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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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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薩東拉木山,為「前藏」無人地區,山高林密。行人絕跡,毒蟲猛獸,出沒無常。這時,在一奇峰之側的冰壁下、出現兩個老頭子,蒼鬃勝雪,鬚眉欺霜,正朝著一洞行進。前走者眉峰深鎖,滿面嚴霜,兩目精光電閃、威嚴兼具。後隨的貌相慈和,臉顯憂戚之色,不時長噓短歎。 「老二,雷老三如今天再不到,明日我一定要走了,你可不能再阻止我。」這是前行威武老人的聲音,語意堅決。 後面的老人道:「大哥,幾年都待下去了,難道急在這幾天嗎雷三弟不來,龍兒一定在這兩天要回來的,多少也要得點敵情,否則敵暗我明,行動上難免不便呀。」 「等等等……我被你拖到今天,還要我等,一家人都光了,你叫我如何待得下去,就目前有口氣在,讓我去拼一個算一個,多少也出口冤氣。」前行老兒似有莫大仇恨在心,話聲近於咆哮,鬚髮皆張。 「大哥,我求求你,千萬莫氣壞身體,我又何嘗不著急,但復仇的事,要慢慢計畫才行動,你犧牲自己,徒出一時之氣,於大局又有何補天錫夫婦下落不明,但並無確切噩耗,就說兩個大孫兒罷,在你手頭失蹤的,你又能說一定死亡嗎唉……這三年來,你的傷勢剛複元,一旦有何變化,簡直不堪設想……」 前行老者被老二一頓勸解,怒氣稍平,長歎一聲道:「白老二,你所說的,我不是不明白,我伍三絕闖蕩一輩子、雖然殺孽太重,但從未作錯一件事情,一生為人,到老來連自己的後人都保不住,一家五口,今天一個親人都沒有這還不說,三年前要不是你逃出魔掌、將我救來此地,甚至於連老命都丟了,這算是天理嗎這口氣你叫我如何出法」 二人說著進入洞門落座,白姓老者安慰退:「大哥請聽小弟相勸,只等雷老三和龍兒凹轉,我們鄭重地計畫一下,你要採取行動,都依你,如你真要意氣用事,大哥。我白洪濤從此就和你絕交!十年的兄弟,等於沒作。」 伍三絕聞言,知拜弟心中難過,歎聲道:「二弟,我是舊毛病又犯了,近幾年來,我哪一點不依你,你這樣說,太使我難過了。」 白洪濤最後之言,原是一招撒手鐧,他摸透伍三絕的脾氣,知他義氣如山,以割袍絕義作王牌,伍三絕不得不低頭,今見目的已達,道:「小弟知罪,請大哥原諒,我是怕大哥孤注一擲 。親冒危險,如只有—個黃河幫,我也不會這般慎重,實在是你的仇家太多了,一旦不慎,四面楚歌,那時再要挽回,勢難如願。」 突聞有聲,起自洞外,將白洪濤的語意打斷,二老正待出洞察看,已由洞口走進一人,伍三絕—見、欣然道:「龍兒回來啦,會著雷三爺嗎」 進來的是位青年人,答道:「伍爺爺和爺爺久盼了,我是日夜兼程,方未誤時,雷三爺爺在路上得了很多重大消息,他老人家要我先回,自己要將那些消息打聽證實一下是以暫留於途,大概明後兩天也會到達。」 白洪濤擺手道:「你休息罷,得到是些什麼消息,講講看?」 青年人坐下道:「其中一個消息,那太好了,我高興得連疲勞都忘了,也是最大最重要的消息,據雷三爺爺說,這個消息如果證實了,說和伍大爺爺定有重大關係!不過尚未證實。」 白老人哼聲道:「龍飛,你講話怎的這樣囉嗦,快說呀,少來轉彎抹角的。」 他聽到與義兄有關,自己急著快點弄清事實,反而說孫兒囉嗦。 伍老頭心中驚奇,見義弟打斷孩子的報告,弄得欲速不達,不禁皺眉道:「老二,你這是算什麼,讓孩子慢慢說呀,急個什麼勁。」 白老自知錯怪孫兒,一笑掩飾道:「龍兒講罷。」 白龍飛忍笑道:「我三言兩語說不完,肚子也餓了。」 伍老頭哈哈笑道:「小於,別裝樣,只准慢慢講,沒講完休想吃東西。」 白老者氣得吹鬍子,罵道:「小傢伙,明知爺爺急著聽,你倒來一套急驚風的慢郎中,再不說清楚,爺爺我要揍人。」 白龍飛見爺爺急得瞪眼睛,差點笑出聲來,故意嘟著嘴道:「說就說罷,餓肚子該我倒楣。」 他裝模作樣地乾咳一聲續道:「我曾經對二老你們說過,大概是三年前吧,在甘肅的哈拉湖邊,蒙一位奇童援救,我那套步法還是他教的,臨行又借給我一匹神驢名白鏈的。」 「噯呀……小子,這些事情,我還記得,你不要翻陳狗屎好吧怎的越扯越遠啦」 老人白洪濤真拿他沒辦法,差點要向孫兒求情了。 伍老頭哈哈道:「老二你講我一輩子是急性子,怎麼你也有急不可耐的時候」 白老人弄得啼笑皆非。 白龍飛眨眨眼說道:「爺爺別急呀,我快要說到正文啦!喂,剛才說到哪裡啊啊,對了,那奇童借給我的『白鏈』,等我追到黃河幫巡察四傑耿氏兄弟問知一切後,嗨,它把我從背上一拋,給拋下地來 。那畜牲連看也不看我一眼,搖頭豎尾的,追風逐電似的溜了。我知它是送我到達目的地,又回到那童子身邊去丁。」 「哼,你還在拖時間,」 「爺爺別罵,問題來了,最近聽說,有一個神秘少年,胯下白驢,腰掛短劍,那短劍還有人認出是你老的電鰻寶匕哩。」 「電鰻寶匕?」 白老頭一聞電鰻寶匕、心頭猛然—震。 白龍飛點頭道:「對了,有人確認為電鰻寶匕。」 伍三絕老人問道:「二弟,你的電鰻寶匕不是說,賜與我那未見面的小孫嗎?」 白洪濤怔怔地點著頭,又向白龍飛道:「快說,後來怎樣?」 白龍飛見爺爺神氣不對、再也不敢頑皮了,續道:「那神秘少年,騎驢掛劍,神出鬼沒的,在前一個月裡,無分東南西北,處處都有人發現他的行蹤,而且所講的都是一模一樣,神驢雖然不知是否我騎過的那一匹,就算是吧,但也只能日行千里,絕不至於四面八方都有它的足跡,然發現之地統計起來不下二十處之多,路程何止十萬里。這還不算驚人的,最使目前江湖震驚的是——這神秘少年竟向各派、各幫、教會、寨柵等黑白兩道投下警告書,書中聲明,他有三代親仇,不共戴天,如一經查出是仇人有陷害情事牽連者,將遭他掃蕩得雞犬不留。」 「電鰻寶匕?」 「三代親仇?」 二老口中自言自語地念著,心裡思路分歧,疑慮滿腔,似是而非地沉浸在迷蒙中。 白龍飛知二老正在想心事,不敢驚擾。起身想去吃東西,白老人突然叫住問道:「龍兒、三年前你在哈拉湖會見那童子雖然穿的是回裝,口音聽出是哪裡的語音?還有,你告訴他你所找的親人是誰嗎」 白龍飛沉吟一下道:「口音聽不出,川湘兩音都有,總之是南方口音,當時因……怕把你老的名字說出,而遭敵人暗害起見,是以未提。」 「笨東西。他不說實話那是應該的,因你是大人,你對他就不同了,他救你一命,而且將神奇步法教你,縱是敵人,你也要誠心相對才是,假使他是你靈珠弟弟,那你的過失就太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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