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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北邙掌門宇文龍連忙搶先答道:「老朽等人早已偵知一統教駐屯九回嶺之外,故而輕車簡從,儘量避免,幸而未遇變故!」

  慕容筠恭維地笑道:「兩位掌門武功高強,能夠避得開一統教的耳目,安全抵達本門,已經是萬分不易的事了!……」

  談話之間,忽聽外面敲起了三響梆梆的更鼓之聲。

  慕容筠眸光流轉,笑向紀昭洵道:「眼下已是三更,一統教今夜想必不會外侵了,門主何不置酒與兩大掌門洗塵,也好傾心相談一番!」

  紀昭洵微微一怔,但旋即大笑道:「若非軍師提醒,本座倒真冷落貴客了!……」

  當下立即轉頭沉聲吩咐道:「快些備辦四桌上等酒席!」

  一名三級武士恭應一聲,肅身而退,不到盞茶左右,四桌水陸雜陳豐盛無比的酒筵已經擺了上來。

  紀昭洵長身而起,請客人人席。

  在慕容筠安排之下,將北邙掌門宇文龍、武當掌門玉玄道長讓到首席上座,兩旁各由紀昭洵慕容筠相陪,下座則由淩天罡、沈及時入座。

  另外則將原來守在聚義廳外的八名長老請了進來,每桌四人分別陪著武當的四個老道與北邙的四名從人各坐一席。

  餘下一席由則蕩邪門的門內外堂主就座。

  於是觥籌交錯,盡情飲啖,席間,紀昭洵、慕容筠殷殷勸酒,對一統之事絕口不予提起。

  不多時,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紀昭洵、慕容筠以及沈及時、淩天罡,甚至另外席上的八名長老,俱都似已薄有醉意了。

  慕容筠笑盈盈地起身道:「聽說北邙盛產名酒『梅花釀』可惜我等無福一嘗!」

  北邙掌門宇文龍呵呵一笑,起身解下腰間所懸的水袋,道:「老朽等離山之時曾經各攜一袋,正要以敬諸位!……」

  轉頭向另一席上的四名從人道:「而等亦應各敬在座諸位一杯!」

  四名從人立應一聲,齊齊解下腰間水袋,將所有蕩邪門中之人的酒杯中立刻各換上了一杯水袋中的「梅花釀」。

  宇文龍親自把盞,也將齊恨天等人的杯中完全注滿,一時酒香滿堂,「梅花釀」的香味濃醇誘人,果然不同凡俗。

  宇文龍滿面含笑,道:「諸位請!」

  門主紀昭洵既不舉杯,其他蕩邪門人自無人敢於先行品嘗。

  慕容筠神秘地微微一笑道:「宇文龍掌門盛意厚賜,卻之不恭,不過……宇文掌門為何自己不飲,這樣如何使本門中人飲啖得下!」

  宇文龍笑道:「梅花釀『在別處雖然名貴,但在北邙卻視同清水,老朽等日日皆可縱情豪飲,所攜不多,自以款待諸位為宜!」

  慕容筠笑道:「這足見宇文門主的厚愛之情,不過……」

  眸光流轉,接下去道:「至少武當掌門玉玄道長等總該先飲上一杯!」

  玉玄道長欠身陪笑道:「貧道……貧道月前蒙宇文龍掌門派人送去數缸,早巳品嘗過了,還是諸位請盡情享用!」

  慕容筠面色一沉道:「月前是月前,現在是現在,……」

  伸手端起面前酒杯,道:「小女子奉敬道長一杯,大約……大約宇文掌門不會吝嗇一杯名酒吧!」

  說話之間似已醉意朦朧,雙手擎杯向玉玄道長面前送來,同時雙肩搖晃,似已醉得站立不穩。

  玉玄道長連忙欠身後退,一迭連聲呐呐的道:「這……這『梅花釀』酒勁特強,貧道……

  貧道酒量所限,實在無力奉陪,還是慕容筠軍師自便……」

  慕容筠醉眼迷離地道:「堂堂武當一扼的掌門人,竟會被一杯水酒嚇倒了,豈不笑話……」

  身形搖擺,酒杯硬往前面送去。

  宇文龍見狀大急,忍不住叫道:「酒……酒……莫把酒撒潑了!……」

  慕容筠停下身子,借酒裝瘋的道:「怎麼……一代北邙掌門,是如此小氣的麼……?」

  酒杯一歪,一杯酒完全傾了出來。

  只見那杯酒一經傾落地面,立刻發出一片火光,一般濃煙升了起來,煙中有一種刺鼻的怪味。

  慕容筠表現上雖似薄醉,實則佯裝,那杯酒一經傾下立刻身形一斜,探臂出指,向玉玄道長肋間點去。

  玉玄道長訝然失色,連忙退步抽身,去拔背後的銀絲拂塵,他動作雖快,但在他背後的淩天罡與沈及時卻各出一招,訊快地攻了過來。

  淩天罡一掌拍向他的右肩,沈及時則出指點向背部的靈台穴!

  玉玄道長武功雖高,但在匆促之間,也無法應付三位蕩邪門一流高手的圍攻,但聽悶吭一聲,人已摔了下去。

  原來右肩被淩天罡掌緣掃到,雖是沾了一點邊兒,但淩天罡號稱只手撼山,天生神力,哪裡是他能受得了的,就當淩天罡掌力掃中之後,沈及時的指風也點了靈台穴,是以一下子摔倒於地。

  就在慕容筠潑出藥酒,出招襲向玉玄道長之時,整個聚義廳中立刻都動了起來,紀昭洵一連三招快攻,將手忙腳亂的宇文龍點了穴道。

  八名長老與內外各堂堂主,亦各以快如閃電之勢,攻向四名道人與宇文龍的四名從者,眨眼之間,紛紛奏捷,來人俱被點制於地。

  這是一場風馳電掣般的快攻,加上蕩邪門中動員的全是一流的高手,故而字文龍等頃刻之間就被完全制服。

  原來在入席之前,慕容筠早暗以傳音入密之法,向紀昭洵等一一說好步驟,既是預謀而後,動作起來自然是迅捷無比。

  慕容筠幽幽地吐了一口長氣,笑道:「把他們拖在一起,快些拷問!」

  在廳中侍立的若干三級武士立刻急步上前,將宇文龍等俱皆拖在聚義廳正中,橫七豎八堆在一起。

  宇文龍等俱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只有轉目瞪眼的份兒,一任那些三級武士把他們豬狗一般的堆了起來。

  紀昭洵忖思著道:「看此情形,他們是一統教的爪牙,企圖混入本門做為內應,已是毫無疑問之事,眼下三更已過,只怕神戟魔尊就要大舉進襲,這拷問口供之事,倒似乎沒有什麼緊要了!」

  慕容筠微微一笑道:「三聲更鼓,原本是下座故意吩咐敲的,其實現在尚不及三更!……」

  眸光一轉,接道:神戟魔尊欲圖兵不血刃進佔本門,血戮此處,大約至少要等他們得手發出訊號之後才會動手,眼下我們還有得是迫問口供的時間!……「紀昭洵一笑道:「軍師心思慎密,不愧大將之才!」

  聲調一沉,向四名侍立一旁的三級武士喝道:「先把那自稱北邙掌門的宇文龍拖了過來!」

  四名三級武士朗應一聲,立刻提頭牽足,把宇文龍拖到了紀昭洵的足下!

  紀昭洵出指連拂,點閉了他的左右肩井穴,卻把前胸點閉的三處要穴解了開來。

  這樣一來,宇文龍除了雙臂僵直下垂以外,已經能聽能看,能動能言。

  紀昭洵高踞座椅之上,沉聲喝道:「宇文龍,現在你識相的話,還是乖乖的有問皆答,每答皆實,否則,本座的錯骨分筋之法不是什麼好受的!」

  宇文龍鼠目連轉,歎口氣道:「問吧!」

  紀昭洵道:「你當真是北邙掌門宇文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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