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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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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少女正是金英,與她高戰分別才兩月,即忍不住纏著師父親蜀地尋他。今在這庵裡她卻感覺得到有種不尋常的變故在醞釀著,一種本能的直覺,這童子辛平似對那淨蓮有莫大關係。 世上一切事都冥冥中注定,白髮婆婆與金英竟同辛平等同一天來到這水月庵,這豈不是上天的安排麼? 不一刻庵門外已傳來馬蹄「的得」聲,一個嬌柔的女音道:「伯母,今晚咱們就在這兒憩息嗎?」 老尼已扶著杖步了出來,笑道:「各位施主請進,貧尼悟法,這是小徒淨蓮!」 進來的正是辛平和他的母親張菁及林汶。 張菁對兩師徒行了一禮,與那淨蓮目光相觸時卻同時一怔。 這一間小小的庵子突然變得熱鬧起來,但氣氛中卻有不調和的感覺。 分賓主坐後,張菁目光一轉,已看出對方除老尼外個個俱身負絕世武功,尤其對那年輕女尼,總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但又不好問得,但她可認得那白髮婆婆。 辛平同金英很快笑成一處,張菁卻向白髮婆婆道:「前輩可是江湖上尊稱白髮婆婆的?」 白髮婆婆吃了一驚,忖道:「我從未在關外,這女子如何曉得是我?」詫道:「娘子是誰?怎生識得我老婆子?」 張菁笑道:「小女子張菁,有緣得識前輩仙顏實在三生有幸,外子辛捷曾屢次提及前輩稱謂,尊崇備至!」 白髮婆婆、金英同淨蓮聽得同時驚嘆一聲,金英歡叫起來道:「啊!你就是辛夫人,沙龍坪的辛夫人?」 張菁也詫了一下,笑著點頭。 「啊!」金英喜得什麼似的,拉著白髮婆婆笑道:「師父,想不到會在此碰到她們。辛夫人,高大哥是否在沙龍坪?」 張菁一怔,辛平卻搶著問道:「你是說高戰高大哥?」 金英喜著說是,辛平還未答話,張菁面色卻是一整,道:「姑娘要找戰兒有何事務?」 金英快活著,根本不會發覺別人的語氣和臉色,答道:「我答應過大哥要去看他的,能告訴我此刻他在何處嗎?」 白髮婆婆覺出張菁神色有些不妙,陡地問道:「高戰與你有何種關係?」 這話倒使張菁甚難回答,如要以人倫大法來講,高戰與她們似乎毫無關係可言,但事實上高戰與她們都很有關係。 張菁從金英的臉色上,就看出他對高戰的懷著那種感情,雖然張菁是極喜愛高戰的,但今天她卻不能愛烏及屋了。只聽她冷冷道:「這位林姑娘是我的義女……」下面的話無須再說下去,白髮婆婆已是明白了整個意思。 金英還不明白,問道:「高大哥在哪兒呀?你還沒講呢!」 白髮婆婆火氣陡然冒起,拉起金英似旋風般朝大門衝去,一面喝叱道:「你這丫頭真是瞎眼極了,人家家中不是藏著三妻四妾還是怎的!」 語音落時,人早不知跑到那兒,只留下一聲聲金英的哭喊。 張菁搖頭嘆息,如果不是因為林汶或許她會極喜愛金英的,但先入為主的成見到底牢牢的控制住人們的心智。 林汶冰雪聰明,自然明白張菁氣走白髮婆婆的苦心,她低垂著頭,心中有淡淡的憂慮,卻不能向那睜大著眼睛,帶著問訊眼光的辛平解釋。 那老尼悟法雖只能猜出點端倪,卻也不能明白白髮婆婆為何會突生這大的火氣。天已黑了,老尼告辭返屋,淨蓮將房子讓出與張菁等,自己卻到師父那廂去了。 夜深得不能再深,淨蓮一直睡不著,十餘年的苦修在今晚完全是白費。窗戶輕輕被她推開,一條雪白影子如箭般射了出來。 「唉!辛夫人!」她自言自語,卻發覺自己心情激動得多可笑。 「捷哥的孩子也這般大了,這位夫人為何總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的!」思潮將她帶回往昔,一條幾乎強制遺忘的身影又漸漸在她面前重顯出來。 這院子很小,張菁等的廂房燈火雖熄,但還有細小的語聲傳來。 「媽,明兒到家爸會在家嗎?」是辛平的聲音道。 張菁似乎有些不耐煩,答道:「你爸聽說高大哥中了無影之毒,已去尋他去了。」 辛平又道:「你說那怪老頭救了高大哥,那怪老頭叫什麼毒中之王,真的有那麼厲害?」這原只是小孩的無知發問,卻使得窗外那淨蓮聽得血脈沸騰。 又聽張菁答道:「那怪老頭十幾年前是與梅公公齊名的北君,梅公公的劍同北君的毒皆是江湖上聞名喪膽的,你外祖當年遭遇那玉骨魔,尚是毒君一杯酒解圍……」說完即將北君遇玉骨魔之事講述一遍。 晚風吹得樹林著響!也慢慢將夜幕吹去,天光方曉,張菁等即整裝上道,然幾她絕沒有想到,會在如此情況下得見一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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