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秋夢痕 > 大盜紅魔女 | 上頁 下頁 |
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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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手狂人」在這一下雖無損傷,但他的大袖已告分家,硬遭康燕南的指勁劃去半尺有多,這種錯誤造成的損失,如在有修養的正派人物身上,那是不算什麼一回大事,頂多在經驗上得次教訓而已,然而落在這舉世罕有的狂人身上卻大大不同,只見他硬氣得雙眼含淚,大有自殺之意! 康燕南心性更絕,得手毫不停止,指勁雖遭『血手狂人』那一袖揮檔大半,然余銳依然如就直進,只迫得『血手狂人』一誤再誤,肩頭上加中巨錐,殷紅立現! 好在並非要害,只痛得他狂吼拔起,慌忙中竄向右側十餘丈,但他腳還未停,康燕南竟又如影隨形追到!簡直就不讓其有呼吸之機! 「血手狂人」哪曾遭遇過這樣亡命之徒似的對手,加上他輕功不及康燕南,回手無望,一竄再竄,口中厲叱道:「大敵已到了,小子還不停手!」 康燕南聞言有異,但仍連揮兩撲才道:「懦夫,你居然叫停了,休得故作驚人之語!」 「血手狂人」稍得吸吸之機後,回身喘息道:「老夫如不有了感覺,豈能失手於你,這筆賬有你還的!」 康燕南見他邊說邊朝南面道上回顧,不禁冷笑道:「強敵何在?」 「血手狂人」厲聲道:「避已不及,他們早到山頭上了,咱們只有聯手才能免禍!」 康燕南似亦聽出山頭有異,急問道:「來人是誰?似有兩個?」 「血手狂人」不理,側身一立,面朝山頭大喝道:「靈僵,活殃,要鬥就下來,別裝神弄鬼廣他音還未落,立自山頭發出兩聲尖銳刺耳的怪笑,緊接飄落兩條如魁影般的怪人,一個面似忿怒金剛,一個面無半絲笑容,面且青中透黑,如忿怒金剛者身著黑色緊衣窄褲,腰束一根寬大板帶,帶上掛了一條兩尺多長的黃色短棍,頭頂圓帽,兩眼滾滾,顯出精明而詭詐之情,不斷的朝著「血手狂人」和康燕南仇視!那面無笑容者真如鐵面閻羅,一身長袍,寬大得如朝服,全黑底,且鑲有朱紅闊邊,手中提著一把鐵錘,形狀甚為古怪! 「血手狂人」面對康燕南冷冷的傳音道:「小子,提錘的是『橫天靈僵』,掛棍的是『泛地活殃』,除你師傅外,能知者只有老夫與『鬥牛天君』等五人了,這兩人才真正是你師傅的最大仇人,然而你一輩子也休想鬥過他們了。」 康燕南眼看兩個怪物落到十丈之外,不言不語,顯出陰森至極之情,暗忖道:「不知這兩人與師傅有何仇恨,看勢連狂人似亦非常緊張!」回音道:「他們為何不動手了?」 「血手狂人」冷笑道:「他們正在傳音爭論誰先下手?」 【第六章 邪人邪功重現江湖】 紅日斜掛西峰,晚風帶來一陣陣寒意,康燕南身立三大強敵之前,十分緊張的在準備一場生死搏鬥! 「犯手狂人」似與兩個古怪人物曾有幾次非常接觸,他雖在事先徵求康燕南聯手,但他已看出成功的希望太少,此際似亦在打獨鬥的打算。 大袍老怪物揮動一下手中鐵錘,漸漸朝康燕南行近,他那毫無笑容的死臉上,此際更顯得陰森可怖,晚風鼓動的黑袍,發出驚心怵目的咧咧之聲! 那個子略瘦、黑衣緊身的怪人此刻已取下帶上黃棍,正在作出餓虎撲羊的姿態,弓背前俯,凶晴突出,一步步朝著『血手狂人』邁進! 康燕南一見對方已接近到兩文之距離之內,正待搶機先動,但忽聽『血手狂人』大聲喝道:「小於匆先出手,他們練的是『導星邪功』,先出手必遭其引為被動,那是再無脫身之望的,你只讓他接近,到達一丈距離時即展開輕功和他周施!」 康燕南不明「導星邪功」為何物,但他確深信「血手狂人」之言,心想:「你恐勢力單薄之故,因之怕我失敗!」 他心中忖思著,右腳急朝側面跨出,又聽「血手狂人」大叫道:「小子注意,他們今天的打法名叫『逐獵』!你不動手,他們也不動手,但他們要死死的追跟著你人不放,那怕你走到海角天涯,除非他們追得你血盡而停,否則是不會放手的!」 康燕南已開始施展輕功,左繞右轉,始終與那老怪物保持距離,聞言不由大奇,冷聲問道:「何謂『逐獵』?這打法實屬罕聞!」 「血手狂人」也已展開如遊戲一般的行動,見問大笑道:「你小子連『逐獵』兩字都不懂嗎?真是白肚書生,今天的打法,他們將自己比作獵人,而我倆則被認作野獸,我們如先下手,他們就認為野獸起了反噬之心,於是他們認為時機已到,『下手放箭』!結果你我都難逃其『導星邪功』的毒手!」 康燕南越聽越奇,詫異地道:「這真是武林中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怪打法,怪個性,難怪他們連口都不開,開口恐怕驚走野獸嗎?」 「血手狂人」大笑道:「正是這個邪意!你今天可開了眼界,親身體驗了!」 康燕南見對方追得並不快,遂亦減低速度,他心中漸感有越,不禁大笑道:「血手老魔,你被那老怪這樣追逐,豈不有損了你『狂人』二字?」 「血手狂人」冷笑道:「你小子今天算是交了運,單單撞上他這個打法,假設你遇上他們的『虎撲』攻勢時,你就不死也得脫層皮!」 康燕南哈哈笑道:「還有什麼『虎撲』打法嗎?那你就叫他們拿出來吧,我倒真想見識見識哩!」 「血手狂人」真拿他又好氣又好笑,叱聲道:「他們一場不用二法,這是當年武林通曉的事實!」 康燕南更覺奇聞不已,又笑道:「他們還有多少邪痹,不如都說出來聽聽。」 「血手狂人」見他只顧說話而忽略避問,立即喝道:「你不要讓他接近一丈之內,否則他就認為你是筋疲力倦,這也是他們下手的藉口,結果你必遭他運起『導星邪功』給膠住,緊接而來的就是他們第三種手段,名之為『捕鼠」,等於貓兒捉到耗子,他要你生不得,死不能,非要將你累到自殺不可,第四種手段為『叫化』,他們如用這手段時,即向對方要東西,一直要到對方脫光衣服為止,假如對方忍耐不住而反抗,那就達到了他們真正目的,那是非死不可,當年死在他們手下的所謂正派武林,尤其是標榜什麼女俠之人,遭殃的可說無法計數。」 康燕南聞言大驚,暗忖道:「這兩個老魔所想的點子真正厲害非常,武林人誰能受得了那種侮辱!」 他霎時間提高警覺,動作又給加快了一倍,但他心中仍有疑問,正色問道:「我們這番對話,難道他倆毫不在乎?」 「血手狂人」大笑道:「在他倆眼睛裡,我們並非是人,而是他倆認為天生給玩弄的東西,聽雖已全部聽到,哪怕就是罵他們祖宗十八代,他們都毫不理會,除非有人能將其擒住迫供,否則休想與你對話!」 康燕南好不容易摸清了兩個老魔的根底,於是他又動上『血手狂人』的腦筋,漸漸的移動位置向他接近,心想:「我的輕功比你快,搞對了我就要你遭兩個老怪困住。」 「橫天靈僵』和『泛地活殃」真正古怪至極,他們決定自己所追何人後,真的對『血手狂人』和康燕南十分清楚,一絲也不混亂追蹤,這一來,對康燕南的計畫全不生效。 康燕南一看不是辦法,而且已知天已近晚,他忽然不顧「血手狂人」的去留,單獨朝著北面山上飛縱!「血手狂人」不明他用心何在,但見「橫天靈僵」亦如影隨形的追逐上山,不禁大聲叫道:「小子,是不是咱們分開來對付?」 康燕南聞聲好笑,朗聲道:「你的輕功如能勝過『泛地活殃』。那就朝南路奔去巴,我是準備與『橫天靈僵』賽腳下功夫了,看他能追我到哪裡?」 其實,他的主意是要奔往舜耕山去,對於「橫天靈僵」的追趕,他似已想出了脫身之法,對「血手狂人」聯手之說,他一直就沒有同意。 「血手狂人」忽然似有所悟,只見他一面向南奔著,一面冷聲笑道:「這小子存心要將我擺脫了,但你又能脫得了『磺天靈僵』的掌握嗎?他們的『萬里伏敵香』,他如不想追你,那是你的運氣,否則你一輩子也擺脫不了的!」 在他的語氣裡,康燕南的身上似早中了『橫天靈僵』的什麼『萬里伏敵香』的手腳!可惜康燕南競連一點都不明白,他奔出幾座山峰之後,回頭只見『橫天靈僵』已不知落後多少路啦,僅能看到他的黑影在樹林中仍在奮迫而來。 康燕南自認可以擺脫之後,膽氣頓壯,放腳狂奔而去,在一夜之間,他竟奔到長江岸邊。 渡過長江後,他認為『橫天靈僵』再也追不上了,於是,即趁著晨慣初露之際,他走進一座小鎮內吃些東西,而且在心中暗自發笑道:「『血手狂人』談起這兩個老魔如何厲害不得了,原來竟是兩個笨瓜,只要輕功能夠勝過他們,逃走不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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