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秋夢痕 > 烽火武林 | 上頁 下頁 |
一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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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漢霍地拔下雙斧叱道:「無信符者休想過禁區。」 嶽承天朗聲大笑道:「憑你幾手笨把式也想在少爺面前賣弄,姑念你與我無仇無怨,不忍要你性命,若不識相讓路,那就休怪我下手無情了,就是『雷母』本人在此,爺爺也非過不可。」 那猛漢哪能聽他片面之詞,雙斧一提,昂立道中,嘿嘿笑道:「守禁區者非生即死,小子,你就過來罷。」 嶽承天現已只距十丈之地,見他言語堅定,內心真不忍殺他,立定道:「我若殺你,真還不費吹灰之力,如點你穴道,甚至怕你無人來找而遭野狼再齧,這樣罷,我讓你連劈三斧,如果能迫我移開半步就算你勝了,少爺馬上回頭,否則你可要想想是否少爺的對手?」 猛漢見他正色而言,似看出並非狂語,擺動一下右手道:「小子如真所言不虛,大爺情願受『太名』責罰而放你過境。」 岳承天知他為人心性不壞,朗聲答道:「一言為定,你就放手施為罷,我除了防守之外絕不傷你性命。」 那猛漢不讓他再往下說,雙斧一揚而到,「力劈華山」逕劈頂門! 嶽承天覺他斧風強勁異常!知他並非無能之輩,立即雙手合十,一抬一分! 那猛漢突覺雙斧中分,如中滑壁,幾乎把持不住,嚇得全勁後撤,蹌蹌蹌,連退七尺之遠才收腳穩住。 岳承天只覺對方功力不比等閒,卻未想到自己使出了多大內力,一見大聲道:「再上,還有兩招。」 那猛漢聞言一驚,繼而雙斧一擲,棄之於地道:「兄台神力無雙,在下這一斧已盡全力了,再試徒增汗顏,敢問貴姓大名,容待他日再會。」 嶽承天見他豪放乾脆,拱手道:「閣下如見了雷母,只說遇上屠五奇即可。」 「嘿嘿,不用了,老婆子來了。」突然一聲冷笑起處,音落人現! 嶽承天心中一震,舉目望去,不禁更嚇,揚聲道:「原來是雷老婆婆親臨,不知星星峽一鬥,令徒勝負如何?相信『紅旗教主』也進來了吧?」 來的確是雷母,只見她揮手叱開那猛漢後接道:「小孩子詭計多端,星星峽一役竟在我老婆子眼皮底下逃脫!嘿嘿,確是有兩下功夫,比拼結果你不要問,紅旗老鬼卻非要你小命不可,白家堡七命,加上星星峽四條,這筆債看你如何還法。」 岳承天聞言,知一切都被揭發,冷靜地泰然笑道:「大丈夫只求率性而為,舉措但問當與不當,其他又于心何懼?」憑本身功,三寸氣,勝則揚眉,敗則流血,隨時隨地都等著他來。」 他的豪情如天河奔放!氣魄似大海揚濤,三言兩語,聽得雷母神色凝重,目射奇光,那樣子,無人能揣摩其心中的愛惡。 「你真實姓名是什麼?」雷母仍是冷冰冰地問。 嶽承天知道不能瞞過她的神目,但卻不肯透露,揚臉笑道:「晚輩這姓名沿用已久,本名漸漸忘卻。」 雷母不加追問,上前兩步道:「你可是存心硬闖『武林禁區』麼?」 嶽承天知她不會放過自己,暗暗提住丹田之氣道:「大概你老又少不了『嫉世先生』那一套。」 「不錯,能接老身三招,今後讓你通行無阻!」雷母鐵青著臉說。 嶽承天知這三下不比「嫉世先生」!然而不挨又不行。既然抱定主意,只好挺身硬接,當下點頭道:「武林五大奇人,屠某今遇其四,前輩發招罷,小可有名的不死不休,今後又多一敵,最好別讓我活下去,否則夠你麻煩的。」 雷母冷笑道:「只要你能夠接下不死,隨時可找我老婆子算帳,武林禁區永遠不許人亂闖。」 她說著又上前數步道:「老身可不似『嫉世』那般言行不果,說三招就是三招,絕不兩招放手。」 嶽承天突覺體內「磁精元氣」與前大不相同!稍提即達,朗聲道:「忌才之心,人皆有之,無大量不能容忍、我有摧毀武林禁區之志,你有保持獨行其事之心,雙方志決,閒話少說,今我若不死,你必後患無窮,動手罷。」 雷母越聽越心寒,立即存了殺害之心,只見她目射煞光,右手臂緩緩抬起,沉聲道:「你縱不說,老身也知你已有長久搗亂之志,接下這一招試試看!」 她掌發無聲,嶽承天頓感不對,料她已動殺機,立即雙掌齊發。 沒有巨響,也無塵揚,雷母面色沉重,竟然身體微搖! 岳承天倒退丈餘,雙掌如托重負! 只聽雷母冷聲道:「內功不壞,原來是『嫉世』老頭曾經說過的異學『磁精元氣』,想必你就是伍天聲的徒弟?」 嶽承天暗一運氣,心知內部尚未震傷,只認為對方未運全勁,聞言知不可瞞,同樣答以冷笑,嗨嗨兩聲道:「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多問,家師為人公正無偏,你只管動手,他老人家不會為了護短找你麻煩的。」 雷母猶豫一會兒,似在考慮什麼,繼而面色倏寒,右掌又發! 岳承天何等精明,一見便已料定八成,忖道:「你存心想殺我後滅跡。」邊想邊接,硬擋硬敵! 這次與前不同,雷母顯然是加了幾成內勁。甚至響聲大震,隆然一聲,競將嶽承天打出五丈之外。 岳承天眼睛一黑,張口噴出一股血箭,但他仍舊沒有躺下,只見他依然落地昂立,連血都不擦,冷笑道:「老婆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三招只有最後一下啦,你可要小心了!」 雷母面色更厲,一言不發,舉掌猛劈! 嶽承天現已無暇察視傷勢,大喝一聲,全力猛撲,雙方一招,「吭」地大叫一聲,身體似流星般逆拋而出,蓬地一聲摔至三十丈外樹林中。 這一下雖然仍舊沒有響聲,然而雷母卻也禁不住一個踉蹌倒退不已!她先不看嶽承天的生死存亡,足還未定,出人意外地閃身到了那猛漢身前。 猛漢本就看得發呆,此際一見雷母,似知大勢不妙,只見他雙膝一跪,顫聲道:「太君之事,小人絕不外泄,懇請留我一條殘生。」 雷母陰陰笑道:「擅與人約,死罪一也,察知老身之心,更不能讓你活下去……」 「嚓嚓!」她竟言都未盡就舉手一掌將那猛漢頭顱劈的腦漿四射!那大漢連半聲都未叫出,身體往側一歪! 「嘿嘿!」雷母兀自怪笑兩聲,扭轉身來,一步步朝嶽承天落處行去! 嶽承天自落地後就沒有動過,橫身一棵樹下,腦袋下俯,地上鮮血瀝瀝,上身的衣服如遭雷擊,破碎得隨風飛舞,山風吹散了他的頭髮,臉形盡被遮蔽。若不注意,誰也看不出他胸前還存一絲餘氣在吸動! 雷母行至五丈之處一停,只見她注意有頃,忽而仰首自言道:「材雖異,惜非我所有,留下焉不為患?」 她言訖之後,那只右手已緩緩抬起又道:「好!『嫉世』老兒與和合二仙,甚且連『紅旗』老鬼在內,我老婆子權且充作了他們的替手……」 音還未落,手已揮出!…… 「雷母!這是第幾招?」突然有人在她背後發聲! 雷母聞言色變,霍地轉身,右掌原勢未收,改劈為掃,一招「撥雲見日」隨身撲上!口中叱道:「什麼人?」 轟隆一聲,對方適時硬接,繼又聽道:「伍天聲!」 雷母立身不住,遭對方擋得一歪,蹬蹬蹬斜退三步! 這一下確是她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失手,耳聞對方竟是兩年前轟動宇內外的白驢奇俠伍天聲,她無暇掩飾自己的驚愕,瞪眼注目,只見對方昂然未動,年齡竟還只有二十出頭,其貌既俊且威,一身藍色儒生裝,背插一支奇形長劍,目光淩厲地望著她! 「你就是伍天聲?」雷母沉重地,一個一個字地問。 伍天聲面色不豫,冷冷地道:「在下适才己然說過!」 「此子是何人徒弟?」雷母指著嶽承天。 「幸喜在下適時經過,劣徒尚未挨那第四招!」伍天聲譏諷地冷聲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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