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秋夢痕 > 翠谷狂龍 | 上頁 下頁
一一三


  那人似乎這一下摔得不輕,一時間還掙扎著爬不起來,陳方正伸手想把那人拉起來,眾人忽然笑唱道:「羞羞羞,不害臊,新郎新娘當天抱……」

  原來地上睡倒的那人,是男塾童之翹楚鄭慧,鄭慧比陳方只大一歲,但己長得風度翩翩,俊雅宜人,男女塾童常喜歡做新婚遊戲,鄭慧同陳方則是常被塾童逼扮新郎新娘點選。眾人還未唱完,陳方伸出去拉鄭慧的手,就羞答答縮了回來,只低著頭,向鄭慧翻著眼睛,流露出關心和歉疚的神色。鄭慧看到陳方如此,急忙挺身躍起,輕聲關切地道:「陳方,你摔到沒有?」

  陳方搖搖頭,示意他轉過身去,陳方就替他背上拍著灰,於是大家亦跟著拍手道:「大家來看,這對小夫妻好恩愛啊!」在眾人的笑叫聲中,於是簇湧著他們二人作新婚遊戲,一路裝著吹吹打打的向園中亭上浩浩蕩蕩而去。

  陳方從來沒有如此服馴過,此次她在金梅的扶持下,完全按照他們所知道的婚禮儀式,逐一進行。

  先在亭上拜過天地,然後眾塾童就假廚房後的空屋作新房,鋪絮草作繡榻,鬧房後,眾塾童就把門關上,假裝在外面大開喜簇了。

  鄭慧擁陳方登榻,交頸並臥,先鄭慧輕輕吻陳方的臉和唇,陳方因剛才鄭慧救她,不便抗拒,但完全是被動的接受而已。

  到以後,鄭慧用溫柔的柔舌,在陳方唇上輕輕鼓動,陳方感到心抨抨跳動,越跳越劇,就不由得兩人緊摟著,柔舌相交,互相吮吸起來了。

  兩人年齡雖不大,但其實兩小無猜,早已心心相愛,今天因一跤之緣,加以眾塾童之促成,他們倒真的象一對小夫妻似的,名正言順恩恩愛愛的動心了。

  久之,鄭慧用唇摩挲著陳方吹彈得破的臉兒道:「陳方,人家結婚都是稱兄妹的,以後我叫你方妹好不好?」

  陳方紅著臉望著鄭慧點點頭,立即又道:「可不能教他們聽見呀!」

  鄭慧點點頭道:「那你得叫我慧哥了。」

  陳方閉眸微點躁首,鄭慧伏在她耳邊道:「方妹!」

  陳方亦輕輕叫了一聲:「慧哥!」

  於是,二人又是一陣長吻。

  吻後,鄭慧又道:「剛才金梅追你,叫什麼桃核花瓣兒是什麼意思?」

  陳方頻然地不肯講,鄭慧催逼了幾次,陳方才將她們女孩子偷偷摸乳峰看肚臍眼的事,說了出來。

  鄭慧道:「方妹,你讓我摸一摸看好不好?」

  陳方撅著小嘴道:「我們都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怎麼可以?」

  鄭慧道:「方妹,我們是夫妻,為什麼不可以?」

  陳方道:「慧哥,這是假的,又不是真的夫妻。」

  鄭慧爬跪在榻上,舉手發誓道:「等我將來長大了,我發誓要媽媽把方妹妹娶過來,如若不然,我鄭慧此生永不娶妻。」

  陳方一把拉他睡下道:「你亂髮什麼誓……」她拉著鄭慧的手,放在自己胸上。

  鄭慧輕輕撫摩一陣,又輕聲道:「方妹,我再看看你的肚臍眼,是不是有花瓣兒?」

  陳方點點頭。

  鄭慧心裡搖盪,目眩神迷,陳方心亦如小鹿亂撞,側過臉去。

  鄭慧看過肚臍眼,退去她的下裳,作真個銷魂狀,陳方先以為鄭慧是在遊戲,故未曾抗拒,待發覺已經弄假成真時,則已經來不及了。

  事畢,陳方哭道:「慧哥,這樣我們是真的結婚了蚜?」

  鄭慧惶急地道:「方妹,你剛才答應我要成為夫妻的呀,就是真的有什麼關係?」

  陳方急道:「媽媽知道了怎麼辦?」

  鄭慧替她整理下裳,囁嚅地道,「破瓜必落紅,方妹你看,你這胯間榻上都沒有血漬,你一定是疑心,我們並沒有真的結婚呀!」

  陳方整衣坐起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呀,我剛才好象被長腳蚊叮了一下似的,還有點兒痛呢!」

  鄭慧道:「我們趕快出去吧,在這裡面這麼久了,他們會笑我們的。」

  陳方因見自己果無斑痕,亦就放心地與鄭慧走出,一場新婚的遊戲,就此結束,大家一哄而散,又回到了課室。

  從此以後,陳方漸覺生理日有異感,胸前隆實日速,臀峰漸大,腿臂俱日漸渾圓光滑,陳方才認定那次雖未落紅,而是因她平時天真活潑,好奔跑跳躍,所以初次已無紅可落,其實幽谷早已開了。

  以後,陳方告訴鄭慧,鄭慧極力安慰她,二人感情日增,鄭慧對陳方是百般體貼,因此陳方對夫妻之約,毫無懷疑,所以不但不以此為念,而且他們還偶而偷偷的重續舊歡。

  十四歲那年,陳方已是亭亭少女,於是不再來塾中就讀,見面機會頓少,但鄭慧央求金梅傳書帶信,故兩人仍不感寂寞。

  鄭慧十七,陳方十六,兩人武功俱在父母教導之下,已屆化境,輕功來去,瞬息無蹤,故此他們二人又常常深夜相會,暢敘終宵。

  殊不知,春風幾度,不知不覺中就種下了孽種。

  當鄭慧告訴他媽媽,而欲向陳方家裡提親時才知道原本兩家是世仇,根本不可能成親。

  鄭慧同陳方知道之後,這簡直等於晴天霹雷,震驚得痛不欲生,二人決定只有共同一死,以了宿願。

  鄭雷同芳芳聽到此處,想到媽肚裡還有身孕,如果二人一死,豈不就是三條生命,雖然他們明知陳方同鄭慧都沒有死,但亦不由感到惋惜和驚懼。

  鄭雷插嘴道:「鄭慧是不是就是二島主?」

  陳方點點頭道:「是的,當時大島主亦是同我們一塊讀書,他個性比較耿直粗暴,我們很少在一塊玩,但是當他看到鄭慧同我好時,他盡力維護我,誰也不敢欺負我,可是他不同我多講話,他幫助我後總是立刻就走開了!」

  鄭雷道:「大島主叫什麼名字?他為什麼這樣呢?」

  陳方歎一聲道:「他叫鄭聰,只比鄭慧大兩歲,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也偷偷的愛著我,但是他早已隱隱知道我們兩家是世仇,所以他才遠離我,然而他看到鄭慧同我好時,他只希望我們成功,所以他只給我們助力!」

  芳芳道:「媽媽,那你後來怎麼樣嫁給爸爸的呢?」

  陳方訝然問道:「你說是鄭飛龍?」

  鄭雷立即接道:「我知道了,姊姊的父親不是爸爸,應該是二島主,媽媽你說對不對?」

  陳方沉吟一下,突然有力地道:「不但芳兒的父親是二島主,就是雷兒你的親生父親亦是二島主。」

  陳方看著他,又黯然地道:「雷兒,我知道你會懷疑和輕視,這就是我久久不願告訴你的原因你們知道嗎,我為什麼要等你們婚後才告訴你們這些事情?」

  鄭雷同芳芳雙雙凝視著她,沒有作答。

  陳方掃視二人幾眼後,才又道:「從一而終這句話,不是舊禮教,你們結過婚以後,想來就會體會到,一個女子當她赤裸裸獻出她自己以後,她就是獻出了她全部的愛,如果這愛獲不到滿足,而又不能一死的話,那她的心就永遠破碎痛苦,決然沒有幸福可言!」

  陳方停了一停,又含淚言道:「然而鄭飛龍卻是我們鄭陳兩家世仇中,無辜的犧牲者,當鄭飛龍離開情人島,出外闖蕩江湖,他到我們家小住時,已經是小有名氣,我父母見其少年英俊,忠誠可靠,就將我許配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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