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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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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女道士歎氣道:「你果然聰明,心細如發,難怪衛大當家喜歡你。」 當仁不讓的點個頭,秦寶寶道:「你叫我大哥「衛大當家」,可見你跟大哥不是直接仇人,為什麼用計捉我來?」 修真女道士口氣一變,冷道:「問你那鐵石心腸的大哥曾經得罪過誰吧!」 秦寶寶怔了怔,不以為然道:「誰說我大哥鐵石心腸?他是最溫柔不過的人了。」 心裡補一句:「只是很愛教訓我罷了,老是罵我頑皮。」 修真女道士冷笑道:「江湖的大霸天衛紫衣,若是你口中溫柔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基業。」 秦寶寶嘴上不說什麼,心裡卻道:「那當然了,對於你們這些女妖怪,大哥如果到處溫柔,我……哼!想跟我搶大哥,門兒都沒有。」 看出寶寶的不苟同,修真女道士道:「衛紫衣今天的基礎,是以別人的血築成的,他的聲望地位,是踏在別人身上爬上去的,你以為他是什麼善良東西?」 秦寶寶撇撇嘴,不屑道:「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我是十分同情的:一個人最好安份做個老百姓,如果硬想出風頭當江湖客,就須勤學武藝,不然只有拎著大好頭顱過著心驚膽顫的日子,被人殺實在不稀奇,所以恩怨就產生了,死者家人要報仇,殺來殺去,就會牽累及無辜的人,但,在江湖上,這又算得了什麼?所以狠心的人在復仇時都趕盡殺絕,以免有人來復仇,這就是「斬草不除根,舂風吹又生」這句話的來由。」 修真女道士道:「你認為你大哥是最好的人?」 秦寶寶想也不想的道:「我承認大哥殺人時很殘酷,但卻不是一個卑鄙的人,光明磊落,是個男子漢大丈夫。」 修真女道士顯然反駁不得,哼一聲,轉身出去,秦寶寶叫道:「觀主,別忘了我要的東西快備來,也許我能助你們一臂之力對抗大哥他們,不然,你們絕無僥倖之理。」 修真女道士轉身,不可思議的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秦寶寶自以為理由很正當,道:「好玩哪,大哥、大和尚叔叔及唐伯伯,除了他們本家的人,沒人比我更瞭解他們了,有我這智多星在你身旁,你就不想好好利用麼?真蠢! 不過,先把我想要的東西準備來,讓我玩夠了再說。」 修真女道士考慮著,秦寶寶已把桌上粗礪的食物放回籃內,交到她手上,道:「別考慮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反正人家都閑著沒事幹,就來玩遊戲吧!快去吩咐人送東西來,對了,先送幾桶水來,我身上都快生蟲了。」 這種玩命的事,他居然當作「玩遊戲」,修真女道士見他不是在說笑,不知該說他神經遲鈍好呢?還是天真未泯好呢? 秦寶寶見她盯著自己看,叱道:「有什麼好看的?修道人拿眼瞧男子,羞也不羞?」 敢情他到現在還當自己是男孩子,覺得被人家盯著看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只有女子牙愛被盯著看。 修真女道上臨走前去下一句:「你算什麼男子?小不點!」 秦寶寶氣結,想罵人,她已經出去了,此地銅壁鐵板,聲音傳不出去,只好省省力氣,躺在床上生悶氣:「都是爹娘不好,不把我生高大一點。」 覺得空氣很悶,胸口好像被什麼壓住似的不舒服,從懷裡掏出黑木瓶,倒出一顆丹紅藥丸和津液吞下,搖搖木瓶,小聲叫道:「糟糕,沒藥了。」 高的地方,空氣較稀薄,平常人須一段時間才能適應,秦寶寶在少室山長大,這九層塔高度也不算什麼,只是四周均是銅牆鐵壁,只開了小拳頭大的通風孔,空氣流通不好,就感到很悶,寶寶又有先天性心臟虛弱,總覺得胸口好像被重石屋著不舒服,這幾天不住掏藥吃,終於把一瓶藥吃光。 這小子是迷糊鬼投胎,也不緊張,將黑木瓶放入懷裡,又掏出一隻白玉瓶,嘻笑道:「這些修道人真老實,居然沒把我身上的寶貝搜走;還是小心一點好,吃顆解毒丹,三天內,不怕他們下毒。」 吃藥像吃糖,很順喉地吞下,他從小就是被這些神丹靈藥、仙露神湯喂大的,吃藥從不會皺眉。 這小子沒事便找事做,覺得大白天點燈火不像話,便乾脆下床將那扇鐵門打開,讓陽光透進來,空氣流通,舒暢多了,也懶得把燈火滅掉,就坐在床上把身上的寶貝一件件掏出來。 除了一隻黑木瓶、白玉瓶,又有一隻七彩花紋的扁扁小盒子。 別看它小,寶寶巧手將它折來折去,居然變成一隻四方長條盒,七彩花紋便拼成一隻彩鳳,栩栩如生,呼之欲出,打開盒蓋,寶寶聳聳鼻子,道:「迷藥,還好,沒失藥效。」 又把它折回扁扁的小盒子,這是衛紫衣搜購來的,寶寶見它體積小,便帶在身上好玩,順便裝一點迷藥以備不時之需。 他身上的玩意可真不少,左手伸進右袖,捉出來的居然是一條假小蛇,木刻的,繪上彩釉,宛如真的小金蛇,乍見之下很容易嚇著人,這還沒什麼,重要的是這條蛇是空心的,拔掉蛇頭,甜香襲人,裝的是蜂蜜研製的一顆顆小丹丸,添加百年人參,在饑餓狀態下又找不到食物,吃一顆可以維持二天的體力,有個名字叫「省六頓」。 照說寶寶是不需要這玩意兒,只是體弱,衛紫衣便逼他天天喝蔘茶,喝過的人應該有經驗,蔘茶喝多了實在會有一種想吐的感覺,直接吃人蔘又怕苦,所以便在湯里加蜂蜜。 又想出去玩時怎麼辦?衛紫衣使請人將百年人蔘和蜂蜜研成藥丸,給寶寶帶在身上,嘴饞時便可掏來當糖吃;說是可以維持二天體力不倒,當然,並不是說吃了便不會腹饑,只是餓不死罷了。 聞到糖香,秦寶寶便忍不住拿來吃,吃一吃便想起衛紫衣,忍不住罵道:「討厭的大哥,又在忙什麼,還不快點來救我。」 氣憤的將一切收好,也不想再玩了,躺在床上出神,思緒不斷飛過:「他們捉我來有什麼目的?又弄個假寶寶穿上和我一樣的衣服,戴著我的犀角武林少寶武林少寶,金煉子和金匕首,有用麼?大哥和大和尚叔叔會看不出真相? 那位女觀主提起大哥,語氣間使流露出一股哀怨,難道……可惡,可惡,女人看到大哥就好像螞蟻遇上糖,討厭死了。」 想到有女子喜歡衛紫衣,秦寶寶便忍不住要生氣,他也不明白為什麼無法容忍有人想占住他的大哥。 這一想再也忍不住想走的欲望,秦寶寶走到門口,向底下望,實在怕,心道:「從這裡跳下去,恐怕會跟大哥說的「虎鼻師」故事一樣,跌得粉身碎骨,變成一隻只的小螞蟻。」 沒有勇氣從九層塔跳下,塔的附近又無其他東西無法借力,即使有一身好輕功,也會弄個骨折挫傷,除非有衛紫衣「禦劍成氣」的內功修為。 秦寶寶在屋裡踱著,除了那房門,另外一個通路他是行不通的。 這幾天的仔細觀察,已給他看出其中訣竅,這屋子的地板中間有一塊四方的出入口,每次修真女道士來時,那塊四方洞口便裂開,無聲無息,人便突現在面前。 剛開始實在被嚇了一跳,不知她從那蹦出來的;出去時,以她們特殊的聯絡方法,一眨眼,便消失在洞口。 秦寶寶幾次想混水摸魚跟著下去,洞口又合上了,任他動作再快,也來不及。 總之,機關設在下一層,第九層的囚犯如果想自己出去,只有以「自殺式」的法子跳樓了。 無計可施,秦寶寶忍不住垂頭喪氣,心想:「反正出不去,人家就來玩遊戲吧,大哥、大和尚叔叔和唐伯伯是一夥人,我與這觀裡的修道人又是一夥人,鬥鬥看誰比較聰明。」 如此想來又不禁高興了,開始動腦預測衛紫衣等人的動向,及計算該如何對付,不住地搖頭晃腦。 這小子實在很不像話,人家為了替他報仇正忙得人仰馬翻,他居然不肯乖乖待著,還想留割一耙,吃裡扒外似的在暗中扯他們後腿。 其實他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閑著無聊,好玩罷了。 這時──地板洞口又開,出現四名道裝年輕女道士,臉上也各戴著人皮面具,提著兩大桶水、澡盆、中子、衣服及皂泥等等。 秦寶寶寶停了思緒,笑道:「你們觀主總算開竅了。」 見四名女道上將水倒入澡盆,安排好一切,卻還不走,瞪眼道:「請走吧,四位姑娘。」 提熱水來的女道士道:「觀主說你頭髮太長,自己洗不方便,吩咐弟子四人為你效勞。」 秦寶寶揮揮手道:「多謝你們觀主好意,請走吧!」 四名女道士不再勉強,要退出時,秦寶寶睜大雙目盯著看,依然看不出她們以什麼法子連絡下面的人開關,一下子就消失在地底。 無奈的解開發結,讓長髮披散下來,女兒態畢露,只是不自覺;心道:「爹爹在世時一再告誡寶寶不可以讓別人看到頭髮披下來的景象,真怪!小棒頑看了就沒有怎麼樣,自己洗真麻煩,小棒頭在就好了。」 想想又不大好,將鐵門關上,哼著兒歌將自己梳理乾淨,換了新衣裳,左瞧右看,無一處不合身,可見綁架他來的人將他調查得很清楚。 秦寶寶打眼一見洗澡水,忽然露出頑童惡作劇時的笑意,將兩桶用過的水搬到地板那方洞口,坐在床上等著看好戲。 不一會,地板洞開,兩桶水也隨著倒下去,聽得一聲清叱聲,戴著人皮面具的修真女道士一身狼狽的出現在洞口。 秦寶寶差點笑岔了氣,指著觀主笑道:「你就算急著想求教少爺的高見,也不必這麼急呀!沐浴完應把身上擦乾,否則會受寒哩!」 修真女道士轉身又消失在洞口,寶寶想到剛才讓她淋了一身用過的水,就禁不住得意,呵呵笑個不停,心情大好,指著地板那方洞口道:「就算少爺答應幫你們對付大哥他們,但你也應緊防我會惡作劇,別忘記你曾得罪我,這叫大丈夫恩怨分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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