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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一見鬼伯莫大頭沖前,忙揮動「飛魂劍」刺阻。

  「飛魂劍」絕世凶劍,鋒銳難當,鬼伯莫大頭也不敢以血肉之軀,去硬試「飛魂劍」的鋒芒。

  尤其,陰陽老怪背上仍插著鐵骨摺扇,右掌又藏在袖裡,不知他鬧的什麼玄虛,他怎敢魯莽造次,但他口中卻強硬地道:「你以為『飛魂劍』能阻我嗎?拔出你的鐵骨摺扇吧!」

  陰陽老怪哈哈大笑道:「要你放心,我右腕已斷,不過要想從我手中將『飛魂劍』奪去,卻仍屬做夢,不信你就試試?」

  鬼伯莫大頭唯一擔心的就是他的右掌,這一聽仿佛吃了定心丸般,哈哈一聲狂笑,叫道:「你是自取滅亡,那可怨不得我了!」

  語音未落,鬼伯莫大頭飛身疾撲,這次他似乎神兵寶刃也難傷他的身體般的,竟不顧對方手中的「飛魂劍」,猛撲而去。

  哪知,他這次出手,竟然淩厲狠辣,極為奧妙,陰陽老怪一招未盡,二招未使,已聽一聲慘叫,如斷線風箏般跌出兩丈來遠,倒在地上,口中箭似的噴出一股鮮血,手中寶劍,更已不見。

  這仿佛說得過份一點,其實並不,陰陽老怪自被灰衣人斷其右腕,破除了奇異的護體神功「寒山功」後,其功力無形中已驟減過半。

  鬼伯莫大頭何等人也,哪有不一看就知之理,疾撲之下,一招未滿,已將劍奪過,再補上一掌,立將陰陽老怪擊成重傷。

  年前,陰陽老怪像個二十來歲的書生,自斷腕後,數日工夫,他已變成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如今再經重傷吐血,瞬息工夫,陰陽老怪臉上已是深紋畢露,像煞一個古稀老人。

  鬼伯莫大頭將劍奪過,瞅也沒瞅他一眼,立即回身疾撲薛仇,揮舞開「飛魂劍」,但見一團碧虹滾滾而去!

  薛仇一看他所使招式,正是他用以傳授給幸克繩的「七絕劍法」,只是仍然有這麼些微不同,就是臨到一招之末,也就是一招的顛峰處,始終未能盡善盡美地發揮出十二成的威力。

  換句話說,鬼伯的這套「七絕劍法」,就也與盤龍掌法一般,是個半瓶油,搖起來「叮噹」響,卻不會往外溢。

  薛仇豈會怕他這劍招,雖說他用的是削金斷玉、鋒銳無比的「飛魂劍」,他也不懼,他對這劍招更是熟之又熟,一招遞出,第二招尚未發,他已知你是什麼招式,所謂「知已知彼,百戰百勝!」

  在這種情況之下,鬼伯也已瞧出情況不對,他心中大感驚訝莫名,他看薛仇金蓮花的一招一式,卻看不出半點名堂。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原來,鬼伯數十年前,于天池冰天雪地裡,偶然發現了一座石室,石室中就有這麼本書。

  這本書中記載的,就是「玄戈神功」,與『曲陽指」的一些訣要竅門,另外則記載著一套劍招與掌招。

  只是,書中記載的俱都不全,每一樣中總是失去最後關頭的精要處沒記下來,大概是當初記載此書之人,尚未鑽研出這精要之點,或是覺得這制勝機先之處發生了問題,所以沒記下來,旋即卻與該書分別了,以致遺留下這本不完全的書。

  鬼伯是識貨的,他得獲此書,一看就知是罕世絕學,恨只恨其中殘缺不全,但他豈肯如此輕易放棄?

  於是,鬼伯耗費了數十年的精力,深深鑽研此書,數十年的功夫,他總算沒白費,將「玄戈神功」與「曲陽指」研究出來了,掌招劍招的殘缺也被他彌補上了,他自以為憑這上占奇學,返回中原後,定能打遍天下無敵手。

  不想,首次相遇這麼個年紀輕輕的少年,竟破除了他自以為天下無匹的劍掌絕藝,他哪得不恨滿心頭?

  尤其,對方所使,竟也與他一般無二,威力且較他的強猛十分,他怎不悔恨交加,這數十年的功夫,若用以研究他本身所學的藝業,相信也有一番驚人成就,還不至於如此丟人現眼。

  劍掌既已無功,他不得不從「玄戈神功」與「曲陽指」中發揮威力,他相信對方雖懂得他的掌招劍法,不可能抵抗得了他的「曲陽指」與「玄戈神功」。

  於是,在一聲大喝之下,鬼伯劍式突變,左手更是曲指猛彈,他這劍式的演變,不是攻而是守,最主要還在輔助「曲陽指」的威力。

  前面說過,薛仇曾見過鬼伯的「曲陽指」功力,較他為弱,見他突然旋展「曲陽指」襲敵,這豈非班門弄斧,關公面前耍大刀!

  薛仇嘿嘿一笑,驀地曲指一彈,也回敬了一指,但覺厲風如劍,「唰」的一聲,已穿透了鬼伯的大袖。

  這還是薛仇手下留情,因為他從鬼伯的所學中,已體會到對方或與自己天池恩師師門有所淵源,要不他這一指彈出,要不能說定能將對方傷了,最少也能使對方驚出一身冷汗。

  就這樣,鬼伯也驚駭得無以復加,因為薛仇這一指之力,在他的觀察中最少也有一甲子以上的功力。

  可是,鬼伯仍然不死心,因為他的「曲陽指」功力遠不及他所練「玄戈神功」的功力,來得深厚!

  鬼伯突地抽招撤式,躍退半丈,道:「畜生,你敢接我一掌?」

  薛仇聽他開口就罵,心中好不惱怒,适才手下曾一再留情,對方竟如此不識相,遂也沉重重地哼了聲道:「大頭鬼,誰還怕你嗎?」

  鬼伯生就大頭,難看得很,自幼就恨別人罵他大頭,而他又取了名字叫大頭,偏偏的他就不准別人叫他大頭。

  薛仇這一順口叫出,可正沖犯了他的忌諱,只見他臉色,煞時間鐵青一片,雙睛突然睜開,發出綠綠的慘光,白森森的牙齒,緊咬著下唇,仿佛要把那下唇歎穿似的那麼用力。

  薛仇見他那凶相,誠然可怖,雙眼竟不由自主地避了開去,就在這避開的刹那之間,鬼伯已悄沒聲的一掌拍了過來!掌出緩慢,無聲無息,連一絲風聲也聽不到。

  薛仇雙眼雖避開,鬼伯的一舉一動,仍難逃過他的視線,他見鬼伯如此卑鄙的悄然出掌,心中更火。

  他一見對方出掌,就知對方也練了「玄戈神功」,這「玄戈神功」潛力極大,雖出掌緩慢,一旦被其接近,綿綿潛力將不斷湧至,功力相若的對手,千萬不能落了下風,若被對方接近後再出掌抵禦,必然吃虧。

  薛仇自服過參王后,功力驟增,但在鬼伯面前,他也不敢自高自大,惟恐一時疏忽鬧了個手忙腳亂可划不來!於是,沒待對方掌風襲至,立即也推出一掌!

  雙掌相觸,響聲微弱,可是蕩回四面八方的潛力,卻將空氣震盪得呼呼有聲,而且,立在兩旁包圍薛仇的人,也被這股潛力逼得不由自主地後退數步,敢情他們這股潛力威猛異常,使人窒息難以忍受!

  一招接下,薛仇心中已然有數,對方「玄戈神功」的功力,依然不如自己,如若再沒什麼別的伎倆,那他可是輸定了!

  鬼伯呢?心情的激蕩,使他當場說不出話來,眼看對方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縱然他得眼參王功力驟增,又能高到哪去,怎能與他數十載所修相提並論?總以為一掌之下,就可出了這口氣!

  豈知事不儘然,對方非但功力深厚,內家真氣更較自己充沛許多,他怎能不舌短目呆啞口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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