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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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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筠恬然一笑道:「那正是中了下座的誘兵之計,縱不全軍覆沒,亦必個個焦頭爛額!」 話說得十分肯定,紀昭洵也不由一笑道:「軍師究竟布的是什麼陣法,會有這等淩厲?」 慕容筠突然改以傳音人密道:「玄天兩儀陣法!」 紀昭洵怔了一怔,也改以傳音人密道:「在本門大寨之中,軍師又何必改用傳音入密交談?」 慕容筠凝重道:「第一,神戟魔尊在鷹愁谷中隱忍了四十年,志在霸服天下,一雪前恥,以他的狡猾伎倆,安知在各門各派之中沒有臥底之人,第二,洞庭幫撫定未久,又安知沒有心懷故業,蓄意背叛之人?」 紀昭洵大是欽服地道:「軍師卓見……」 話鋒一轉,道:「玄天兩儀陣法,不知究有什麼奧妙之處?」 慕容筠一笑道:「玄天大陣,知者不多,陣中門戶繁雜,虛實不一,是最後攻陣之人頭痛之事,當然這些都瞞不了神戟魔尊,不過……」 得意地神秘一笑,接下去道:「在兩儀陣法中,下座卻又另外做了一些手腳!」 紀昭洵面色微紅,道:「機關陣法,本座完全外行,軍師最好明白一說!」 慕容筠笑道:「玄天兩儀陣法,本以弓箭暗器為主,誘敵深人之後,佈陣之人弓箭明暗器齊施,使入陣之人甚難有逃生之望!」 紀昭洵忖思著道:「神戟魔尊武功已經超凡人聖,只怕不是軍師的陣法所能困得住他的……」 慕容筠笑道:「這個下座何嘗不知,所以下座在陣法上動了一點腦筋,使神戟魔尊出乎意料之外,也許能一舉奏效!」 紀昭洵困惑地道:「軍師究竟弄了什麼手腳?」 慕容筠甜甜地一笑道:「當你我踏入九回嶺時,下座已注意到嶺中密集的枯樹,及膝的荒草,在那等繁複的地勢之中,加上下座的陣法變化,若待強敵被誘入陣式核心之後,四面齊用火攻,神戟魔尊縱然肋生雙翼,大約也難飛出十裡方圓的…片火海。 是以在昨夜之間,下座已選定了幾個忠誠可靠之人弄來大批硝磺引火之物,密佈在核心之外,如今可說已經諸事俱備了!」 紀昭洵大喜道:「軍師智計卓絕,心思慎密,本座自愧不如多多……」 慕容筠甜甜地笑道:「門主過獎了……九回嶺內外上下均有嚴格監視敵蹤之人,稍有風吹草動,必會立刻有消息傳來,如今只稍保持驚覺機動,也就很夠了。」 在場之人雖見紀昭洵與慕容筠口齒啟動,互以傳音入密交談,但卻不便多問,並不知兩人究竟談了些什麼。 消息繼續傳來,但卻無進一步的發展。 原來九回嶺外始終沒有一統教的門人出現,在九回嶺之外裡許左右,一干一統教的行動,俱皆隱人了一片松林之內,再未複出。 時間慢慢逝去,不知不覺已到了入夜之時。 神戟魔尊極可能會藉著夜色的掩護,闖陣入侵,於是,邪門中又人人提防,個個緊張。 但一夜的時間過去了,竟然平靜無事。 一統教的大批人馬,隱人那片松林之後一直毫無點滴消息,仿佛他們突然從世上消失了一般。 紀昭洵在聚義廳中不停往復踱步,焦躁之情,現於舉止言談之中。 從容微笑的慕容筠,兩道柳眉也不時微鎖,顯得思慮重重。 神戟魔尊當真是一個古怪難測的人物,不戰不退,卻神秘的人林而沒,不知他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 慕容筠並未採取進一步的措施,只不過加派了數名幹練精明,武功高強之人加強偵探那片松林中的動靜。 然而松林中卻沒有一些動靜傳出。 一天過去了。 兩天過去了。 最後,整整過於七天,依然沒有一統教的點滴消息,紀昭洵幾度竟欲冒險一探那片松林,但每次都被慕容筠婉轉勸說,阻止了下來。 就在第七天的黃昏時分,九回嶺外忽然來了一個古怪的訪客。 慕容筠悚然動容,道:「來的可是一統教中之人?」 那傳報訊息的是一名在嶺前佈設明椿的四級武士,聞言連忙回稟道:「正是,那人自稱代一統教主傳話而來,要面見門主!」 紀昭洵目注慕容筠道:「本門與那老魔已經沒有什麼可說,倒不如派兩名高手,將他誅於九回嶺前,以示決絕!」 慕容筠柳眉微鎖,道:「兩軍交戰,尚不斬來使,何況由來人口中,至少可以探查出一些虛實,倒不如把他請了進來!」 紀昭洵略一沉思,道:「也好,就依軍師之見!」『慕容筠眸光一轉,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至少,咱們該派兩位一級高手接待接待……」 微微一頓,道:「就煩淩總巡管,沈總護法二位一行如何?」 兩人就坐在一旁,聞言連忙起身道:「下座遵命!」 雙雙起身欲去。 慕容筠微微一笑,又道:「兩位且慢:「 兩人同時收步道:「軍師還有什麼吩咐?」 慕容筠眸光連轉道:「神戟魔尊派此人前來,最大的目的大概還在刺探虛實,兩位帶他人來之時,最好將近他雙目紮起。」 兩人同時應了一聲,轉身疾步而去。 由大寨到九回嶺外,長達十裡,一往一返,足足二十裡路,是以大約頓飯之後,方見沈及時、淩天罡雙雙引了一位年不及冠的少年來。 那少年的裝束甚是特異,只見他一身白衣,面蒙輕紗,隱約之中,眉目如畫,竟是一位宋玉潘安般的人物。 紀昭洵、慕容筠見狀不由俱皆一怔,因為與那少年竟有些似曾相識之感,但一時卻又想不出究竟在哪裡見過。 那少年傲不為禮,雙拳一拱,道:「見過諸位!」 紀昭洵雙眉微鎖,道:「尊駕高姓大名,在一統教中居於何位?」 那少年朗然一笑道:「不勞尊駕多問,只稱一統教來使即可!」 紀昭洵面泛怒意,似欲發作,但卻被慕容筠的目光壓制了下去。 當下冷哼一聲道:「尊駕既是奉命而來,現在可以說明來意了!」 那白衣少年冷冷一笑道:「在下奉教主之命,轉告紀昭洵、慕容筠兩人,在鷹愁谷中雖然因與天一神僧訂約,放走兩位,但二次複遇,卻不在約定之內……」 紀昭洵勃然而起,大怒道:「那老魔欺人太甚,本座……」 一隻柔軟的手掌壓在了他的肩頭之上,只聽慕容筠笑道:「對一名少年來使咆哮,豈不失身份……」 眸光向白衣少年一轉,道:「你儘管說下去吧!」 那白衣少年又哼了一聲道:「一統教主示諭兩位,及早離此,可免一死,並傳諭綠林道洞庭幫盡速迎候教主雄師,以免玉石俱焚之危!」 慕容筠微微一笑道:「話都說完了麼?」 那白衣少年哼了一聲道:「還有一點,那就是抗命不遵者,必遭慘死!」 慕容筠柳眉一揚,道:「就煩尊駕寄語蓋霸天,蕩邪門大寨中早巳酒宴齊備,專候他的大駕光臨了……」 聲調一沉,接下去道:「若效這等蛇鼠行藏,匿身松林,不敢明見天日,卻未免要使天下群雄恥笑了……」 那白衣少年坦然道:「謀定而後動,是敝教主一貫作風,只要他決定前來之時,單憑九回嶺中那點陣式,只怕起不了多大作用!」 慕容筠皺眉道:「貴教主本是陣法名家,班門弄斧,不過有勝於無而已,只要蓋霸天有興,還要請他指點一番。」 那白衣少年目光流轉,迅速掃了紀昭洵一眼,欲言又止。慕容筠看在眼中,不由浮起一層困惑的表情,柳眉深鎖,忖思不已。 那白衣少年終於冷笑一聲,沉聲說道:「敝教主的一貫作風是出其不意,攻其無備,也許一切不見得如你所想……」 只見他遲遲疑疑的怔了一怔,又道:「也許就是今夜之中,使你們在人不知,鬼不覺中俱皆慘遭橫死!」 慕容筠雙眉緊鎖,一時沉思無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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