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秋夢痕 > 神劍無光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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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素生氣道:「這東西還能辦事情,連這點遠的地方都找不到!」 牟老人笑道:「馬腳壞了,他又不能背著來,你不要小看他,這孩子對事情的見解快,而且很有道理,你爹目光從來不會看錯人。」 宇文素哼聲道:「我認為帶他出來是個累贅!」 四人轉進莊門,他們就在前面僅存的一兩排上房裹住下,莊後仍然是一片敗瓦殘垣。 莊上人數尚不少,主人僅有牟老人的妹子和她的一個十余歲的兒子,但卻有五個女僕和三個男僕,男僕內當然有那個老僕。 一夜無事。第二天早上沙士密果然牽著他的馬兒找來他看到莊院只有前面一部份未燒光,心中似在想什麼,但被一個老人走近問道:「公子,你可是姓沙。」 沙士密點頭道:「我大概沒有找錯吧?」 老人頭髮斑白,脊背微駝,然而個子仍然十分高大,穿身粗布大褂,年齡在六十開外,說話有點氣促之勢,沙士密沒有看他。當此之際,忽聽易天飛在裡面大聲叫道:「士密你昨夜在哪兒睡的?」 沙士密苦笑道:「天黑了,我怕找錯路,一到鎮上就住下來了。」 老僕人將馬接過去,易天飛領他走進上房中東面第二間。房裡首先看到他的是宇文素,見面諷刺道:「老江湖,昨夜恐怕你很辛苦吧?」 沙士密點頭道:「大小姐,你真是太客氣了,我一夜未睡哩1」 鄭宏軒哈哈笑道:「你伯找不到地點麼!」 沙士密搖頭道:「是被兩個人嚇得睡不著!」 牟老人噫聲道:「是誰?」 沙士密道:「一個是金指老人,一個是黑色月亮!」 牟老人大驚道:「黑色月亮?」 沙士密道:「如沒有金指老人那聲驚恐大叫,我真不相信一個十七八歲的美女竟然會是黑色月亮。」 宇文素駭然道:「她是個美女?」 沙士密道:「不會比你漂亮!」 宇文素晚道:「別找麻煩,我是問真的!」 沙士密笑道:「我見的一定不假!」 易天飛急忙岔道:「金指老人伯她?」 沙士密道:「我只見到他吼叫著逃走,但不知是不是怕1」 牟老人道:「黑色月亮與黑色太陽同是武林新起的神秘人物,一在邊疆,一在內地,惟黑色太陽的事蹟較多罷了。」 沙士密道:「你們查出什麼沒有?」 鄭宏軒道:「吃過飯才開始,不過洲門恐怕再也查不出什麼破綻了。」 沙士密正色道:「讓我問問那老僕兒句話如何?」 牟老人道:「你如有見地,牟叔立即叫他來,但你不要使人家太難堪。」 沙士密道:「不會的,很簡單幾個問題,問完了就沒事。」 牟老人雖不相信沙士密能問出什麼線索,然在毫無希望之下不能不寄希望于萬一,他親自去到另一端上房裡叫來那老僕人。進了房,那老僕人被鄭宏軒安置在凳子上坐著,而沙密卻在他對面立著,宇文素根本不願意聽,只有易天飛倒鄭重其事地守在門口。 牟老人和鄭宏軒坐在側面床上,這時笑著對老僕道:「陳老頭,我這位少鏢頭對於搶劫的事情,想請你回答他幾個問題,你不妨就你所知詳細說給他聽。」 老僕喘著氣點頭道:「少鏢頭儘管問,老奴能記得的一定說出來。」 沙士密笑問道:「你那夜被鏢打傷在什麼地方?」 老僕掀起左腿褲腳,喘息道:「傷在大腿,好在不重:這兩天已經結疤了!」 沙士密俯身看得很仔細,半晌挺身,又問道:「你到莊上有幾年了?」 老僕緩緩地將褲腳放下,坐正才道:「四年了!」 沙士密笑道:「你的氣喘病很重,真可憐,好在你能遇到我,我可替你治療治療,保證你過幾天就會好的。」 老僕搖頭道:「少鏢頭,老奴的病找過不少大夫,他們都說沒有希望,這是熱天,冬天更壞啊,何必操心呢!」 眾人看到沙士密轉到與劫案毫不相關的事上面去了,知道已無疑問啦! 沙士密卻不管大家的態度如何,他卻一本正經地替老僕這兒按按,那兒摸模,競像煞有其事似的。模完了,他向老僕道:「老人家,你出去罷,明天我替你買藥來。」 老僕連聲稱謝,喘著氣,告退出房去了。沙士密見他背影消失後,陡然向牟老人輕聲道:「我們到鎮上或河邊走走如何?」牟老人見他面色凝重,知道一定有事情,也立即點頭道:「好的,我們都去。」 沙士密道:「不要一直走,我們裝著查看莊前莊後繞過。」 牟老人道:「你打算到什麼地方?」 沙士密道:「就到河邊罷,最好有個僻靜之處!」 牟老人知道他要避外人耳目,點頭道:「那是當然,我們租條船,離遠一點!」 四個人先在莊內查看一遍,之後就繞到莊外。附近的人家不少,他們繞來走去,終於到了河邊。河岩旁停船不少,牟老人租了一條小船,命船家向上游慢慢劃。沙士密一見船離岸邊不近,這才向大家道:「這下子不會錯啦,那老僕有幾點非常可疑。」 牟老人驚訝道:「哪幾點?」 沙士密道:「第一點,他那擦傷不是他人打的,而是自己劃傷的!」 牟老人道:「何以見得?」 沙士密道:「你老想到鏢尖是什麼形狀沒有?」 牟老人駭然道:「對的,金指鏢是圓尖,他的傷口是薄鋒器所傷!」 沙士密道:「第二點,剛才我摸他背脊骨並未走樣,顯然他是裝出來的駝背;第三,他心跳正常,氣脈舒暢,根本沒有氣喘症;第四,他體外有內功反抗,哪怕他極力掩飾也在無形中發揮出來,這點可能連他自己都未料到。」 軒大驚道:「其內功竟已到自發之境了麼?」 士密道:「那倒不是,而是一種練武之人的警惕習慣,這習慣自開始練武就有的。」 牟老人涑然道:「他是我抹丈帶回來的,其真正來歷無人知道。」 沙士密道:「現在我們先猜猜他在莊上為了什麼臥底,其同黨又是哪一幫派呢?」 易天飛道:「是啊,他們與莊主有什麼仇?為何又拿金指鏢要我們上當呢?」 這時宇文素可驚訝了,她倒不想劫案上面的問題,而在暗暗注意沙士密了。沙士密忽然轉頭向她笑道:「大小姐,你心中在想什麼東西我都清楚,我的一切都是令尊教的,你不要驚奇我懂得這些,學以致用,你學的多,沒有我用得適當而已,」 牟老人哈哈笑道:「士密,這倒是你吹牛了,連我老頭子也想不到那些地方去!」 沙士密道:「這件事情我還有一個策略來對付陳老頭,相信他必定要中圈套,如果料得不錯,那我們就不必打草驚蛇。」 鄭宏軒道:「什麼策略?」 沙士密道:「叫作『送羊入虎口』:你們如果發現我失蹤,千萬勿大驚小怪,不妨沿著我的記號跟來。」 牟老人大驚道:「你要單身冒險!」 沙士密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易天飛道:「你已算出賊巢在什麼地方了?」 沙士密道:「不知道,但我料到必然有人會將我帶去。」 鄭宏軒道:「你有什麼記號?」 沙士密道:「我的去向路上必有黑色布條留下。」 牟老人急問道:「你現在就採取行動嗎?」 沙士密道:「那要看帶路之人何時動身了。」 大家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相信他確有與人不同的智慧,牟老人只得照他的計畫行事了。他們在船上商量已定,於是就回莊等候發展。一天易過,又是晚上了,沙士密單獨走出莊去,他慢慢地向一座林中走去。剛剛接近林前,突覺背後有人襲到,那是一股指勁點采。 沙士密心中有數,不避不抗,順勢倒在地上。兒,他面前突然現出莊上那個老僕人,只見那人背也不駝,氣也不喘,發出陰陰的冷笑道:「小子,你還認得我不?」 沙士密故意看了他一眼,噫了一聲道:「何老人」門老僕嘿嘿笑道:「小子,你憑著聰明破壞老夫的行藏,致使老夫不能再在莊上隱居了!」 沙士密道:「你要殺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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