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秋夢痕 > 翠谷狂龍 | 上頁 下頁 |
一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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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三清幫主一示意眾人,紛紛上前,向鄭雷施禮道:「上清鎮各派首領,拜見盟主,請盟主不要受這西域喇嘛的愚弄,陳前輩確是盟主母親,望勿見疑!」 雲霧狂人怒吼一聲道:「住口!雷兒,這是你師父雲霧狂客,我是你師叔雲霧狂人,我師兄收你的時候,你母親早已去世,你父親根本就不是神龍行雲鄭慧,你父親叫鄭飛龍,是神龍行雲陷害的。因為你父親叫鄭飛龍,所以你才叫小飛龍,你難道要把仇人當作你父親不成?」 鄭雷一聽,這大有道理,兩眼不由得就怒視著陳方。雲霧狂人立即又指著三清幫主等八人道:「這些人全是與陳方一鼻孔出氣,他們不講江湖道義,以人多為勝在鎮外圍攻我一人,使我失去一臂,如果不是你師父來救,你我叔侄早不能相見了。 雷兒!你快把這些人替我除去吧!」說罷他佯作悲憤之色。 陳方一看,鄭雷眼看已被他打動,她一時之間,想不出更好的說話,她不由得高聲道:「雷兒!你千萬別信他們胡說,你可以問問這些圍觀的路人就知道,那個斷臂的剛才同你拼命。」 你用銅缸扣他,這個雲霧狂客後來,他們見你失去記憶,才想出這個陰謀,因為這兒只有你才是他們的對手,我們哪兒能打過他,他那一條左臂,亦是你在龍虎山時毀掉他的,他完全是胡謅! 陳方這一氣,幾乎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鄭雷既然失去記憶,所以他對評人論事的標準亦就模糊不清,本來這兩人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他是更無法抉擇,於是他道:「你們一個說我們是母子,一個說我們是師徒,按說這沒有什麼衝突,你們為什麼要打鬥呢?」 陳方搶先說道:「我們母子是真,他說的師徒是假,那個斷臂的雲霧狂人對你下了『神毒』,你才會記記不清,你不久就會死去。」 雲霧狂客一派莊嚴,喧一聲佛號道:「女施主你何必當面撒謊,你們對雷兒下了毒,反而誣指旁人,但雷兒雖然中了你們的毒,僅不過暫時失去記憶而已,哪裡會死去,這不是明明當面打誑,以假亂真麼?」 鄭雷聽他們二者之間的話,似乎都有道理,始終無法分辨真偽。他低頭沉吟久之道:「這樣吧!我由得你們爭論,是母親也好,是師父也好,我這兒都向你們告辭!」他深施一禮。禮畢,他轉身就要離去, 「哥哥,慢走,我要跟你去!」原來自鄭雷下樓後,鄭麗絲即停止彈奏,跟了下來,一起到現在,她才插嘴出聲,呼叫鄭雷。 鄭麗絲的聲音,清脆說耳,至情感人,鄭雷一聽,就覺得與眾不同,深受感動。 原來鄭麗絲懂得音韻之學,從玉石琵琶的樂譜上,悟出了聲音的微妙運用,所以她見到鄭雷無法分辨真偽之時,故此出聲相召。 鄭雷回首一看,背上斜背一具玉石琵琶的鄭麗絲,十分嬌媚深情的奔向他,他急忙雙手作推拒狀道:「姑娘,你是何人?為何叫我哥哥?」 鄭麗絲道:「我叫鄭麗絲,是你的妻子,你難道亦不相信?」 雲霧狂人哈哈大笑道:「師侄,你聽說過同姓不婚的話過沒有?她姓鄭,你亦鄭的,她焉能成為你的妻子,這謊言亦說得太幼稚了!」 鄭麗絲不急不怒,她緩緩講著她和鄭雷之間的故事,她道:「在龍虎山之陰,哥哥你沒有忘記吧?那兒有一個小人。國,我就是小人國的女王嬌麗絲。」 雲霧狂客冷冷一笑道:「女施主說得真好笑,小人國的女王竟然不小嘛?」 鄭麗絲根本就不理他的打岔,繼續有聲有色,似吟似歌的繼道:「那時,我不過如三歲嬰孩一般,你把我帶在懷裡,我們親如骨肉,形影不離,後來你發現了陰陽泉洞,把我接入洞中。只不過一月,我因天天洗陰陽水,而長大成人後就與蓮姊姊,金風姊姊和饒梅饒蘭妹妹等五人跟你在一起。」 她停了一停,指著陳方道:「就由婆婆親自主婚,在陰陽泉洞中,我們五人與你結為連理,你如果容我與你單獨相處,你就知道我所說全是實話,決非虛語!」 雲霧狂人一看鄭雷聽話的神色,就知道大事不好。 鄭麗絲的聲音太感動人了,她說的每一個字,就好像每一個出自心靈的音符,使人心弦起著共鳴的旋律。 雲霧狂人一欺身就到了鄭麗絲面前,怒吼道:「你這個臭娘們!小狐狸精!看你能迷別人到幾時?」 說話聲中,雲霧狂人已下殺手,探爪就向她胸前五大死穴點去。 鄭麗絲除彈琵琶和少許輕功以外,什麼武功也不會,雲霧狂人這一爪之下,她哪能還有活命! 鄭雷再無記憶,但憐香惜玉之心,乃人之常情,焉能見死不救?而且雲霧狂人對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痛下殺手,也實在令人可恨。 鄭雷一怒之下,快逾閃電,一手扣向他右手脈門,一手點他肋下「期門」穴,這雙管齊下,救人傷人全在這一出手之間,饒你雲霧狂人再狠再毒,亦只有低頭服輸。 適於此時陳方亦搶身而至,將鄭麗絲一把拖開。 雲霧狂人又豈是弱者,他撤招收勢,斜斜飄開。 雲霧狂客朗聲道:「雷兒!師弟!住手。」 三清幫主等八人惟恐雲霧二狂合攻鄭雷,立刻團團將他圍了起來。 誰也沒有過到,鄭雷此時,卻將鄭麗絲從陳方手裡拖了過來,抱起她,縱身上房,如飛離去! 鄭雷狂奔出鎮,發現身後沒有人追來。 已經進了山區,鄭雷緩下身形,鄭麗絲摟著他脖子,嬌笑道:「哥哥!你相信我的話了?」 鄭雷沉吟一下,搖搖頭道:「我不完全相信。」 鄭麗絲噘著小嘴道:「你不相信,為什麼抱我來?」 鄭雷傻傻一笑道:「我就是不相信才抱你來。」 鄭麗絲以為鄭雷在與她開玩笑,她用一個手指頭,輕輕從他鼻樑上劃到鼻尖道:「你壞,你是一個壞哥哥,為什麼連媽媽都不認?」 鄭雷抱著她到了一個池塘邊,秋水綠波,蕩漾著微笑的漣漪,鄭雷放下她,塘中映出二人的倒影,一個英俊,一個嬌媚,二人不由相視一笑,雙雙拉著手並肩在草地上。 鄭雷側首望著鄭麗絲,想了很久才道:「你叫什麼名字?」 鄭麗絲生氣道:「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叫鄭麗絲嗎?」 鄭雷道:「你原來姓什麼?」 鄭麗絲柔聲道:「我們小人國沒有姓,我原來叫嬌麗絲,後來因為我嫁給你,我就自動改為鄭麗絲,跟著你姓。」 鄭雷道:「你真是我的妻子?」 鄭麗絲嬌嗔道:「難道這還可以開玩笑的麼?」 鄭雷笑道:「我就是感到奇怪,才抱了你來。我想他們一方認做我們的母親,一方認做我的師父,有占我便宜之嫌,惟獨你做我的妻子,這卻是吃虧的事,所以我要單獨同你談談。」 鄭麗絲急道:「我本來就是你的妻子,什麼認不認的?你單獨要同我談什麼?」 鄭雷一連望著鄭麗絲傻笑了幾次,囁嚅著要說什麼。又沒有說出。 鄭麗絲瞪著他道:「你笑什麼?笑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鄭雷環視四周,又傾耳仔細的聽了一聽,然後道:「這兒沒有人,如果你真是我的妻子,我說什麼你都不要生氣。」鄭麗絲笑道:「什麼真的假的,我們已經不是一天的夫妻了,他說什麼話,我從嚴都不會生氣的,你怎麼忘得乾乾淨淨了呢?」 鄭雷羞慚地笑了一笑,低著頭道:「我們是夫妻,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睡在一起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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