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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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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說,獨腳神乞終於稍感心慰。 薛仇忽地凝注陸清的灰衣道:「陸長老,能否借你的灰衣與面具一用?」 陸清得知薛仇真正事實後,以往對薛仇的敵視,不用說也已釋然,可是,當他將人皮面具與灰披風雙手遞給薛仇時,心中仍感微微不自在。 薛仇接過後,看也沒看就給塞在革囊裡! 事情一旦說開,三人立即日夜兼程,徑奔中原! 這日午後,三人正踏入陝省地面,半空忽聞怪鳥鳴叫,薛仇抬頭一看,鳥背上坐的正是白珠,薛仇立即哨聲招呼! 眨眼工夫,怪鳥盤旋而降,尚未及地,白珠已如流星似的墜了下來,沒看清他的身子,卻已聽他的聲音叫道:「薛叔叔!薛叔叔,事情不好啦!」 薛仇只道尚小雲傷重,藥力無效,聞聲大驚道:「怎麼回事?白珠!雲妹的傷?……」 白珠一落地立即奔到薛仇身邊道:「雲姑姑藥到病除,倒是沒事,只是在我來的那日,得到消息,無極派的陰陽老怪率領門人,正欲與我們爺爺他蒼海七友為難!」 薛仇得知雲妹無事,心中寬了一半,隨聽見是無極派的人,整個心都放下了,笑笑道:「白珠,你也把你爺爺他們估計低了,陰陽老怪自斷腕後,功力似已突減許多,已不足懼,舒百會非更醉聖前輩的對手!只有舒情,比較使人擔心,而據我想,她絕不會參與此事……」 沒待薛仇說完,白珠就插嘴道:「薛叔叔,不是我害怕,是爺爺他們愁眉苦臉,樂爺爺匆匆忙忙將『醉八仙掌』傳我,臉上也失去了往日的詼諧,據說不止是無極派的,另外還有什麼海上海的,還有什麼洞底洞的鬼婆什麼的……」 一聽洞底洞鬼婆印嬋娟,薛仇心中就不由一怔,誠然,一年容易,匆匆而逝,想起尚小雲泰山中所說,怕的是鬼婆印嬋娟的毒蜮已煉成,這毒蜮通常已能含沙射影,鼓氣為矢傷人,若再經鬼婆加以訓練,其厲害可想而知。 想到此時,薛仇也是一驚,忙追問道:「白珠,你離開多少天了?」 「前後三天!」 薛仇心中更急,遂對獨腳神乞道:「窮爺!我得先行一步……」 醉聖樂天乃獨腳神乞數十年的知已老友,醉聖樂天的事也就是他的事,薛仇驚急,他心中更驚更急,沒待薛仇說完就道:「你去吧!我們自會找你去!」 於是,薛仇立向二人作別,牽著白珠飛上鳥背。 雖說怪鳥翔空,如風似箭,一泄千里,可是,待到達杭州時,也已是次日的夜半四更天! 遠遠的,薛仇在半空之上,已看見杭州城中,火光沖天,照得杭州城,通明如晝,心中這一驚,誠然非輕。 臨近時,白珠更驚聲而呼道:「哎呀!不妙,那正是樂爺爺的一大片房子!」 薛仇聞說更驚,但他卻沒急急落下,反乘著鳥兒在火光上兜了這麼一圈,當他有所發現時,方始逼落下來! 可是,他發現的,只是亂糟糟救火的百姓人群,既不見蒼海七友及樂家的人,也不是什麼來襲的敵人! 驀地,人群中紅影一閃,薛仇凝目看去,紅影已去得只留一條背影,薛仇一看就認出是個女子,只道是舒情惡性復發,不由大怒,立即拖著白珠,穿出人群,卸尾疾追而去!那紅影似有心似無意的時隱時現,但覺去如飄風! 薛仇緊緊跟隨著,悄沒聲的,他知道只要跟著她,不難發現一切! 少時,出了西門,西子湖中水準如境,零亂的幾條遊艇在湖中飄蕩著,間歇傳來嘻笑的人聲! 薛仇追蹤至此,卻忽然失去了紅衣女子的人影,正自愕然,驀地颯颯風響,迎頭罩下。 薛仇吃了一驚,當下將白珠一掌推開,隨勢身形一晃,也躍開了八尺,隱身看時,眼前不是紅衣女子是誰?只是,來人並非他想像中的舒情,而是已將近一年不見的薔薇夫人。 薔薇夫人淫聲一笑,那鬢邊的薔薇隨勢顫動著,只聽她道:「久違了公子爺!別來無恙嗎?」 薛仇哼了一聲道:「你們做得好事,蒼海七友人呢?」 薔薇夫人格格一笑道:「公子爺!你想知道嗎?」薛仇又是一驚,聽這語氣,似已遭遇不幸,忙追問道:「他們究竟怎樣樣了?」 薔薇夫人笑著笑著,忽的臉兒一板,神色倏然沉下,聲音也轉得嚴厲的,冷然嘿嘿乾笑道:「姓薛的,一年中被你出盡風頭,聲名高聳,只是,你別打錯念頭,在我面前最好少來這一套,乖乖的聽話或許對你有益!」 薛仇心中大怒,道:「憑你也配!」 薔薇夫人奸險的陰陰一笑道:「好!我不配,告訴你,目下武林中,已動員無數人力,由洞底洞主鬼婆為首,嚴密追查你的下落,你估量估量,以你一人之力,能否抵擋得住中原武林,無數高手的合力阻擊?」 薛仇這一驚更非小可,「中原武林」那是包括黑白兩道,難道窮家幫及少林寺、武當派都參與嗎? 窮家幫與武當派或有可能,少林寺想必是不會參與的!不過,這樣也就很可觀了,勢必要引一場浩劫血災。 薛仇如此一想,不由仰首長歎,這事如若是實,他就非得大開殺戒不可,除非他犧牲自己。 只是,死有輕如鴻毛,重如泰山,這樣的事,他是絕不會甘心情願的,這豈不正稱了他們的心意? 而且,一旦由那老鬼婆為首,領袖武林,武林中將無瞧類了! 紅衣女薔薇夫人一聽他歎氣,臉上立即泛起得意的微笑,道:「所以我說,如若你肯乖乖聽我的話,對你有益無害!」 薛仇呸了一聲道:「哼!有種你們就來吧!我姓薛的要是皺皺眉頭就不是條好漢,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絕不輕饒!」 薛仇說時,臉上閃射出濃重金光,透著無形殺氣! 薔薇夫人驚駭得退了一步,冷笑道:「你既如此說,那就等著瞧吧!」 語未落,薔薇夫人已縱身退走,急急如喪家之犬般,往湖邊奔去,一縱未落,身前人影一閃,薛仇已將她退路阻住,道:「你若不將蒼海七友去處告我,今夜你也就別想走啦!」 薔薇夫人看他阻路身法,快如電閃,功力似較年前又增進許多,心中不免大奇,這一年中,難道薛仇又獲奇遇? 薔薇夫人怔怔的未答話,薛仇又接道:「怎麼樣?還是你乖乖的說出吧,免得身上皮肉受苦!」 薔薇夫人聽後,忽發嬌笑道:「要我乖乖的聽話還不容易,只要你答應娶我做妻子,你說一我絕不說二……」 薛仇又呸了一口,罵道:「無恥賤人,虧你說得出口!」 薔薇夫人樂聲大笑道:「這是終生大事,有什麼好難為情的?男人當婚,女大當嫁,天經地義的終生大事,尤其我們同是江湖兒女!」 薔薇夫人不會臉紅,薛仇卻感到臉上一陣燥熱,連耳根都紅了,突地白珠一聲尖呼,使他吃驚地掉頭往後瞧! 還沒發覺白珠是怎麼會事,薔薇夫人已趁他轉眼之際,晃身縱出了三丈餘,去若流星! 因不知白珠如何?薛仇忙問道:「白珠,怎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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