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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四義互望一眼,耿進慶倖地道:「我們這主見真是秘密深奧,來去無蹤,做他的手下真輕鬆。」

  耿招慨然道:「我們由黑暗到光明,全是公子之賜,飲水思源,豈可忘本,今後宜忠心效命,方對得起公子知遇之恩,現在我們走吧!」兄弟四人辭別同鄉,直向西南進發。

  伍靈珠自別耿氏兄弟,再在四處找尋青兒,見無蹤跡,心中耿耿不安,即無精打采地向北上大道前進。

  風和日麗、柳暗花明,伍靈珠停花隨柳,欣賞春光,這日來到秦境,過長武,走永壽,踏上咸陽古道。

  古道上車水馬龍,來來往往的串連不斷,伍靈珠身穿青衫,腰記長劍,逍遙自l在地行行停停。

  「呵呵……嚇!」一輛四輪馬車從後面呼喝而來,沖起塵頭高揚。行人急避兩旁;搞得灰沙滿身,罵聲不絕。

  伍靈珠向車上一看,見簾幕低垂;不知裡面坐的是什麼人物。趕車的草帽遮面;看不清楚年齡,倏忽而過。

  驀聽身旁一中年人罵道:「媽的,華山派有什麼了不起,前年還不是被『雲裡鴻影』鬧得一場糊塗。」

  伍靈珠若無其事地問道:「兄台,貴姓呀,車裡的人是華山派嗎?」

  中年人轉頭一看伍靈珠,見是個少年書生,大有好感地道:「公子,我叫牛強,剛才這輛長車裡坐的是華山派掌門人『三花劍』曲鑫老頭。」

  伍靈珠微笑道:「牛兄真是多見多聞,小弟伍天聲,今日幸遇牛兄,免卻途程寂寞,但不知這華山派掌門人如此急急,有何重大事情趕路。」

  牛強沉吟道:「公子身配長劍,無疑也會武功,沒聽說武當大會嗎?」

  伍靈珠似忽然明白地哈哈笑道:「牛兄不提,在下倒忘了,原來華山派掌門人是進去開會的,這件事小弟知道,不過,不甚明瞭開會目的就是,牛兄見聞廣闊,對這次武當大會的內容,定是很清楚吧!」

  牛強也哈哈笑道:「伍公子好說,牛萊對武功雖不高明,但對武林動態倒還略知一二,近來武林中出了一個最大的魔頭,來無影去無蹤,傳說是乾坤三絕的羅刹幽靈,最近殺人無數,整個武林被搞得人心惶惶,凡是正派人物都遭了厄運。

  「因此,武當派的『浮雲子』,南海的『天賴子』,少林的『木令僧』,峨媚的『鐵頭陀」,這四位武林奇人、奉了什麼『三神令』,在武當山召開武林大會,討論對付之策。」

  伍靈珠心中忖道:「武林中消息真個靈通,連這個普通武人都能知道如此清楚。」

  忖罷,笑道:「牛兄也是參加大會去的吧?」

  牛強哈哈笑道:「伍公子見笑了,我算哪碗水,敢上那種大席面,連站在旁邊聽聽都沒有資格。」

  伍靈珠故意驚道:「牛兄此話,小弟可不明白了,既然稱武林大會,當然只要是武林人士,就有資格參加,哪還分什麼彼此?」

  牛強見這公子哥兒全無江湖經驗,心中好笑道:「這樣說起來,伍公子大概也想參加一份了。」

  伍靈珠故作正色道:「當然當然,除魔拯危。武林個個有責,本人不知也罷,既然知道了,豈有不參加之理,牛兄如果高興,我們結伴同行可好?」

  牛強哈哈笑道:「我的公子爺,你快收起那份好心吧,武當山大會不是人人能去的,參加的人、聽說都是響噹噹的人物。

  「數日前還聽得一個消息,武當山上,自解劍池起,設立三道關口,每道關口都有功力超絕之入把守,就是怕一些雖有血氣而無真才實學的人上山參加,徒亂大會秩序。

  「凡能過得三關的人,才有資格參加大會,像我們不要說是闖三關,就是踏上武當山邊緣,也會擋駕前進了。

  「這次大會不簡單,開會固然是主要目的,但在大會進行之時,難免會有敵人來破壞,是以武當山上無處不把守得如鐵桶一般,連飛鳥也難以飛過哩!」

  伍靈珠暗笑這傢伙確實耳朵靈,居然如此清楚。故意歎口氣道:「牛兄不說,小弟可能跑次冤枉路。」二人談著話,不覺進了咸陽城門。

  伍靈珠見三街六市熱鬧非常,行人擁擠,摩肩接踵,全無空隙。

  牛強伸手一拉伍靈珠道:「伍公子,請隨我來,咸陽地形我最熟,望河樓的酒菜,可說天下聞名,今天我倆好好吃他一頓。」伍靈珠對咸陽地區本不熟,聞牛強之言,樂得相隨。

  二人穿街過巷,未幾來到望河樓。伍靈珠抬頭一看,見樓有三層,門面闊大,食客盈門,絡繹不絕,鬥大的「望河梅」三字,金漆高懸。

  牛強伸手一讓道:「請!」

  伍靈珠瀟灑地步進大門。

  三名酒保朗聲高呼:「客到。」

  牛強輕聲道:「伍公子請登樓,上有雅座,樓下太亂了。」

  伍靈珠微笑謙讓道:「牛兄先請。」

  牛強看似粗人,在這方面也知禮貌,他哈哈笑道:「我說公子不必客氣,這酒樓是我常來的,今天是我請客,豈有主人先登之禮,還是請吧!」

  伍靈珠微提青衫,起步先登,道:「在下與牛兄萍水相逢,競蒙如此厚待,實感榮幸之至也。」

  牛強一面交代酒保菜式,—面哈哈笑道:「哪裡話,我牛強最喜交朋友,今蒙公子不棄我牛強是粗人,榮幸的是老牛。」

  二人登上三樓雅座,伍靈珠舉目一瞥,見樓上座客盈席。

  牛強選了臨窗一席道:「伍公子請坐,這臨窗的一面,正好遠眺灞陵。」

  伍靈珠隨即轉身近窗,憑欞遠眺,見黃濤滾滾,浩浩蕩蕩,永遠東流,無休無止,不禁感懷良深。

  牛強一面斟酒,一面潛窺滿樓食客。

  突然——

  他發現一個古怪的和尚,生得猙獰異常,單獨坐在樓的一角,自斟自飲。

  牛強一拉伍靈珠坐下道:「伍公子請看那怪僧,不似我國僧人裝扮,長得有多猙獰。」

  伍靈珠聞言注目,見那和尚兩耳垂環比碗口還大,頭束金箍高鼻凹眼;即笑道:「牛兄,那僧人的裝扮在下曾見過多次,那是天竺僧『行方求緣』和尚,不過到中原來者甚少。」

  牛強皺眉道:「那傢伙生相兇惡,公子請看他桌旁還放著一根大銅棍,說不定還有兩手真功夫哩。」

  伍靈珠微笑點頭,道:「牛兄所見不錯,那番僧武功一定不錯,今天這酒樓食客複雜,可能還有場是非,我們靜觀動態好啦。」適在這時,樓梯一陣步履聲,「蹬蹬蹬」上來一人。

  那人身穿平常服飾,向全樓環視一周,發現伍靈珠所坐位置,即刻過來。伍靈珠起身道:「兄台認識在下?」

  那人見牛強在座,恭聲道:「小的認識公子。」

  他說著從身邊拿出一封通道:「公子,這封信是我主人叫小的專程奉上的,請看便知內情。」

  伍靈珠接倍在手,見封面落款處有「多緘」二字,便知是誰所寫。抬頭道:「請問兄台貴姓,此函在下敬收,請上覆貴主人,說伍某未便書啟,惟照函留意就是。」

  來人道:「小的姓谷,公子的話小的記下了,現在告辭。」來人拱手一揖,轉身而去。

  伍靈珠側身拆信一看,見上面寫道:「伍大俠賜鑒,多克盧現住灞橋驛站,因有要事面呈……」

  伍靈珠閱未盡,即收信於懷,起身向牛強道:「牛兄,小弟有要事待辦,暫時告退,我們前途再見。」

  牛強起立相送道:「伍公子請便,有事只管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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