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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叫聲未完,忽覺此語實過份虛假,吃已經吃下去啦,還有什麼可以不可以,要不答應也遲了!

  臉上一紅,正待道謝……

  卻聽醉聖樂天道:「少俠不必過謙,說起來當真是緣份,據慕龍弟說,他與少林石頭陀在天他尋了七處,也沒尋到這株參王,正巧那夜星月下奕棋,得遇少俠天池中出來,因誤會而擊殺石頭陀……」

  薛仇臉上更紅如關公,插言道:「那時確是誤會,我很後悔!」

  「事情過去就算了,能知後悔,已屬難得,倒是我那慕龍弟,因收埋石頭陀的法體,無巧不巧在挖坑的地方,發現了這株千年罕見的參王,說起來這是你賜送他的,如今又無巧不巧送回給你,這豈不是緣份?」

  薛仇道:「不過,我說句實話,救助二位前輩的功勞,實該歸功於白珠,沒有他的及時一掌,很可能就出了亂子!」

  薛仇遂將當時經過說了一遍。

  醉聖樂天一聽,道:「全有功勞,白珠自己的孩子,日後大夥兒多疼他就是,倒是你薛少俠,仿佛認識那會使『天雷掌』的灰衣人?能否請少俠告之一二?」

  薛仇鋼牙一咬,臉上立即泛起淡淡金光,透著駭人殺氣,道:「我不但認以他,且與他有深仇大怨,只是,我說出來,怕樂前輩你不相信?」

  醉聖樂天臉上微露不悅之色,道:「少俠所說,我怎能不信?」

  薛仇道:「那灰衣人,就是前輩好友『追風無影』獨腳神乞!」醉聖樂天通體一顫,這可是他萬萬想不到的,但他確似有些個信的道:「那老化子哪裡學來『天雷掌』?」

  薛仇微微一笑道:「天雷掌傳自西域,獨腳神乞於大戈壁中一待十六年,這其間難道沒有用心,要不他在沙漠中十六年有何用意?」

  醉聖樂天攢眉道:「他在沙漠十六年,為的教養柳紅波?」

  薛仇一聽醉聖樂天提起柳紅波,不由自主的哼了一聲,道:「為了柳紅波,多麼偉大的一句話?可是,如今又將柳紅波給逼死了,這話又該怎麼講?」

  醉聖樂天一驚,猛然大吼一聲道:「誰說柳紅波死了?」

  薛仇熱淚盈眶,滿臉悲淒,道:「柳紅波被窮家幫中逼著,要她用毒藥來害死我,就在前兩天晚上,我第一天從海外乘鳥飛回的那一夜,她來了!可是,那毒藥她沒給我吃,卻自己吞服了,她死在我懷裡……"

  語至此,薛仇雙眼已熱淚如泉。

  醉聖樂天話聲如雷:「那臭化子呢?」

  「她師父不要她,是她致死的最大原因!」

  「你也逃不了責任!」

  「我……」薛仇也愧疚萬分的將頭低下道:「我對不起她,不過,這也是不得已的,因為她師父……」

  一語未畢,門簾起處,擁進七八個人來,當然他們全是被醉聖樂天的暴叫聲給引進來的。

  眾人一進房中,見薛仇低頭垂淚,醉聖樂天則抬眼望天,滿臉悲淒之色,全都一愕愣住了!

  白玄齡與醉聖樂天最接近,他緊走兩步,抱住他的肩頭道:「酒哥哥,怎麼啦?」

  醉聖樂天沒答他的話,久久方道:「如今呢?」

  單憑這三個字,誰也不知他說的什麼,可是,薛仇心裡有數,他知道醉聖樂天問的是柳紅波,遂道:「我給葬在棲霞嶺頭,並給立了個碑!」

  醉聖樂天大叫一聲,道:「龍貧,你這該死的乞兒!」

  隨著叫聲,醉聖樂天往屋外沖去!

  薛仇忙叫道:「樂前輩,龍幫主或也有不得已的若衷!」

  醉聖樂天一怔,立住身子道:「你又怎知?」

  薛仇遂又將棲霞嶺頭受創後,承蒙龍幫主棒下留情一事,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隨後又道:「所以,我才說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醉聖樂天沒再說話,仍然出屋而去!

  白玄齡怕其有意外,遂向眾人打招呼,緊隨醉聖樂天而去!

  薛仇這時心中雖悲痛,卻也不得不強忍著,擦乾眼淚向眾人打招呼!

  這其中,白嫂、李慕龍、與二小薛仇認識外,別人均沒見過,遂由李慕龍替他一一介紹!

  首先,介紹曾被薛仇所救,有仙風道骨姿態的老人,他名叫黃清風,又指著一滿臉絡腮短老人,說他叫鐵庸。

  還有兩位,一名武文勝,一各包元神,這二位貌相全都十分平俗,可是眼中精光炯炯,一看就知全非武林庸手!

  薛仇一一抱拳行禮,對方雖也還禮不迭,可是,看到薛仇有如個大孩子般,對江湖中給他的評價,不由得全都大感驚訝與不信!

  黃清風雖曾被薛仇所救,心中卻仍然疑慮參半,不過他們全都悶在肚皮裡,沒敢輕易胡說亂道。

  那三位沒見過薛仇的,心中更想得妙,他們想:「若非适才一支武林異寶『參王』給他吃,這一刻眼中神光,恐亦不足!」

  醉聖樂天與白玄齡,從早晨出去,晚間也沒也回來,眾人不知其二人去向,心中越等越焦灼難耐。

  這一刻,眾人正在飯廳中相候,沉寂的等著,久久不見他們回來,那滿臉絡腮短髯老人鐵庸道:「趁這相候的空暇時間,老朽冒昧的想請薛少俠露兩手,讓我們開開眼界,一廣見聞,不知薛少俠肯賞臉否?」

  薛仇為了醉聖樂天與白玄齡一去不歸,正自凝神攢眉尋思:「他們到哪去啦?會有甚意外嗎?」

  專心一意在想,對鐵庸所說,一字也沒聽到。

  鐵庸碰了個因誤會起的釘子,老大不悅,可是他心中卻想得好:「這點幾大年紀,縱然藝業再高,又能高到那裡去,這不就試出來了嗎?」

  那武文勝與包元神也以為如此,二人不禁相視一笑,但是,一旁的李慕龍心中卻大為焦急,忙朝鐵庸使眼色。

  那白珠對薛仇最為欽佩,一見鐵庸的臉色,就知道他是不服,再看看薛仇,正獨自尋思,忙走前去推了薛仇一把,道:「薛叔叔,鐵爺爺跟你說話呢!」

  薛仇一怔,立起道:「哪位前輩找我薛仇說話?」

  鐵庸哈哈一笑,又將适才的話講了一遍!

  薛仇聽到了沒有,誰也不知道,但聽他一聲驚叫道:「哎呀!不好,他們到棲霞嶺上去了!」

  鐵庸得意地打個哈哈,道:「暫別管誰人去了棲霞嶺,你倒是肯不肯露一手,讓我們瞧瞧呀?」

  薛仇雙眼一瞪,道:「你們蒼海七友這麼結義的嗎?」

  薛仇這一語,同傷害了蒼海七友,大廳中卻就坐著五位,白嫂與二小,也是七友之後,除了薛仇一人,餘均是蒼海七友之人。

  這一來,立即顯薛仇好大的膽子,竟敢當面指責他們,眾人全都一怔立起,所有的眼光全都集中在薛仇身上。

  這其中,有敵視的,也有驚訝的,有猜疑的,也有憤怒的!

  鐵庸當先猛喝一聲道:「你別以為有恩於我們蒼海七友,就可以如此盛氣淩人,如不將此話解釋清楚,我鐵庸首先向你挑戰!」

  薛仇哼了一聲,冷然道:「樂前輩與白前輩去了棲霞嶺,你們說不管?」

  鐵庸理直氣壯的道:「棲霞嶺是虎口嗎?他們不是三歲小兒,多謝你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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