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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五穀蟲」看出他面色不對,沉聲喝道:「不要胡思亂想,火速抵抗,你已逢上空前未有的奇遇了,功成你則天下無敵,功敗則命赴黃泉!」

  康燕南耳雖能聽,這時已口不能言,甚至全身發抖,似已到了生死關頭。

  一時未到,「五穀蟲」突然面顯古怪之色,自語哺哺,仰天歎口氣道:「我不能因一隻葫蘆而毀去一個奇人!」

  他的心理無人知道,但在這句話裡卻含有莫測之機,只聽他又道:「可惜,這算是老夫無緣,已往為什麼未想到這就是『拐仙壺』呢?」

  忽然一聲輕響,葫蘆猛然破裂,碎片落地,頓又化為飛灰,而康燕南則頹然倒地不起!

  「五穀蟲」立即跨步上前,俯身運指,如雨點般的向康燕南全身各穴急點!

  當此之際,忽然一條人影急沖而到,並且大聲叫道:「丁兄快點逃走,強敵馬上就到!」

  「五穀蟲」注目詫異道:「『書倉盜蠢』,你由哪兒來?我的寶貝被你徒兒毀去了。」

  來者竟是康燕南之師,他雙掌一彈,如丸擲近,大急道:「經過之事,小弟全知,我徒即是你徒,客氣話不必說了,你的兩大仇敵已到四裡之外,咱們走著再談。」

  五穀蟲抱起康燕南朝南狂奔,急急問道:「他們因何知道?」

  「書倉盜合」在後追他起落如飛,晦晦笑道:「不僅知道你在此地,而且連你與小徒在此一切經過都知道了,那是玄天金母有四個弟子和地魔陰君的九泉總管親眼看去的,他們知道鬥你與小徒不過,因此趕回報信。」

  「五穀蟲」忽然想起上游有打鬥之聲,點頭道:「他們是在上游打鬥!」

  「書倉盜墓」海海笑道:「他們四女一怪甚至打到你的身邊還不知道,說起來豈不笑話!」

  「五穀蟲」赫然叫道:「可能正是我與令徒到達緊張關頭,那情形怎能怪我失察!」

  「書倉盜合」歎聲道:「就是因了這個緣故,他們雙方即停打鬥,各自奔去通知你那兩大仇敵,甚至又將那面的打鬥也告停止,同時還引來九親王那一大批人馬!」

  「五穀蟲」驚然驚問道:「全都來了?」

  「書倉盜蠢」忽見前面有座高峰,一面急催向高峰前進,一面答道:「瑪瑞壺中真正秘密本來無人確知,然而都懷疑另有古怪,誰叫你自言自語說出『拐仙壺』三字,這一來立將老一輩的全部提醒,人人都知壺中蘊蓄有古仙人玄功在內,目前誰都想將小徒生吃活吞啦!」

  「五穀蟲」歎聲道:「這怎麼辦,令徒非到百日無法蘇醒,何況我還為了促其大成,竟又點了他全身大小各穴。」

  「書倉盜蠢」毅然道:「咱們唯一辦法就是儘量逃避,非等小徒蘇醒不可。」

  二人剛到峰下,他們背後即追來一匹紅馬!馬上居然坐的九親王,「書倉盜囊」一見大驚,急叫道:「快繞左走,登峰來不及了,他居然騎著蒼頭魔姑的紅馬『金後』趕到了,海海,這馬本來被清華丫頭寄在兩江總督府,現在竟被他據為己有。」

  「五穀蟲」回頭一看,歎聲道:「可惜你那藍馬『皇帝』不在,否則『金後』是追不上的!」

  「書倉盜蠢」忽然想起什麼重要事情,張口作出一聲馬嘶!

  「五穀蟲」聞聲一愕,詫異道:「你這聲長嘶真與藍馬『皇帝』無異!」

  「書倉盜合」輕輕笑道:「憑這聲長嘯我們有救了!」

  「五穀蟲」感覺奇怪道:「金後與皇帝本是一雙,你這聲長嘯只有把金後逗來得更快。」

  「書倉盜合」樂得笑眯眯的道:「這兩口子早在當年已反目啦,金後聞得這聲長嘯,保險舊恨新發,扭頭就往別處賓士,如不然,也是不好意思追快了。」

  五穀蟲聞言更奇其說,回頭又看一眼,豈知真如其言,林隙中確已不見紅影閃動,大笑道:「畜生也有夫妻反目的!」

  「書倉盜蠢」哈哈笑道:「你可不明白何故吧?那是藍馬不守『夫道』,曾在外拈花惹草,因之使紅馬金後的醋性大發,竟告脫離夫妻關係近百年了。」

  「五穀蟲」估計奔出百餘裡,時間已在深夜,望望前途,回頭道:「前面是奧界地境,我們快進九連山脈了。」

  「書倉盜囊」錯估敵人一時難以追到,立即于一處幽谷中停下來休息,他無法背負徒弟,只好獨往高地去守望。

  時近天亮之際,「書倉盜蠢」忽然有了警覺,順手拾起一塊大石朝谷内擲出!

  「五穀蟲」聞到落石之聲,陡然抱起康燕南就朝高地奔去,接近「書倉盜合」時急問道:「到了多少人?」

  「書倉盜合」連指三個方向,緊張道:「我們已遭三面困住了,只有南面尚無動靜,可能是他們趕到了!」

  「五穀蟲」改抱為背,立即招手道:「我們尚未被發現,快向南逃走!」

  「書倉盜合」伸手拉住道:「你的左手必須空出來!」他將自己的腰帶解下,緊緊將康燕南綁在他的背上,於是領先朝南急彈,及至三十丈外,他突然停住道:「不好,前面是萬丈懸崖!」

  「五穀蟲」行近一怔,俯首下望,歎聲道:「難怪這一面沒有動靜,原來我們已走到『七瘴崖』了,高倒是不怕,我們非冒七瘴奇險不可了。」

  「書倉盜合」詫異道:「憑我們的內功還怕什麼瘴氣對「五穀蟲」看他一眼道:「你是越老越不中用了,當年『呼魂怨女』也給忘了,聽說她就是住在這七瘴崖底,她仗『七瘴笛音』之法,人聞其聲,即毒人丹田,內功簡直等於無用之物。」

  「書倉盜合」大驚道:「她不是早死於『地魔陰君』之手,難道還有第二個『呼魂怨女』「五穀蟲」冷笑道:「你竟相信地魔自吹法螺,『呼魂怨女』因邪門功夫與地魔各有所長,各有生克之故,被迫各運實學動手,在一場硬碰之下,地魔施展下流手段,一劍挑破了『呼魂怨女』的內衣,致使其羞憤認輸,退隱江湖!」

  「書倉盜合」鄭重道:「這邪女孤僻毒辣,她是不分正邪都恨,尤其是我們男人,見面即仇視,下去無疑送人虎口!」

  「五穀蟲」突聞背後風聲甚緊,急急道:「我們只有碰。氣,仇敵現。迫近,除此哪有他疾。

  「書倉盜蠢」正色道:「你我遭險事小,燕南身負武林重責,丁兄無論如何也要將他保全,要下去讓小弟先,如真遇上,小弟只有舍生將其引開。」

  「五穀蟲」毫不客氣,急急道:「保護之力你不如我,快先下!」

  「五穀蟲」姓了名一虹,其怪號曾震驚當年武林數十年,為『玄大金母』與『地魔陰君』之死仇大敵,這次如無康燕南在他的背上,說什麼他也不會逃走的。

  當「書倉盜合」以手代足跳下懸崖時,他似又不放心老友安全,亦即追著前去。

  「七瘴崖」下深不可測,尤其在這沉沉的黑夜裡,視之猶如鬼域地府,「書倉盜合」為了徒弟的安全,他不惜以老命冒險,明知崖下有個非己能敵的女魔在隱居,仍舊以其獨步武林輕功急降而下。

  崖下瘴氣越冒越濃,腥臭之味,沖鼻欲嘔,及至到底,簡直非有精純內功之人莫可抗禦。

  突然一陣陰風過處,刹那將瘴氣吹散,同時有一聲冷冷的聲音傳人『書倉盜蠢」耳中道:「站住!」

  「書倉盜蠢」聽出真是女人的聲音,不禁驚然一震,暗忖道:「我己遇上那話兒了!」他立即停住道:「莫非是顏如煙姑娘嗎?」

  那聲音冷得似塊寒冰:「既知有我在此,你就不應間來,難道想仗八強勢力不成?」

  「書倉盜蠢」暗吞一口冷氣,知道真的遇上「呼魂怨女」了,不避反上,迎著聲音行去,口中哈哈笑道:「我書蟲被迫來此,姑娘不可誤會!」

  不出十步,忽見黑暗盡去,眼前現出一團紅紅的奇光,那是由一個婦人手中發出的,「書倉盜蠢」似曾相識這個人,只見他拱手道:「顏大姑是否相信我書蟲之言外那婦人冷聲道:「在我面前無情可諒,你自己作個了斷?」

  「書倉盜蠢」毫無火氣,顯出修養的又是聲哈哈笑道:「顏大姑不肯見諒事小,大不了我書蟲少活幾年,只可惜被地魔得去便宜,你竟替他出了一臂之力。」

  那婦人聞言一呆,良久說不出話來了!

  「書倉盜蠢」又接道:「那老魔馬上就會追到這崖下,顏大姑已是他宣佈死亡之人,見面恐怕有不便,以愚之見還是退避一點為上。」

  那婦人陡然大怒道:「當年我敗在他的手下,曾宣誓要由後一代報仇,他竟敢宣佈我的死亡。」

  「書倉盜墓」沉著應付,見計有效,又笑道:「大姑難道也要叫他自己了斷不成?」

  那婦人冷笑道:「照你的意思,莫不要想多活一時來看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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