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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惡行遭天譴】

  太叔夜這時看得完全清楚,只見他身著儒裝,長抱被夜風吹得飄飄欲飛,貌相端正而慈祥,在龍眉凰目之間卻又含有幾分威嚴的氣質,五寸長髯,目光如炬,只聽其呵呵笑道:「我說哩,原來另有非常人物在此。」

  太叔夜趕快自報姓名上前道:「前輩莫非即翔雲散人?晚輩久仰之至。」翔雲散人聞言驚道:「少俠就是……」他突然一停,改成傳音道:「雷少俠名震武林,老朽近聽淮兒說及你一切遭遇,真使老朽感慨莫名,今晚有幸,得睹少俠風采,確實聞名不如見面。」

  太叔夜長揖道:「承前輩過獎。」司馬伊人搶著問道:「公羊伯伯,我爹也來了嗎?翔雲散人含笑點頭道:「你爹哪還有不來的,他剛才還遭火山派融老兒的偷襲哩。」司馬伊人聞言大驚道:「沒有負傷吧?」翔雲散人呵呵笑道:「你爹何等高明,哪能讓他偷襲得手。」

  太叔夜道:「前輩還知道有何人到此?」翔雲散人似對他非常愛護,上前執著手道:「風後派慈光夫人也來了,其他的人物太多,相信你都會過,唯後來所見三批,老朽都沒有看出是何來路。」他的聲音剛停,忽聽兩聲輕笑起自附近,一人接道:「散人所謂不識,我倒調查出來了。」

  音落中,忽然出現一男一女,男的身著道裝,年齡與翔雲散人相等,看上去真象個活生生的呂純陽,女的是個中年美婦,淡妝素服,更顯端莊慈和。太叔夜立即迎上道:「太伯母也來了,這位前輩如何尊稱?」來的就是剛才說的那位慈光夫人和司馬伊人出了家的父親。

  慈光夫人仰手拉住太叔夜慈笑道:「這就是伊人的令尊碧天真君。」回頭向著碧天真君道:「真君,你老想一見的青年,現在告訴你就是這孩子。」碧天真君早已將一雙神目注視未離,聞言念聲無量壽佛道:「貧道有幸,得見武林奇才。」

  司馬伊人噘嘴道:「爹,自己人嘛,說什麼客氣話。」太叔夜再見一禮道:「前輩,如此誇獎太過了。」碧天真君歎聲道:「貧道從不當面譽人,施主好自為之。」翔雲散人接口道:「四周打得一塌糊塗,到底是為了什麼?」慈光夫人道:「我遇上吞海凶煞,那惡漢竟如瘋狂了一般,連衣服都不整齊,我正還待問散人哩。」司馬伊人輕笑道:「那是病王孫挑起來的是非啊。」

  接著將如何起因及剛才經過說了一遍又道:「他們想圍困,結果被搗得一團糟,此際更妙,引來這麼多武林人物,他們應接不暇啦。」三老聞言大笑,莫不認為太叔夜頑皮得可愛,翔雲散人道:「現在混亂極了,正點子卻在這裡閑著,他們真是自作白受。」

  太叔夜道:「不知有沒有赤骨教的人來到?」碧天真君接道:「赤骨教在九神松谷内遭到一場大劫,白衣級死了三人,黑衣級死了五人,青衣級死了二十八人,現已元氣大傷,要來也得重整一番才能來。」

  太叔夜聞言大喜道:「那一場也是晚輩挑起來的。」司馬伊人接道:「我會過海珊珊妹子,她說你殺了三個白衣級是嗎?」太叔夜點頭道:「不殺那三人還走不脫哩。」

  三老聞言暗驚,都在心中忖道:「赤骨教的白衣級,每個功力都于該教教主差不多,他竟能同時殺死三人。」司馬伊人望望她爹說:「爹,赤骨教白衣級退步了?」碧天真君含笑道:「你的意思爹知道,那不是退步,而是碰上的對手不同。」

  翔雲散人接口道:「老道,我們遇上一個怎麼樣?」碧天真君笑道:「千招之內只怕收拾不下。」太叔夜自謙道:「晚輩遇上的可能是冒充的。」

  慈光夫人藹然笑道:「赤骨教於別派不同,無人能冒充,孩子你的功力除武林王外,江湖屬你第二啦。」突然一聲大震起自前方,立將幾人談話打斷,碧天真君火速縱出,似已發覺情況不對,翔雲散人急急道:「夫人快從左側接應,令郎和令援遇上強敵了。」

  他說完立從左側閃去,司馬伊人大驚道:「怎麼從三個方向去?」太叔夜道:「正面是你哥哥遇敵,右面是公羊淮兄妹和人幹上了,三面都有,當然要分開接應,不是只有左側敵人強點而已。」司馬伊人道:「我們怎麼辦?」太叔夜道:「已有三人在暗中侵犯到了,你擋左面。」司馬伊人聞言一震,兩眼緊注左面一根石筍,太叔夜突然如電般趕至,掌起勁達,罷那間縛住一個人。

  那人個子不小,被縛得幾乎窒息過去,拼命叫道:「何方朋友?在下是武林王手下。」太叔夜仔細一看,認出那人是齊家堡南路總管隆美農,忖道:「此人曾聞為人非常公正,殺之未免不當。」立即鬆手道:「原來是隆兄,你如何在此?」

  隆美農聞聲籲口氣道:「老弟,你幾乎連老哥我的命給壓掉了。」太叔夜暗暗好笑,問道:「你背後是誰?」忽然有人接道:「老弟,是我師一邦。」太叔夜忖道:「是東路總管。」接道:「還有自己人嗎?」師一邦立接道:「西路總管年彭,北路總管歐護軍都在附近,我不知是你,存心來偷襲。」

  太叔夜微微笑道:「那個傢伙可能不是自己人,他聽到我們說話就開溜啦。」隆美農驚問道:「是誰?」太叔夜道:「在我們左面,他溜走了。」師一邦恭聲道:「我們接到堡主火急手渝,說老弟已為本堡主龍令指揮,我等聞悉,莫不高興至極,尚望各位大力支持,目前此穀非常混亂,請二位速向向處偵察,務求找出半隻手的下落,如有消息,立即向小弟通知。」

  二人都是壯年人物,聞言拱手宏聲道:「謹遵指揮之命。」

  太叔夜看著二人背影消失後,轉身回到司馬伊人身旁道:「沒有變化吧?」司馬伊人搖搖頭,瞪眼問道:「剛才是個好機會,你為什麼不把那兩個總管殺掉?」

  太叔夜搖頭悄聲道:「我雖要殺盡齊家堡的人,但也有個限制,那就是不殺無罪的,齊家堡四路總管雖說管理齊家堡在天下每個角落的高手,探聽整個武林消息,然而卻一點不壞,十幾年來,江湖武林不管是哪一行的,他們都沒有干涉別人行動,而且沒有參加屠殺我家的事情,這樣怎叫我殺得下手?」司馬伊人激動的道:「你確實是一光明磊落的人。」

  太叔夜歎口氣道:「憑此我才取得正派武林的同情,否則我必孤立於江湖。」司馬伊人對他已有深刻認識,一種難以說出的感情,幾乎控制不住面上表情,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緊緊注視他面上。

  太叔夜沒有留心她的神態,正在全神察聽四周動靜,忽然道:「令尊等三位不在附近了。」司馬伊人道:「打鬥似亦移開甚遠。」太叔夜道:「我們朝殺聲最激烈方向走。」天空的雲層越來越黑,地面上憑太叔夜的目力也只能看出五尺遠近的模糊影像。司馬伊人急道:「風力太強,莫非要下雨了?」太叔夜道:「憑你的內功還怕嗎?」司馬伊人道:「我不是怕雨阻止行動,而是更難搜查半隻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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