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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九太公哈哈笑道:「只要不使兩個丫頭看到,別人管他,喂,你那絲囊裡是什麼?」

  嶽承天微微笑道:「償來之物!」

  「噢!白家古堡所失之『金剛石』原來是你小子下的手,注意啊,此物大有神秘,千萬別丟啦。」

  嶽承天一看天候不早,立催道:「別東拉西扯、時近中午了。」

  九太公走近他身邊道:「我們現立之地為蒙古境內,右為『達冷求留』鎮,左為『科布多』城,小子、你說說往哪兒去?兩地都差不多遠。」

  嶽承天搖頭道:「兩地都不去,咱們出山后找牧民買東西吃。」

  九太公點頭道:「有牧民就不要買,他們都很好客,吃一頓絕不要錢的。」

  二人邊行邊談,走了兩個多時辰,漸漸走出重山森林、嶽承天忽見九太公面色有點不對,立即挨近過去問道:「你老聽到什麼?」

  九太公伸手拉往他道:「快從這面山道走,紅旗教主就在前面,那魔鬼不知因何在此經過。」

  「多少人?」

  九太公沉吟不語,只見他鼻子迎風亂嗅,半晌才道:「他身旁相隨三個人,可能是他弟子!」

  嶽承天訝異道:「你老既能查出他本人,那就應該能知其隨從是誰呀?」

  九太公搖頭道:「小於勿究原因,並且禁問我老人家底細,否則咱們不是朋友啦。」

  嶽承天知他一切都很神秘,於是點頭隨行,突然,九太公又將他拉往另一方向,甚至反道而行,只聽他急道:「不好啦,老魔鬼似乎查出我們的動靜了。」

  嶽承天立即掙脫他的手掌道:「你老快走,讓小子擋他。」

  九太公仍舊將他拉住道:「他想找到我老人家?恐怕還欠十年道行,小子,我是為了你好,不到迫不得已,最好勿與拼鬥,遇上難免一死。——

  岳承天聞言莫測高深,有言在先,又不便問,只有聽其擺佈。

  九太公行了約數十裡,路雖不是原來那條,然而方向卻是倒退,由緩而緊,漸漸變成奔走之勢,突然,只見他陡然立住道:「確是查出我們了,小子,你在前面加勁奔,讓我老人家搞點名堂給他摸索。」

  嶽承天依言縱起,如風直沖,回頭一瞬間,只見九太公邊走邊拾石子;拾起又丟,丟完再拾,重複不斷的作著同樣事情,不知在弄些什麼玄虛。

  前面是一高崗,嶽承天登至崗上停住,再回顧,只見九太公已來至崗下,舉目遠眺,忽見「紅旗教主」立于兩裡之外,身邊跟的即為「寒宮三衛」,正在猶豫不前。

  九太公見他還未遠去,呵呵笑道:「你還不走、更待何時?紅魔被我老人家布下『亂石迷蹤』陣法給難住啦,這只能攔他一時,久之必披識破,小子,你還看什麼,咱們還是早走為妙。」

  嶽承天似猜出他弄的什麼陣法,聞言證實,大笑道:「還有厲害陣法沒有?不如將他困住。」

  九太公搖搖頭道:「我老人家生平和人鬥,陣法雖有厲害的,但卻不願動手。」

  嶽承天摸不透他的個性,也就不再要求,轉身往崗後躍去,剛到山腳,回頭已不見九太公,疑心他還未下來,於是靜立相候,豈知沒有一頓飯久,突聽一聲嘿嘿冷笑傳來道:「你這小子原來還未遠去,本教主差點著了你的道兒。」

  岳承天聞聲大震,忖道:「九太公所以不見,原來是被這老魔迅速趕到之故!」深知逃己不及,昂然挺立,朗聲罵道:「誰還懼你這異類不成,小小『亂石迷蹤』陣法尚且認不出來,還想稱霸武林,真是無恥之尤,本人敢鬥和合二仙,力接『嫉世先生』與『雷母』,就只剩下你這老魔未拼,今日相逢,免不了幹上一場。」

  紅旗教主陰道:「口氣不小,本教主只怕非三招就能了事!」

  嶽承天知他早有殺己之心,但卻毫不惶悚,正等張口再罵……

  突然一聲朗笑接道:「大教主不知要多少招才了事呢?」

  這聲音清越有如龍吟,嶽承天似是久未聆此親切之音,聲一入耳,不禁驚喜莫名,高聲大叫奔出道:「師父……」

  聽他口音,來者竟是伍天聲,只聽那人關懷地應道:「承兒傷勢無恙吧?」

  嶽承天走不到十步,眼睛一花,身前已立定他渴望已久的愛師伍天聲,不禁悲喜交集,抱住放聲痛哭,連回答都忘了。

  伍天聲似也覺得激動異常,伸手扶住安慰道:「承兒一切,為師盡知,所作未越吾教,何悲之有?須知丈夫有淚不輕流。」他明知嶽承天是久別思切之哭,但不願再觸動他孺慕之情,是以出言勉勵。

  紅旗教主似還未曾與他會面,然因嶽承天稱他為師,由是推想,深知此人來頭不小,於是旁觀不語,靜靜揣摩對方深淺如何。

  伍天聲卻就不同,他似早對這老魔有了認識,見彼不響,也就不理,低頭輕聲問道:「承兒,你功力突飛猛進,是否得有奇遇?為師剛得一白髮老者報信趕來,並承他說知你一切經過,此人似是一位異人,你因何與他要好?」

  嶽承天拭了一下眼淚,抬頭將師父看了又看,見他仍是當年模樣,心喜之下撤嬌道:「徒兒哪有什麼奇遇?可能是那內功有了進步而已,白髮老者……」他停一下傳音稟道:「那人名叫九太公,號『亂世星火』,其人非常神秘,傳言武林五大奇人都莫内他何。」

  伍天聲點頭道:「為師亦有耳聞,但不知就是他。」

  言罷留下嶽承天,獨自朝紅旗教主走去,只見他朗聲叫道:「教主詳察之下,未知有所得否?久仰神功絕世,能否賜教幾招?」

  紅旗教主尚未開口,其後「寒官三衛」中一人搶出道:「家師何等崇高,豈能與你這等無名之輩動手,『寒官三衛』任擇一人,即可收拾你師徒二人,拔劍罷。」

  伍天聲聞言不理,招手岳承天道:「承兒過來,此人狂妄無禮,賞他個耳光。」

  岳承天聞喚大樂,已往獨闖尚且膽大包天,今有靠山在後,那還用說,聞言撲出道:「他一人不是徒兒對手!」

  紅旗教主雖不知伍天聲來歷,但因嶽承天之故,深知此人來頭不對,只聽他立將那人喚回道:「馬林司回來,為師這次親履中土,雖有會盡天下武林之志,但卻非意氣之爭。」

  他言與心違,說得毫無火氣似的,伍天聲擺手阻住岳承天道:「人家怕徒兒挨耳光,你就替他記下罷。」

  紅旗教主陰聲怪笑道:「霸王峰武林大會不遠、到時自有印證之期。」

  伍天聲朗聲道:「伍某不才,到時定領高招。」

  說罷手攜嶽承天縱身隱入林中不見,紅旗教主陡然一怔,突而詫叫一聲道:「他就是兩年前據報的伍靈珠!」

  「寒宮三衛」更覺大震,那馬林司建議道:「恩師為何不追?」

  紅旗教主朝他三人掃視一眼哼聲道:「你三兄弟合起來能敵為師幾招?」

  三人聞言低頭,顯然不敢回答,紅旗教主沉聲又道:「相信難接為師四招重擊,但那姓嶽的小子,據為師慎察之下,其內功之精,總超你們三人之上,一旦鬥開來,為師雖不懼其師,但你三人必敗無疑、不惟剛才禁止與鬥,就是今後遇上,你們三人也是避開為要。」

  寒宮三衛聞言,雖有不服之概,憤怒之情形之於色,惟卻不敢出言頂撞。

  紅旗教主未曾注意,揮手道:「去罷,未得為師令下。切勿挑起大鬥。」

  這裡魔師魔徒剛走不久,崗下忽然現出兩個中年儒者,前行之人風標孤傲,身形矮小異常,只聽他沉聲道:「堡主剛才看得很清楚吧,他還只有二十餘歲哩,紅魔一世無畏於人,今天居然有了怯懦之心。」

  原來前行儒者即為「嫉世先生」,而後面跟的竟是白帝鄉堡主,只聽白帝鄉慨然地歎口氣道:「此子風華絕代,豪氣淩雲,無怪其轟動武林,老哥哥的眼光真正不錯。」

  稍停又道:「原來屠五奇竟是他的徒弟,將來又是一個出類拔萃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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