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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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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如秀咬牙切齒道:「據他說在食物裡動手腳,全部沒用了,天殺的!」 衛紫衣突然排開他向視窗望出去,涼亭的一對戀人已不見蹤影,卻見漫天煙霧朝這座竹舍薰來,席如秀也看見了,叫道:「好歹毒,想放火燒死我們,魁首,屬下出去跟他們拚了,您帶著寶寶快奪路逃走。」 「住口!」衛紫衣顯得冷靜無比,叱道:「表忠心也要看時候,你出去找死!」 秦寶寶見火燒來,有點慌,卻不害怕,有衛紫衣在,他就宛如吃了定心丸,還打起火摺子燒帳幔,頑皮叫道:「他們燒,我們也燒,先燒掉他的老窩撈本再說。」 衛紫衣卻居然配合他的動作,不過他燒得更快,將油燈裡的燈油灑在易燃物上,然後點火,火勢漫延得極快,衛紫衣拉者寶寶疾竄,席如秀緊跟著翻出牆,道:「魁首想以火勢阻止裡面的人掩過來截殺?」 衛紫衣沒有回答,牆外有一大群丐幫弟子,也有以前跟他結怨的小幫會,聽聞或接到密告,過來幫殺,衛紫衣銀劍閃若寒芒,擋路者死! 席如秀鐵牌一打下去,腦破漿流,很快就死了。 秦寶寶本想勸衛紫衣少殺人,又怕他生氣,後來發覺衛紫衣出手不重,真正死的都是些面目猙擰的邪魔外道,而且腳下極快,很快就穿過人牆,一路上打打殺殺,有時來人武功高強,「幽冥大九式」中的一招使出來,來人就死得骨肉飛散,如此一來,有更多的人包圍過來,衛紫衣和席如秀都負惕,秦寶寶只是些微輕傷,三人邊打邊退,到了長江邊──「天馬行空」趙世保、趙芙蓉、「九環刀」皮伶、「獨目金雕」高士典、盛思連……席如秀誰都沒有看,只看見趙世保,語氣居然很平靜:「你身為一個分社的首腦,還是這麼糊塗,你難道忘了,叛幫的下場是什麼嗎?」 趙世保也很冷靜,笑道:「淩遲!就因為這樣,我只好趕盡殺絕。」 秦寶寶就一直被衛紫衣的左手牢牢牽住,他可以感覺得到,衛紫衣已經氣得要命,甚至得閉上雙目才能克制自己不馬上沖過去大開殺戒,他也替衛紫衣生氣,可是衛紫衣的表情卻那麼平靜,他覺得要當一名領導者真不簡單,不僅要功夫好,還要有忍氣的本領,所以,他代衛紫衣問:「你背叛所得的代價,比之當趙首腦多出數倍麼?」 趙世保老實道:「沒有。」 秦寶寶道:「既然如此,又為了什麼?」 趙世保悠然道:「一個「名」字。以前不管我在這一帶或江湖上享有盛名,在別人看來,我只是「金龍社」的部屬之一,我的行動要受上級限制。」 他歎口氣,又道:「其實魁首是人,屬下也是人,沒有人願意一輩子做別人的部下。」 秦寶寶叫道:「我卻很清楚大哥和席領主待你如一家人。」 趙世保道:「他們可以有這種想法,我卻不敢,不然旁人見了會譏笑怒駡,說趙首腦不識大體,所以我心裡一直不舒服。」 秦寶寶冷諷道:「現在你想必很舒服了?」 趙世保未言,趙芙蓉嫣然道:「現在就算我想打你,也不會坐實『以下犯上』的罪名,這點就夠讓人舒服了。」 秦寶寶扮個鬼臉,道:「可惜你打不到,也沒有膽子過來。」 趙芙蓉笑道:「這世上只怕找不到幾個人有興趣打死人的臉。」 秦寶寶眼珠子一轉,嗤笑道:「沒想到你還會算命,算准了我們一定死?」 趙芙蓉道:「除了投江,任誰也知道你們無路可走。」 秦寶寶道:「投江,活命的機會很大。」 趙芙蓉搖了搖頭,道:「你有一個太過疼愛你的大哥,為了你的健康著想,不叫人將整條江水煮熱,他絕不會讓你跳下去。」 席如秀氣極反笑:「趙首腦有這麼善解人意的女兒,真是可喜可賀。」 趙世保但笑不語。 衛紫衣突然睜開雙目,精光暴射,卻隱泛著痛苦之色,一字字道:「誰是殺死「血丐」孫淨孫長老的人?」 「獨日金雕」陰鷙的面容一片嘲弄:「他到處雲遊,怎麼會死?誰又殺得死他?」 衛紫衣冷漠的道:「狄化龍!」 高土典仰天狂笑:「那個懦夫,連蕭傲雲一個小輩也收抬不下,有這樣的幫芏,委實令人好笑。」 衛紫衣自顧道:「只有丐幫幫主的打狗棒法才殺得了孫淨。」 高士典冷笑道:「誰會相信你說的?人說衛紫衣的劍法已出神入化,相信你不遜于孫長老。」 衛紫衣道:「我沒有殺他的理由。」 高土典嘿一聲,道:「誰有殺他的理由?」 衛紫衣道:「作賊心虛的人,害怕被精明的孫長老查出綠玉杖的真相:只有一根綠玉杖,另一根的出現是假陰謀。」 高士典只是冷笑。 衛紫衣又道:「狄化龍早有侵佔長江下游生意的意圖。卻被孫長老斥回,他不希望丐幫為些利益而傷元氣,所以利用哈大離開丐幫的行為進行一連串的陰謀。 先支使哈大騎「一點紅」引發我的興趣,說出幫主的綠玉杖早已被他偷出,藏於抬棺木的木棍裡,還真的把它送到本社,原意是想讓綠玉杖落於我手,引起孫長老的不滿,認為我想佔領丐幫,先下手為強,甚至加把勁藉機扳倒「金龍社」,以孫長老的威信和人緣,必定人人賣命。 不料,陰錯陽差,綠玉杖落入舍弟手裡,以「軒轅尉芹」的身份出現,你們不明所以,只好再放暗箭,叫我南下,這時綠玉杖又回到幫主手裡了。」 高土典道:「幫主沒有綠玉杖,怎麼混?簡直一派胡言。」 衛紫衣淡淡的道:「裝病、失蹤、閉關練功……理由多得很。」 高士典又是冷笑:「大當家編故事的本領倒好。」 這點秦寶寶最贊同,每當他有什麼不愉快,衛紫衣就有一籮筐的故事逗他開心,不過他知道這次衛紫衣不是在編故事,不然表情不會那麼嚴肅。 衛紫衣轉問趙世保:「你什麼時候被收買了?」 趙世保道:「一個月前,高長老來找我談條件,他要你的命,進而奪取北六省的勢力,我則想保有長江下游水陸二地生意,可以自立為幫主。」 衛紫衣縱然心裡怒火直冒,表面上還是保持鎮定:「他殺了我之後,照樣可以殺了你。」 趙世保十分篤定的道:「這種江湖技倆,我自是明白,所以早有了防備,況且殺了你之後,丐幫當前大敵就是「金龍社」,相信有一段很長的時間,我很安全,當然會趁機擴充實力以自保。」 席如秀氣吼如山:「你的背叛弑主,總壇會放過你麼?」 趙世保笑笑,道:「多謝席領主提醒,今天的事,我不會讓總壇的各位頭子知道我參與在內,明日,我派人快馬傳信回去,一面假意和丐幫人拚命,等總壇和丐幫的人對上,我便抽腳開始擴大自己,到那時候,誰有閒情注意到我?」 席如秀,不得不服他的機警,歎氣道:「當著你的盟幫說出這番話,不怕人家膽寒?」 高士典冷冷一笑,道:「不必想挑撥離間,席如秀,你也很清楚一個幫會想生存,需要龐大的金錢為後盾,你們「金龍社」太富有了,委實令人眼紅,花些代價和貴社爭奪地盤,也是值得的。」 席如秀冷笑道:「只怕花的代價,會使丐幫一蹶不振,讓宵小趁虛而入。」 高士典陰笑道:「我等自會招兵買馬,其至將「金龍祉」的吸收過來,而且這世上喜歡打落水狗的人實在不少,哈哈……」 「金龍社」的敵人的確不少,如果丐幫登高一舉,聲言要打倒「金龍社」,那些平日不敢單獨找上『子午嶺』之徒,必會趁機加盟,或抽冷子。 衛紫衣低頭望者寶寶,秦寶寶感應到,抬頭笑道:「大哥,我們打不打得過他們?」 衛紫衣溫柔道:「你說他們該不該死?」 點點頭,秦寶寶道:「可惜這裡沒有鑼鼓,不能替你敲打助興。」 衛紫衣好像不願讓寶寶失望,道:「沒有現成的,可以自己做,看那個人的頭最硬,切下來當鼓,丐幫的打狗棒不少,正好拿來敲擊。」 秦寶寶充滿企望的道:「姓高的獨眼龍的尊頭最適合不過,而且他手上有我喜歡的綠棍子,大哥,我們選他好不好?只是,會不會太殘忍了點?」 衛紫衣笑道:「對敵人,永遠談不上殘忍,不然便是對自己殘忍:你選中他的頭,那是他的褔氣。」 秦寶寶睜大雙眼,道:「真的?他會同意給我麼?」 衛紫衣和悅的笑道:「誰忍心拒絕你這可愛的寶貝?」 秦寶寶眨眨眼,道:「我看他不太願意嘛!」 衛紫衣笑道:「那是不好意思,好比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都會不好意思,其實心裡歡喜得緊。」 搖搖頭,秦寶寶道:「大哥別怪寶寶多疑心,萬一他真的不肯呢?」 衛紫衣泛起金童般的笑容:「沒關係,大哥不會讓他有說「不」的機會。」 秦寶寶突然歎了口氣,感動道:「大哥對我實在太好了,真擔心被寵壞。」 這本來是別人該擔心的事,誰知道他先擔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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