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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這次,他一出手,也施展了無極派的「一字無極劍」,連綿攻出,招式如電,奇妙無比,也非等閒!

  小石頭猛然一嘯道:「好!你要不知好歹,我就讓你見識見識。」

  小石頭語畢,古藤猛展,勢如驚濤駭浪,拔樹狂風,與無極派柴秋民,雙雙接手拼搏。

  這一邊,無極派的余、田、施、週四位,卻早已圍上了場中的薛仇,四柄劍合華山派的三位真人,全力向薛仇撲擊!

  合七武林高手之力,薛仇要起一招兩式,將他們逼退,可也非易,處此情形之下,只得展開金蓮花,與七人周旋!

  只見他,進如行雲,退如流水,忽左忽右,倏前倏後,招式中夾雜著暗藏九宮八卦的「七絕游身步」,晃來閃去,他不想傷人,七把劍也別想近他身。

  而一旁昆侖派的三位大師,既沒走,也沒出手,退過一旁,靜靜的作壁上觀,而鬥場的一旁,卻另有一位老人,那是山海一老的好友冀北神拳斐武良。

  斐武良與山海一老乃八拜之交,異姓手足,情逾骨肉,當他聽到山海一老被害的消息後,悲憤無以名狀,立即四出追凶。

  一月來,好不容易讓他追趕上了,可是當他見到薛仇後,他心中立即閃過銅堡神劍手薛大俠的影子,與銅堡一夜間存屍七十餘具的慘景。

  當年,銅堡喜慶,喜貼遍武林,他也是被邀之一,山海一老與他同行,血案發生數以千計的武林人作鳥獸散,他也曾因俠義之心而鳴不平,誰想,竟被山海一老暗中勸阻。

  他也曾對山海一老加以詢問,山海一老只是默聲不語,自此後,山海一老更是憂鬱寡歡,從此不離家門一步。

  如今,斐武良思前想後,這其中不無問題,再看到薛仇那驚世駭俗的功力,亦非他所能敵,於是,他默聲不響的抽身走了,他要事先弄清楚這問題,再設法對付薛仇。

  來了十二人,走了一個,三個沒出手,威勢無形中減了一半,而小石頭更敵住了柴秋民!

  柴秋民見自己苦習數十年武功,居然戰這麼個小花子不下,不禁勃然大怒,攸然一聲暴喝,招式突變,劍演「一字無極劍」連環三絕招,招套招,式環式,連綿削刺,果然威勢突增。

  三招未畢,已將小石頭逼退五步。

  小石頭手中古藤,一直未施絕招,一見對方劍演絕學,也不禁大怒,古藤倒提,一招「神龍擺尾」,卷起陣陣煞風,又將柴秋民逼退。

  柴秋民剛剛搶到先手,豈肯輕易放過,連環三絕招,再度施出,意欲將小石頭傷在劍下。

  小石頭「藤蛇杖法」,乃追風無影獨腳神乞親傳,威震中原的絕學,豈會輸於無極派的「一字無極劍」,只兩招,又將對方逼退。

  正當其時,數聲驚呼駭叫,疾傳而至!

  柴秋民聞聲心驚,猛攻一劍,退過一旁看時,薛仇滿面金光,眉騰殺氣,端立場中,右手金蓮花倒持,左手每個指縫中挾著一柄劍,四柄劍全是他師兄弟四人的。

  再看場外時,師兄弟四人,一個個如木偶般,臉上全如死灰,尚幸均沒受傷,而三位華山道士,手中同樣的沒劍。然則虎口汨汨流著鮮血,顯見長劍已被薛仇金蓮花震飛,連影子也沒有了。

  卻聽薛仇恨恨地道:「銅堡薛仇,今日一再手下留情,願渚位不要逼人太甚,以往有所誤殺,薛仇一旦恩怨兩了,自會個別登門負荊請罪,給諸位一個交待。」

  說完,將劍往空中一摔,四柄劍齊拋起三丈來高,落下時,卻見薛仇曲指猛彈,四柄劍先後掉首斜飛,刺向三丈外的一百年古松!劍劍沒及劍柄合抱百年古松,亦被震得搖晃不停 ,松針簌簌而落!

  這份驚人的絕藝,深厚駭世的功力,就連昆侖派的三位念字輩高僧,也為之咋舌不已。

  薛仇露了這一手,明是告訴眾人,我只要每人送你們這一指「曲陽指」,你們誰消受得起?

  隨著,薛仇向小石頭一招手,道:「小石頭,我們走吧!」

  小石頭突聽薛仇也稱他小石頭,不禁一撇嘴,萬分不樂意的,徑往林外縱去,薛仇一愕,見眾人沒再相阻,立即跟蹤而出。

  此際,天色早已大亮,小石頭沿岸飛縱,頭也不回,反把薛仇弄得莫名其妙,他想:「沒什麼開罪他呀?」

  薛仇趕前兩步,與小石頭跑了個並肩,正待開口相詢,小石頭猛一縱,又搶前尋丈遠近。

  薛仇也是個傲岸的脾性,他想:「你想耍脾氣嗎?我可不吃這一套,乾脆讓你多氣一點,我就不信能把我摔掉。」

  追風無影獨腳神乞也趕不上薛仇,小石頭又哪是對手,在薛仇「飛龍騰空」罕世輕功施展到五成時,小石頭已無能為力。

  你慢他也慢,你快他也快,你要停下,他索性也停下,有如隨身之影,附骨之蛆,始終保持並肩姿態。

  這可把小石頭氣惱得無以復加。

  日上三竿時,小石頭渾身臭汗,終於停下了,恨恨的白了薛仇一眼,道:「我到底要怎麼樣?」

  薛仇一怔,道:「不是令師把你交給我的嗎?」

  小石頭一愕,忍不住笑了,道:「憑什麼你叫我小石頭?」

  薛仇「哦」了一聲,恍然而悟,道:「抱歉!抱歉!這是我的不是,請問兄台尊姓大名?」

  小石頭習慣的一撇嘴,道:「現在問已經遲了。」

  薛仇一愣,也笑了,這位小花子誠然刁鑽得可以,遂道:「既然是兄台不願賜告,那就算了……」

  小石頭沒待薛仇說完,忽的插嘴道:「對了,有一個人想見你,你可願見她?」

  薛仇一怔道:「誰?……」

  誰字出口,驀地記起「醉仙居」所遇的那位姑娘,忙又「呵」了聲道:「你是說她?」

  小花子詭異的一笑,道:「可願意?」

  「見不見都無所謂,我只想知道那位姑娘的出身來歷!」

  「何不親自問她?我去請她來,你在這等一等!」小花子說著,指著河邊一塊青石,接著道:「我稍去就來,你可不准走!」

  薛仇瞧這小花子十分刁鑽古怪,遂點了點頭,就青石上坐下。

  約莫半個時辰之外,仍沒見小石頭的影子,正感不耐之際,忽見下游江面上一條梭影小舟,飛快地劃來,船尾上一個青衣姑娘,金環束髮,容顏嬌麗,赫然是「醉仙居」所遇的姑娘!

  薛仇一怔立起,小舟已緩緩移近,卻沒見小石頭的影子。

  青衣姑娘莞爾一笑,道:「請上船來吧!小石頭有事,囑小妹妹告薛兄,前途再行相見。」

  薛仇一聽,聲音好熟,眨眼間又不覺好笑,這聲音昨天剛剛聽過,怎能不熟,趕快行禮道:「請問尊姓芳名?」

  青衣姑娘又是甜甜一笑,道:「小妹妹姓柳,賤名紅波,薛兄請登船吧!」

  薛仇見這位柳紅波姑娘,十分大方,雖不知上船欲去何方,他也不怕,既是小石頭叫他來的,相信也不至於會錯。

  天池五年,水中能耐,並不弱於他陸上武功,他不怕會遭什麼暗算!

  薛仇上得小舟,即聽柳姑娘道:「此去泰山,水路快舟,數日可達,免得終日奔波!」

  薛仇一聽,忙道:「薛某不懂駕舟,怎敢煩勞柳姑娘相送?遙遙數千里……」

  柳姑娘仍然沒改「醉仙居」的憨態,兩眼不停的在薛仇的臉上瞟來瞟去,臉上更是不停的笑道:「搖擼乃巧勁,可也是笨事,一學即會,何勞煩心,再說小妹搖幾天櫓,送薛兄一程,也算不了什麼?」

  薛仇被柳姑娘看得十分不好意思,聽柳姑娘說搖櫓容易學,心中已有注意,遂不再講話,朝船頭一坐。

  眼看舟行下水,去如飛矢,兩旁水花,射起老高,薛仇端坐船頭,心中想著許多問題……

  此去泰山,第一當然是尋找「洞底洞」,討回「辟毒寶項」,再順便偵察銅堡血案真正兇手,當然,也避不了會一會古錚姑娘!只是,應該怎麼對付她,恨她,愛她,還是同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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