡,譚某自杜先生口中聽得很多—一」 杜天林微微笑道:「譚幫主即為此事相約在下?」 譚元微微頓了一頓,緩緩說道:「那倒不是。」 杜天林嗯了一聲說道;「譚幫主如何知道在下行蹤?」 譚元說道:「譚某有事找杜兄,將消息傳下去了,有幫中的弟兄報告,這倒沒有什麼。」 杜天林道:「敢問譚兄約在下至此有何指教麼?」 譚元道:「譚某約杜兄一會,雖是有些冒昧,但譚某實乃是受人之托。」 杜天林怔了一怔,緩緩說道:「乃是受人所托?那人是誰?」 譚元默默不語。 杜天林道:「那人托譚幫主,可是有什麼話要借譚幫主之口說與在下聽聽?」 譚元緩緩搖頭說道:「那人的意思,乃是想親見杜兄。」 杜天林更是愕然,過了一會他才說道:「那人……那人在這裡麼?」 譚元微微搖了搖頭道;「他要等一會才來。」 杜天林心中疑念重重,他望著譚元,卻見譚幫主面上平淡無奇,絲毫看不出端兒。 杜天林想了一想說道:「譚兄可知那人找在下究為何事?」 譚元搖了搖頭說道:「那人交待譚某,譚某雖是疑念重重,卻是不知他究竟為何要約會杜兄,譚某雖覺此事近乎荒唐,但實也是情非得已,杜兄可否諒解?」 杜天林心中暗暗驚忖:「譚元居然說受人託付,那人身份應在譚元之上,一定不是等閒之人……」 他的確相信那譚元所言,只因他覺譚元為人甚為大刀闊斧,不似喜用心計之人,是以見他說得合情合理,多半便是真情。他想了想,說道:「既是如此,咱們就在此等候吧。」 譚元面上微微掠過一絲放鬆的表情,敢情他也沒有把握杜天林會賣這個面子。 他看了杜天林一眼,杜天林這時不再說話,只是站著等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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