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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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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警號,室口飄進一條綠衣人影,來的正是古琳姑娘,但見她滿臉煞白,驚慌失色地叫道:「啟稟洞主,一個白鬍子老叫化曾闖進巽位死門,可是在封閉門戶後,眨眼工夫卻已失其所在,不知去向!」 飛天鼠包華亭一聽「白鬍子老叫花」六個字,當場大大的嚇了一跳,急聲朝古琳姑娘問道:「那老叫花怎麼個長相!」 「怎麼個長相?」一個粗蒼悲恨的聲音,起自古琳姑娘身後,竟把古琳姑娘也大大的嚇了一跳。 猛回首身後不知何時已站著個獨腳老花子,皓首蓬鬆,形態竟與飛天鼠包華亭十分相像!只是臉上的深紋更見顯明,且露著滿臉悲憤! 古琳姑娘大駭而叫:「該死的老傢伙,原來躲在我身後!」 古琳姑娘叫著,翻腕回劍就刺,甘雄最喜愛這位古琳姑娘,古琳姑娘偏偏最討厭他,這時遇到有表露英雄與獻殷勤的機會,他豈會輕易放過! 忙也大喝一聲,振劍刺出! 雙劍根本招式未全,皓首老叫花雙袖一擺二人潑繡球似的,各分西東,滾出丈來遠,誰也沒能馬上爬起來! 而室中的鬼婆印蟬娟與飛天鼠包華亭那就更不用說了,早已魂不守舍,怔在當地,眼看老叫花跨步走入,卻連動也不能動一下。 這來的老叫花,當然就是追風無影獨腳神乞,憑著他那無影的輕功,古琳等又怎能發現他的所在? 結果,非但闖進洞底洞,古琳還將他引到了鬼婆常住密室, 忽聽白珠一聲歡叫道:「窮爺!我們被困了!」 這一叫卻叫出紕漏來了,當場把鬼婆印嬋娟與飛天鼠包華停驚醒,鬼婆印嬋娟右掌一攤,左掌卻已飛快地按向了油門及風門機鈕,獰聲叫道:「老花子,你命倒是不短呀!居然還活著回到中原來了,可喜可賀……」話未說完,見獨腳神乞仍然一步步邁進,遂尖聲一喝道,「站住,你再敢舉腿跨半步,我就要他兩人葬身油牢火海!」 獨腳神乞在聽到白珠的呼叫後,心中已然一怔,但他還望及早將二人制住,好搭救二人, 這一聽說二人處身險地,他可不敢亂來了,只好停住道:「鬼妖精,你敢在我面前搗鬼,將他二人放出,我饒你一命!」 鬼婆見獨腳神乞應聲停住,心中已寬一半,再聽他的語氣,似對二人十分關切,心中不由大定,嘿嘿一笑道:「窮爺,你不是不知道我壞,也不是不知道我鬼婆雄心多大,要放他兩人可也不難,但卻有條件……」 「居然敢跟我開誠談判!」 「第一,我印嬋娟從今日起就是武林盟主,你得聽從我的命令,第二,命你通知蒼海七友來洞底洞見我,第三……」 猛地,鬼婆的手背上被一物重重壓下,掌下的機鈕立即開了起來,鬼婆大吃一驚,回首看去,身後站著飛天鼠包華亭,他的一隻手掌,仍在按在鬼婆的手背上,是如此有力,使她竟抽不出來! 在這時候,飛天鼠包華亭為什麼會來此一手,薛仇與白珠已陷在他們掌握中,他們足能使獨腳神乞,乖乖就範,來此一手豈不多餘? 然而,飛天鼠包化亭的心中可不是這樣想,他有他自己的鬼胎。他知道他自己的罪孽,獨腳神乞的出現,已註定了他的死期,他生就陰險毒辣,處此生死關頭,他豈會放過將每一個置人于死地的機會? 尤其是他最為懷恨的薛仇? 薛仇的武力,較他高出許多,要想憑藝業置他於死地,談何容易?如今舉手之勞,就可使他屍骨揚灰,他豈肯輕易錯過? 雖明知自己已必死,他也要於死以前,剷除他心中最恨之人,方能甘心,以致有此一著, 可是對鬼婆來說,卻大大害苦了她,薛仇與白珠確是他攀登武林盟主寶座最好的臺階,卻被包華亭一手毀了! 因為這機鈕一開,薜仇與白珠可說死定了,她怎能不因此驚得心碎膽裂,更何況她還可能因二人之死,招來殺身之禍。 鬼婆印嬋娟見是飛天鼠包華亭使壞,這可是她疏忽沒想到的事,暴怒之下,右掌倏伸,內力逼使之下,毒蜮白線電射出。 然而,就在她右掌微伸之際,飛天鼠包華亭的「天雷掌」也同時發了出來,一掌已遞到她這肩頭! 毒蜮之毒,與「天雷掌」的厲害,都是一下就能使人飛魂的,二人雖均是憤恨難堪,依然不願拼個兩敗俱傷, 於是,於匆急之間,又複雙雙閃了開來! 鬼婆印蟬娟一心要報復,她倒沒留心旁的,飛天鼠包華亭可不同了,他耳中並沒聽到預期的轟然暴響,與焰焰烈火! 這真是他萬想不到的事,難道鬼婆的機關中還有障礙?飛天鼠包華亭一想至此,更不怠慢,縱身奔過,雙手如電般疾落,所有開的機關全被他一一按遍! 正當其時,卻聽白珠的聲音叫道:「窮爺,快!那火被薛叔叔堵住再無危險,可是,那黑臭的油可又流了出來,趕快設法將他們殺了,開啟鐵門,」 獨腳神乞一聽說再無危險,他已毫不顧忌,猛然一聲大喝,就朝正飛天鼠包華亭疾撲而去! 雙袖張開,厲風隨起! 天飛鼠包華亭這一刻,當真是心魂皆顫,單掌一引,帶過了逼身厲風,右掌逆勢反拍,一招「天雷掌」疾襲獨腳神乞前胸。 獨腳神乞一聲斷喝:「畜生,你還敢抗拒?——」 包華亭一招未滿,倏然暴退,他與獨腳神乞,名份可說是師徒,他怎能抵得獨腳神乞激怒下的狂撲。 他雖說學得西藏絕學「天雷掌」,在獨腳神乞面前,他也自知無用武之地,人急智生,忽聽他急叫道:「老鬼婆我們合則兩全,分則皆亡,你的雄心如若未死,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則……」 飛天鼠包華亭就這兩句話的工夫,已連避三招,被逼到石室死角,眼看就要送命在獨腳神乞鐵掌之下, 就這危急之際,老鬼婆腦中已電般連轉數轉,誠然,飛天鼠包華亭一死,她的力量更形薄弱,她自知非獨腳神乞對手,如若以毒蜮之毒,加上飛天鼠包華亭的「天雷掌」,雙雙夾襲,或真有獲勝的希望,亦未可知! 而且,她另外想得更妙,在飛天鼠包華亭危急時,出手救他,他豈能不感恩圖報,死心塌地的受她指使! 眼看刻不容緩,老鬼婆一聲大喝:「臭花子,你沒有死在西藏,就留屍洞底洞中吧!」 隨著一道白線,電般而出,射向獨腳神乞右肩! 獨腳神乞眼觀四面,耳聽八方,豈能著了鬼婆道兒?他本待置之不理,先收拾了孽畜包華亭時再說? 可是,他也曾從薛仇處得知鬼婆新練成的毒蜮之毒,冠蓋寰宇,他血肉之軀,豈能抵擋得了! 萬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側身微閃! 老鬼婆有心救飛天鼠包華亭,一見獨腳神乞不敢接她毒蜮之毒,心中更定,內力連逼之下,白線不斷飛出追襲, 獨腳神乞連晃數晃,飛天鼠包華亭卻已然脫險,他一脫困,立即與老鬼婆兩人,左右夾擊獨腳神乞。 這一來,獨腳神乞反落了下風! 白珠隔室看到,真氣得五內冒煙,然則氣又何用。隔著厚鐵板,又無法相助,薛仇則運起「玄戈神功」,以身貼洞阻火,更是動也不敢動,腳下的黑油,更是慢慢的往上漲,已將近膝頭, 眼看獨腳神乞,反被二人合攻,節節後退,逼至室角,最多也只能挨個一時半刻,在傷在「天雷常」下,勢必被毒蜮之毒所傷! 白珠只氣得雙眼噴煙,手心冒汗! 忽聽一聲沉重的佛號,響至室口,白珠尋洞一看,來的是個滿臉和靄的光頭大和尚,一見笑和尚,白珠心中大喜! 因為來的正是少林寺行腳僧笑彌勒。 笑彌勒一進入石室,立即打個哈哈道:「兩個打一個,有欠公道,貧僧奉陪一份,也來湊湊熱鬧吧!貧僧向不與女鬥,這位施主,請過來吧!」 笑彌勒口中收別人過來,他的寬大長袖,卻已揮起,卷起一陣狂飆,直襲包華亭的後心! 包華亭與老鬼婆合擊獨腳神乞,那真是不得已中的不得已,如今憑空鑽出笑彌勒來,他真是求之不得, 原因是他與老鬼婆合力襲擊獨腳神乞,雖然穩操勝券,但他仍然心存畏懼,害怕的成份,並不稍減,精神上無形中受著莫犬的威脅,一些絕妙的武功,也因此不能盡情施展。 一旦換了個人,他就不同了,心事消除,掌出威力突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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