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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師傅,問罷,可不能問得太深啊。」承兒聞有珍貴的晶果吃,高興地催著。

  「第一,有錢的人,在城裡高樓大廈不住、反而每年都要到鄉下住段時期,為什麼?」

  承兒似突有靈感,道:「師傅。我在終南山生長到現在,見的都是樹林山石,流泉鳥獸,這兩天隨你下山,通州過縣的,心中另有一番新奇之感,和城裡人住鄉下,似有異曲同工之心,你說對麼 ?」

  「哈哈!答的雖不儘然,總算是不離譜,再問你,前『明」正德皇帝,他吃的是珍餞美味:住的是皇宮內苑。有三宮六院,上朝有百官跪拜,開口則一呼百應,他為什麼

  愉偷地走出京城,扮成普通人的樣子?和一些俗人來往,有時候還餓肚子受驚駭呢?

  承兒偏著頭,想呀想的、大眼睛圓圓轉,」突然一拍大膽哈哈笑道:「師傅,你看。那油菜花上的小鳥兒,多清閒自由呀,如果被人家捉著關起來,雖然有得保護有得吃 。哪有這樣自在呀。」

  師傅見徒弟確是聰明靈巧,哈哈笑道:「承兒、西遊記裡的孫悟空,他原先多自由,反而不安分,結果被唐憎加上一頂花帽子,反而乖乖的,那又是什麼道理?」

  「誰叫他不安分;非要有人管著,那才真叫做奴隸性。師傅,你老放心,我不會像那猴子,我都明白哪,你老在啟發我,一個有本領的人,要自重自愛,是不是?」

  「承兒乖,你能明白這道理,今後師傅放心了;還有這是——像我們可日行幾千里,但也要學平常人一天走百里,去體驗常人的辛勞,才能養成仁慈之德,體諒他人。途中間還有一份快樂在內,舉一反三,事事推理,你將來就知道了。

  「哈!師傅我知道了!這快樂當然是多方面的,就以『封神榜』上的『姜太公』來說,我從前聽……個樵夫說;什麼直鉤釣魚哪,算定『周文王』要去訪他哪,簡直是胡說八道。

  「現在我可明白了!他就是非常人做平常事;純粹是在修身養性,他如想魚吃,那不是舉手之勞的事,何必要去釣呢?

  師傅聞言,哈哈笑道:「承兒真聰明。這就是舉一反三了,不過,這中間還有很多微妙的心情,只可意會,不能言傳,每逢一事,都要自己去體驗!

  承兒點點頭,突然指道:「師傅,城門開了,呶,多大俠也出來了。」

  從城門口,的確定出多克盧,他歡然高叫道:「伍大俠,你久等了,哈、小把戲也出道了。」原來這師徒二人,就是伍靈珠和徒弟岳承天。

  伍靈珠含笑道:「多兄也不遲,現住哪裡?」

  多克盧上前笑邁:「好地方,請隨我來,」說完轉身領路。

  嶽承天蹦跳地趕上道,「多叔叔!進城以後,別大俠大俠的喊叫,我和師傅要秘密行動啊。」

  「哈,怎麼著,又出個秘密小俠啦;」多克盧口中在逗他……心中可暗喊慚愧。

  嶽承天嘲著嘴道:「多叔叔別開玩笑,我暗敵明,行動方便呀!

  「阿呵……小把戲『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真的變了。」

  伍靈珠隨行微笑不語。

  嶽承天笑道:「多叔叔誇獎了。」三人進了城。

  多克盧領路繞了幾條街,來至一獸環朱漆大門前道:「伍大俠,我知道你不願與別人住一塊,特地找了這一家深院給你臨時休息,主人都讓出去了,只替你留兩個下人作飯及使喚之用。」

  伍靈珠拉著嶽承天,相隨推門而入,道:「多兄太費事了,這樣怎敢當得起。」

  多克盧讓進內院,叫來下人吩咐一切,讓座道:「伍大俠別見外,這家人是本縣現任內戚,他要巴結我,我就借花獻佛了,伍大俠清高脫俗,不會笑我吧?」

  「多兄言重,小弟不敢。」

  多克盧起立道:「賢師徒暫且休息;我要去分派帶來的人員,暫且告退,如有呼喚,隨時告訴本宅姓張的下人就可。」伍靈珠率嶽承天起身相送道「多兄請便,有事定當奉 請。」

  多克盧阻止相送,說聲再見,飄然出門。

  岳承天道:「師傅,多叔叔他們上不上武當?」

  伍靈珠搖頭道:「他們只在暗中打擊萬物教和天堂派人,不會明戰的。」微沉道:「承兒你爸這次不參加大會。我也不置可否,你知道有原因嗎?

  嶽承五想想迫:「我曾聽爸和媽說過,他說中原各派一方面瞧不起我終南派,另方面爸也對各派不滿,大概就是這原因,另外還有就是二十年前我有個師叔;為了替兩個朋友打抱不平!得罪了少林和武林兩派「從那年起,我師權和他兩個朋友失蹤了,我爸暗查很多次 也沒有查出線索,這恐怕也是原因之一。」

  「你師叔叫什麼名字,你沒聽你爸說過。」伍靈珠有種預感,是以迫問。

  岳承天道:「我師叔江湖上人稱『擒龍手』。名叫關至和,現在講起來恐也沒有人知道了。」

  伍靈珠似將這件事記在心裡,點點頭,道:「將來為師一定要查出線索,現在暫時不管他,你去向那姓張的說,我們出去有事,不回來吃飯了。」

  嶽承天去後,伍靈珠獨自踱步;考慮這次對武當大會所來之立場。突然,他聽到一聲悶哼!聲音起自前院。接著一陣腳步聲。

  突聽嶽承天叫道:「師傅,快來,我捉住一個壞人啦。」

  伍靈珠聞言;飄身而出,見前院天井中躺下一個黑衣人,一看就知是萬物教的便問道:「承兒,這人從哪裡來?」

  嶽承天笑道:「這傢伙剛到,他躲在廚房門背後,我早就看到啦,先還以為是這裡的人,待我向張大哥問的時候,這傢伙就想跳房逃走,被我用電導傳勁一掌就把他打的不能動了,師傅他大概是裝死的,你老弄醒來問問伍靈珠見黑衣人早已氣絕身死,聞言又好氣又好笑,罵「小傢伙,還問個什麼?早被稱打死啦。

  岳承天嚇得連連倒退,傻兮兮的。

  伍靈珠見他那傻樣,忍不住笑道:「怕什麼,死就死啦;快叫張大哥拖去埋掉。」

  岳承天見師傅沒有問罪,膽子又大了,笑道:我又沒有用力,這傢伙太膿包。

  張大哥聞聲走來,聞言哈哈笑道:「岳小俠,你是第一次動手吧?真了不得羅,你那一下子少說也有五六丈遠哩。」

  伍靈珠微笑道:「張老哥委屈哪,你是特級衛土吧?」

  姓張的聞言一震,心中直冒冷氣!恭敬地接道:「伍大俠神目如電,張宜自知瞞不住。這是總管交代的。他曾說,伍大俠性喜清靜不適常人侍候。」

  伍靈珠含笑道:「多總管處處照顧,真使伍某難安,又蒙張兄屈身招待,這怎麼說得過去。」

  張宜正容道:「太快不嫌張宜庸俗;己感榮幸,何況殿下有令,更談不到委屈兩字。」他說著拖走屍身。

  伍靈珠拉著嶽承天往外走,低頭道:「承兒,磁精元氣不可亂用呀,你不知輕重,動手就會殺人的。」

  岳承天默然點著頭,沉吟問道:「師傅;你說還有羅姑「姑和超叔敘也要來,不知他們到了沒有?」

  伍靈珠見他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不禁一怔道:「承兒問他們幹什麼?」

  「師傅,他們也學過『兩極磁精元氣』嗎?」

  伍靈珠哈哈笑道:「原來你問這個!傻東西,這種功夫容易麼,要是人人可學,那就不稀奇了。就憑你的天資,也只能練到五成,還要我先灌以既成的元氣哩,如要你從頭學起,最低限度也要練四十年才有此成就,你是『鼻涕流到口裡』(撿著吃),不費力呀。」

  嶽承天感激地回頭看看師傅。伍靈珠憐愛地拍拍小腦袋道:「只要你好好作人,師傅無須你感激。」師徒走著談著!漸漸進入鬧區。

  嶽承天看見不少背刀掛劍的,也有不少黑衣人及和尚,輕聲道:「師傅,「那些黑衣人,可能和被我打死的那個是一路的。」

  伍靈珠點頭道:「承兒判斷是對的,那就是萬物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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