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秋夢痕 > 海角瓊樓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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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珊珊聞言一展,口中唔了一聲未加接口,心中暗想:「莫非就是我那無名姐姐吧,這事情卻不能向他人透露啦,嗯,她可能就是找姓雷的少年之人!」正談話中,外面突然走進尹普大叫道:「妹子,有客人來啦!」尹善人沉聲道:「普兒小聲點行不行,大喊大叫的成什麼體統,什麼客人?你不知道在外面去招待招待?哼,還來叫妹妹出去不成!」尹普受了一頓申叱,面上紅紅的道:「爹,不是外人呀!」尹夫人皺眉道:「是誰,幹嘛吞吐吐的。」尹普手中持著馬鞭,只見他敲敲大門道:「媽,是四位表兄和三位表妹!」尹玉姬一聽嬌聲道:「哎喲,是他們嗎?聽舅母說,他們出門快半個月啦!」 話剛停,伸手拉住海珊珊就匆匆往外奔去!尹善人側顧老伴道:「夫人,你去看看罷,我要睡了,今天疲倦得很。」尹夫人知道他煩吵鬧,點點頭,正想往外走,豈知腳還未動,聽門外忽然有人大聲大起,一窩蜂似擠進一群男女青年。尹善人欲避不及,只好回身靜立。 來者四男三女,後面跟著尹玉姬和海珊珊,據尹普的口氣,來者定為「武林王」的子女,觀其氣派不凡,唯有一個個都帶有十份驕傲之態,他們向尹善人夫婦見過禮,叫了幾聲姑丈姑母之後,尹夫人叫兒子道:「普兒,你陪表兄妹去花園水榭去休息玩玩,玉兒也去招呼下麵準備開晚飯。」尹普陪同表兄妹去花園,尹玉姬拉了海珊珊往外面去了,尹善人忽然想起一件事:「夫人,我要去看看新來的那位病少年,晚飯替我送到書房去,要開五個人的。」尹夫人道:「老爺,你不睡啦?」尹善人笑笑道:「我幾時有福在白天能安睡過,剛才只是想避開這些年輕人的吵鬧罷了。」 尹夫人起身相送道:「那孩子的病聽說很重呢?真可憐,叫什麼名字?「尹善人歎聲道:「那孩子生得骨清面秀。說真的,就以那幅窮困相來說,就比剛才這批年輕人強過幾倍,夫人你不要生氣,連咱們的普兒算上,沒有一個及得上那孩子一半的,現在病雖不太重,但卻非常古怪,據張大夫說,他的病簡直是無名怪病。」 尹夫人笑笑道:「老爺的眼光從不出錯,你說好,那是一定好。嗯,你還沒說他的姓名哩。」尹善人經老伴兒一捧,樂得呵呵大笑道:「我真有點糊塗了,他姓太叔,單名一個夜字,這少年不簡單,據尹忠說,他還是江湖武林後起之秀哩,外面一提起病王孫太叔夜來,據說沒有不知道的,我雖不會武功,但卻喜歡會武之人,尤其是青年輩,這個年頭呀,在外走的人如沒有武功真要吃虧,唉,我老了不能學啦,否則真還想練上個三年兩載的。」 尹夫人見他說個沒完,輕聲打趣道:「老爺還不老呀,要學還來得及呢?」尹善人搖頭大笑道:「夫人別取笑啦,我這個年齡再開始練武功?呵呵,豈不笑掉人家的大牙啊。」他揮揮手,阻住夫人相送,一直走向書房。 書房是靠近花園北面,佈置得古色古香,可說是琴棋書畫具全,一張書案擺在臨花園一面的窗前,案上擺有文房四寶,東為名書滿架,西掛八幅摩詰山水,北面設有兩張木制的三廉滴水床,其一可能新設的。房中央擺有八仙桌一張,八把太師椅朱紅耀目,東西兩壁下設有兩列座椅,茶几上的花瓶內插滿各種奇葩,散出襲人心脾的清香,令人一進屋,自有脫俗之感。 這時的書房裡早已坐著四個人,兩個老者坐在東邊,年齡約五十開外,一個文質彬彬神態儒雅,一個精神飽滿而帶有幾分豪放。 西壁下坐的是一壯一少,壯年人就是齊天手尹忠,少年人確如尹善人所說,可稱得起是天下的美男子,唯面上顯出憂慮的病容,不問可知,他就是尹善人新救的病王孫太叔夜了。 尹善人一到,四人一致起身相迎,坐下後,尹善人向那儒者道:「張夫子,我的新客人病勢如何?」張夫子可能就是張大夫,見問欠身道:「莊主,太叔兄的病勢這會子好多了!」 尹善人高興的笑了,呵呵兩聲道:「多謝夫子妙手回春,那就太好了。」張夫子搖頭苦笑道:「莊主這個謝字可白費了,我這個不學無術的可沒下一分藥啊!」那精神飽滿的老者見尹善人面顯驚訝之色哈哈笑道:「東翁心有疑問嗎?張夫子說的確是真情,太叔老弟的貴恙誠屬不藥而愈的。」尹善人訝然道:「呼延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的病可不輕呀!」 老者呵呵笑道:「那就要問太叔老弟自己了。」那少年太叔夜起身道:「承莊主關懷,晚生銘感之至,晚生之疾,實非藥石可以治療,陳年怪疾,自幼即已形成,時發時愈,早使南北名醫束手,發作時不至墜入溝塹已為萬幸,此次若非莊主拯救,賤命定無生望矣。」 尹善人搖手道:「太叔老弟,你的病相信發作不止一次了,既能自愈,那與老哥我有何德能,這次見你病臥道旁,不過是順便扶你到車上罷了,舉手之力,不足言謝,千萬勿放在心上才好。」太叔夜欠身道:「莊主這樣稱呼,晚生豈能當之,如蒙不嫌愚劣,請假以一技之棲,免晚生病危江湖,則感激不尺矣。」尹忠友善的道:「賢弟,愚兄早向莊主說過了,承莊主恩允,許可你在本莊服務。」太叔夜起身向尹善人長施一禮道:「謹謝莊主恩准。」尹善人擺手道:「別多禮,尹忠,你領他去見見主母和公子小姐罷。」 尹忠恭聲應是,起身帶著太叔夜自去。呼延老者目送二人走後,立即朝書案一面窗外招手道:「歸海兄和微生兄可有什麼發現?」微風一陣,窗外飄進兩位老者,其一哈哈笑道:「此子深沉似海,我們都沒察出半點形跡。」呼延老者點點頭道:「他出道不到一年,然觀其舉止談吐卻不似初出道的雛兒,歸海兄既未看出,微生兄你呢?」 另一老者搖頭道:「最好是問冬烘先生。」張夫子哈哈一笑道:「你們三人兩暗一明都未察出,問我草藥郎中又有何用?不過,據我看他滿面正氣懾人,決非邪惡之流,這點莊主你大可放心。」尹善人招呼二老者坐下後,臉現笑容的道:「此子武功如何?」呼延鈞鄭重答道:「憑他在一年之內闖出病王孫字型大小來說,此子將不弱于關洛三劍,如不逗他露幾手功夫,想從表面觀察是不容易的。」 談論中,僕人送上晚餐,眾老邊吃邊談,一直談到深夜才罷。尹忠帶著太叔夜見過夫人後,由花園中見過公子和小姐,連帶也就見過武林王的子女與海珊珊。之後,回到前面逐一介紹莊內一切人等,尹忠在莊內地位不低,甚至連幾個老管家都對他非常尊敬,因此之放,太叔夜在他兄弟長,兄弟短的叫喚之下也就使莊內僕人們連帶敬重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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