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秋夢痕 > 索仇門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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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怪不得你啦!想當年,咱們這兒還是『于闐國』的時候,于闐國王向天朝求親,漢武帝就把曆城王劉和的女兒許配了于闐王。哪年頭漢朝的蠶蟲和桑苗是不准出關的,可是公主怕斷了絲綢的來源,就把蠶子和桑子,放在頭上的帽子裡,蒙過了關,以後我們于闐國就有了絲綢啦!」他說完,哈哈大笑著。 石中玉聽了之後,問道:「爹!聽他這麼說來,漢朝和番的不止王昭君一個啦?」 匡老爺子道:「當然不止王嗇一個啦!在伊犁我不是說過,過去烏孫國王娶過細君同解憂兩位公主麼?這于闐王又娶了漢曆城王的女兒,咳!不過外嫁的公主,沒有一個是皇上的女兒!」 「爹!漢朝的和親政策,也可以說是柔性外交,這種女人外交,倒真還安定了不少年呢!」 「咳!用女人換安定,像什麼話!所以後人說:『漢代籌無策,計拙是和親,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婦人』哪!」 這爺倆在於闐逛完了巴紮,就去了和闐。和闐不只產美玉,而且盛產地毯。 他們到和闐之後,發現,不但家家有人琢玉,而且家家也全有人在織地毯。他們向人家一打聽,才知道,這兒不們是地毯的故鄉,而且還有個很美麗的故事呢! 啥故事? 相傳,古時候這裡有一家窮苦的牧人,一家三口住一頂破氈房裡,地上沒有羊皮和毯子,而老頭兒又有腿疾,因為地潮,痛得日夜呻吟,他兒子克西萬,只好我些乾草鋪在地上,他那時多麼想有一床毛毯哪! 又過了一年,克西萬省吃儉用的存了點錢,買了一個紗線,然後替富人家牧羊,由早到晚,全在牧地上,雖然辛苦,但他有了收穫,在地上撿到了不少的羊毛,如今羊毛有了,紗也有了,目已就摸索著織地毯,誰知,織來織去,總織不到一塊兒去。 但是他毫不灰心,織了拆,拆了又織,有一天,羊群中忽然走出一位美麗的少女,對他說:「哪有像你哪樣織法的,克西萬,不如讓我來教你吧!」 「你是誰?你來教我,你會織嗎?」 「不會我怎麼教你?你看看我的手,看怎麼織法!」 克西萬極端聰明,看了一遍,立刻記在心中了,於是照少女的手法,試著織,果然得心應手。當他抬頭看那少女時,少女已經不見了,就見一隻白天鵝,向天空飛去,他想來是天鵝姑娘特來指點我的!於是他不停的織啊織啊!終於把地毯織成了。 由於有了這床地毯,他老爹的病腿也好了。 當年和闐,窮人多,患腿病的也多,克西萬於是一家家傳授織地毯的技術,等大家全會織了的時候,克西萬卻失蹤了。可是有人說,他跟天鵝公主成了親,又到其他地方傳授織地毯的技術了,所以和闐成了地毯的故鄉啦! 到了產玉的和闐啦!石中玉問道:「爹!咱們根本不懂玉,可怎麼辦?」 「笨小子!鼻子底下長著一張嘴,咱們不會請教行家麼?真笨!」 石中玉雖然被罵了,可是他卻嘻嘻一笑,反問道:「爹!您知道誰是行家麼?」 「當然知道!」 「誰?」 「老玉匠!」 「老玉匠?到哪去找?」 「笨小子!打聽啊!」 好!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 他向人一打聽老玉匠在哪裡,還真有人把他們領上門去呢! 老玉匠的家,是住深宅大院,從外表上著並不起眼,可是一進屋,卻富麗堂皇,全是硬木傢俱,上面擺滿了琢好了的玉成品。老玉匠一見有人來訪,忙迎了出來,雙方雖然誰也不認得誰,可是邊疆民族好客,忙向屋裡讓。 這爺倆隨老玉匠進屋,分賓主落坐。家人立即送上了馬奶酒同酸乳酪。 這是新疆人待客的禮貌,按說關內人要是初到新疆,對這兩樣佳餚,可以說是實在難以下嚥,可是這爺倆是老新疆了,當然適應當地的飲食習慣了,全都喝得津津有味。 二人讓了馬奶同酸乳酪,主人老玉匠才問道:「兩位漢客,來和闐找在下,不知有何貴事?」他說的倒是漢話,可是聽起來卻彆彆扭扭的。 匡廣義以流利的新疆維吾爾話道:「我們爺倆想來貴寶地發財,可是不懂門路,特別前來請求指點!」 「啊!你會維吾爾話?」 「老新疆了嘛?」 「二位不是從關內來的?」 「是內地來的,不過在新疆住了快二十年啦!」 「怪不得你們會維族語言,你們二位元住在哪兒啊?」 「高昌古國!」 「噢!你們是從吐魯番來呀!那兒是北絲路,這兒是南絲路,這趟路可夠遠哪!」石中玉接著道:「老爹,沒啥啦!我們是翻山,從樓蘭廢墟岔過來的!」 「乖乖!穿越沙漠,你們可冒了大險哪!」 「您沒聽說過麼,『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發財冒點險,值得啦!」 他說完,三個人都笑了,最後老玉匠道:「你們想發財,來找我有啥辦法啊!」 匡廣義道:「老哥,是這麼回事,我聽說和闐產玉,玉這玩藝,在關內挺值錢的,我們想在這兒采玉,帶到中原去,可是又不懂玉質的好環,哪種值錢,哪種不值錢,什麼地方產的最多,所以特來請教高明!」 一提到玉,老玉匠的精神來了。他道:「書上說,玉出昆侖,玉本產在昆侖山的山腰,常年被雪蓋著,沒法子去采,可是雪一融成水,就把它們沖了玉龍喀什河,流到了我們和闐。而這條河進入我們和闐後,又分成兩支河流,一條產白玉,一條產黑玉,所以我們就叫它們白玉河與黑玉河,我們的玉,可以說全是從這兩條河撈上來的!」 「老哥,那玉又怎麼分它的好與環呢?」 「好!你們跟著我來看!」 他帶他們爺倆,到案了上已琢好了的玉器之前,指著一個雪白而晶瑩的鼻煙壺道:「你們看,這個鼻煙的玉質滑潤,叫作『羊質白玉』,它可算是玉中的極品,但這種玉卻極少見,而且也沒見過大的,就這個小鼻煙壺要在北京啊!足值千兩紋銀!」 石中玉聽了一伸舌頭道:「乖乖,它還沒個雞蛋大,值一干兩銀子啊!」 老玉匠道:「當然啦!貨賣識家嘛!如果這玉要再大點,琢成白玉鐲子,最少值五千兩呢!」 匡廣義道:「老哥哥,你再介紹別的吧!」 老玉匠又指著一座有半尺多高的白玉觀音道:「這種是硬白玉,別看它有半尺高,比那鼻煙壺大上好多倍,可是價錢卻比那鼻煙壺差不了多少!」 「那這座要是在內地,值多少錢哪?」 「要遇到行家,最多一干兩,當然碰上外行的呆子。那就沒辦法說啦!」 「老哥哥,那再次等的呢?」 老玉匠指著案上的酒器與瓶瓶罐罐道:「這些個全屬黑玉,也叫墨玉。」 石中玉問道:「老爹,它們並不黑呀!有的紅,有的綠,有的黃,有的紫,沒一件黑的,怎麼叫黑玉呢?」 「這是玉石的分法,它們通通叫黑玉或墨玉!」 這爺倆仔細的鑒賞了各種玉的品質,懂得了怎麼區分了。 匡廣義問道:「老哥哥,還有更好的麼?」 「玉是有,可是我這兒沒有。」 「哪是什麼玉?」 「溫玉和軟玉,本來羊脂也算軟玉的一種,但它並不是最好的,你們沒聽人形容美女麼叫軟玉溫香。」 「老哥哥,那怎麼區分呢?」 「好區分,只要跟這鼻煙壺差不多的質料,入手微溫那就是溫玉。如果跟這鼻煙壺質料一樣,大而無暇疵,那就是上好的軟玉,不過這兩樣東西,都是可遇不可求啊!」 「老哥哥,玉還有再好的麼?」 「有!我只是聽古老相傳,我可沒見過。」 「那是什麼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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