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秋夢痕 > 索仇門 | 上頁 下頁


  四周這時鼓掌叫好哇!幸好是在露天,不然可把房頂掀了不可。

  他倆一連跳了三節,大家才盡歡而散。

  晚飯過後,石中玉爺倆,與主人老族長也處熟了,老族長道:「匡老客,你們爺倆來伊犁,打算做啥呀!」

  匡廣義道:「老族長,我們是來買馬的。」

  「你們想買什麼馬?」

  「老族長,伊犁是天馬的故鄉我們想買兩匹大宛汗血馬。」

  老族長吃驚道:「你們想買汗血寶?」

  石中玉奇怪問道:「老族長,什麼是汗血寶?」

  「小客官,汗血寶,就是你們說的大宛汗血馬呀!」

  「那怎麼又叫汗血寶了呢?」

  「咳!你不知道,我聽老一輩的人說,老祖宗們留下來的話說,本來烏孫是天馬的產地,可是四五百年以前,這兒大宛汗血馬就絕了種,完全要靠從大宛運來,聽說初起還多,可是近一二百年來由大宛來的少之又少,可以說,三年兩年也不見得出現一匹,所以汗血馬就成了寶啦!所以我們稱它為汗血寶。」

  匡廣義「噢」了一聲道:「這麼說,我們這趟豈不白來了麼?」

  老族長道:「那倒不一定,我們這兒的馬市,全在南山牧場交易,可是馬市現在還沒有開市。」

  「那馬市哪天開市?」

  「為今距馬市開市,還有半個月,匡老客,你們放心,只管在捨下住著,直到買到了你們心愛的寶馬再走。」

  「這怎麼好意思呢?」

  「哎呀!匡老客啊!你們久住回疆,還不知我們維吾爾人的習俗麼?」

  他們當然知道,維吾爾人特別好客!

  沒法子,為買好馬,他們爺倆也就住了下來。

  老族長問道:「匡老客,馬匹交易,現在全是他們哈薩克人在做,遊牧民族一向都是以貨易貨,你們要買好馬,拿什麼跟他們換哪?」

  「老族長,他們都喜歡什麼呀?」

  「遊牧民族麼,普通的當然是喜歡牛羊了,而棉布、絲綢、毛毯更喜歡,尤其是珠寶,更喜歡,可是太珍貴的,他們又換不起。」「老族長,怎麼大好的珠寶他們又換不起呢?」

  「你們想,一顆貓兒眼的金剛鑽,最少得幾千頭羊,他們哪換得起呀!」

  「那照你說的汗血寶,得幾顆貓兒眼啊?」

  老族長道:「汗血寶為今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真要出現了汗血寶。」他從懷中取出了一顆約五克的藍晶鑽石道:「得這麼大的一顆貓兒眼!」

  匡廣義道:「我沒貓兒眼。」他掏出了一顆夜明珠,雖在大白天,也青光閃閃,問道:「我這個行不行?」

  老族長一看,眼珠子瞪得比雞蛋還大,要沒有眼眶子擋著,非瞪出來不可,問道:「匡老客,你這可是夜明珠?」

  「不錯,它正是夜明珠,可以換一匹汗血寶麼?」

  「行、行、行、豈止可換一匹,最少值五匹汗血寶,可惜沒那麼多的汗血寶啊!」

  「我不要換五匹,只要兩匹我就換啦!」

  老族長對這夜明珠,面有貪吝之色,早被匡廣義看出來啦!笑道:「老族長,馬市開市,只要有汗血寶馬,我不管你用什麼珠寶換來,我就用這夜明珠向你換啦!」

  老族長一聽,喜出望外,因距離馬市開市還早,他就陪著匡廣義聊天或趕「巴紮」!

  巴劄是什麼?為啥還要趕呢?

  原來巴紮乃是新疆民族的集市,每月固定有幾天,到時候四面八方的人全到伊犁來,舉行交易。而全是以物易物,交易的物品,大多是自家生產的,當然了,也有牛、羊、馬市,不過馬市的規模較小,好馬也不會在趕巴紮的時候賣了。

  老族長陪著匡廣義,那石中玉呢?

  你別替他愁,他現在樂得很呢?

  他現在怎麼啦?

  他呀!他現在正由阿燕姑娘陪著遊山玩水呢!

  他倆現在躺在伊犁南山綠茵的綠草坡上,互訴衷腸呢!

  阿燕好奇地問道:「石哥哥!你姓石,怎麼管匡老爹叫爹呢?」

  「阿燕妹呀!這話說起來可就長嘍!」

  「反正咱們也沒事兒,你慢慢的說,我仔細地聽!嘻嘻!」

  「阿燕妹呀!是這樣的,我爹以前名字叫尹真,而我叫尹中玉,從我記事的時候,爺倆就住在吐魯番與烏魯木齊之間的高昌仙人洞,我以為當然是父子啦!所以我一直管他叫爹。」

  「你們爺倆怎麼如今又改了姓,而且還不是同姓?」

  「是這樣的,前些日子,我滿二十歲那天,爹才把我的身世告訴了我,叫我認祖歸宗,改回本姓,而他告訴我,『尹真』二字也是假的,這我才知道,他就是我的大恩人匡廣義,並非我的生父。」

  「那你的生父是……」

  「我父母本是『河洛雙俠』,我爹是河洛大俠石鑒,我母則是芙蓉劍冷心蓮。」

  「噢!原來你是關內大俠的兒子,了不起,了不起。」

  「阿燕啊!你別糗我啦!」

  「那兩位現在……」

  石中玉把匡!「義告訴他的有關身世,向阿燕述說一遍。

  阿燕道:「石哥哥,沒想到你的命運這麼悲慘。」

  她見石中玉談起身也來,滿臉戚容,不好意思道:「對不起,石哥哥,我不該提起你的傷心往事。」

  「沒什麼啦!反正已過了這麼多年了。」

  「石大哥,那你打算……」

  「我們這次來伊犁買千里馬,就是想回中原,報我那不共戴天之仇!」說時,一臉剛毅了色。

  「石大哥,咱們不談這傷心事吧!我唱個歌給你聽。」

  「那好哇!新疆是歌舞之鄉,新疆的歌,要由你的小嘴裡唱出來呀!那一定更美啦!」

  「我不唱新疆民歌。」

  「那你要唱啥?」

  「內地歌?什麼歌?」

  「你們內地歌不都唱詞兒麼?」

  「你會唱詞?」

  「會一點點,你會麼?」

  「我兩歲就被爹救來新疆,哪會內地唱的詞,不過我爹是不第書生,琴、棋、書、畫、詩、酒、花,什麼都懂,我倒是跟他學過詞。」

  「我唱一段偷聽聽!」

  「好!你唱吧!石哥哥我洗耳恭聽。」

  「嘻嘻!你好壞!」

  「快唱吧!」

  阿燕開始唱了!她唱道:

  「花明月黯籠輕霧。
  今宵好向朗邊去。
  剗襪步香階。
  手提金縷鞋。
  畫堂南畔見。
  一向偎人顫。
  奴為出來難。
  教君姿意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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