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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大哥曾答應我,只要秦兄肯上山莊走一趟,為已死冤魂向樓文龍指證其罪名,大哥就下令只攻擊樓文龍,不波及其他無辜的人,秦兄,你說好不好?」

  秦快倒沒有他那麼興奮,點著頭道:「原來如此,駱兄肯這麼做自是最好,『洗滌山莊』是不該再流血了。」

  「你答應了,秦兄?」

  「遲早要走一遭,不過先將這事辦好再說。」

  「這個自然,秦兄何時動身?」小豹子急切的道。

  「總不能吃飯的時候去打擾人家吧!」

  小豹子啞然失笑,不一會,應珍珠及卜四姑搬來飯菜,四人同桌而食,談笑之間酒足飯飽,秦快告辭離去,直接上「龍鳳閣」求見樓文龍,有不少人看見他進去,卻沒有人看見他再出來。

  那天落日時分,小豹子依言到廢園的小門外等待消息,他也沒聽見秦快的招呼聲,不過廢園的小門突然開了,小貢子一臉迷蒙的走出來,小豹子忙現身問明一切,小貢子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也沒有見到秦快,只是突然間被人弄醒送出這裡,甚至劉通包的去向也不知道。

  事後三天,「龍鳳閣」卻傳出驚人的稍息——樓文龍準備將閣主之位傳給外姓人,這人卻是天下二大殺手「秦門雙惰」之子秦快。

  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甚至銀帶子之中也莫名所以,只知樓文龍一意孤行要將閣主之位傳與外人,這當然引起「龍鳳閣」內部的騷動,誰都看不出秦快有什麼力量改變樓文龍排外的心理,有心接位的弟子更是視秦快為眼中釘,這其中卻有三人支持秦快在「龍鳳閣」的地位,就是上任閣主最信任的兄弟樓二太爺樓思正,及樓九爺文懷,任宗賢這個大鬍子,這更是大消息,因為樓文懷是繼承閣主最可能的人選,而今居然贊同外人插足,除了令人佩服他的氣度外,有小人思想的不免懷疑他是做給人看,其實暗中早計畫好如何除去秦快這眼中釘。

  武林就像一泓江,一座湖,武人就像一顆顆的小石子,不斷投入江湖中,所以江湖永不平靜,卻也不至於掀起驚波巨浪,這時秦快彷佛一顆巨岩山石滾入湖中,立時激起波濤翻滾個不停,大家都在談論這顆巨岩山石,使秦快這個隱居六年的人再度鍍上絢爛的色彩,令人羡慕、嫉妒、疑惑、懷恨,總之——

  秦快此時的名聲是如日中天!

  有的人兒笑嘻嘻,道稀奇,

  有的人兒把鼻涕,怨聲起,

  有的人兒將眼睜,心迷離,

  有的人兒頂冒煙,妒嫉意,

  咳—

  有本事兒奪大位,

  沒本事兒鬥唇槍,

  明爭暗奪贅頭占,

  運籌幃幄智勇雙。

  「啟稟莊主,二公子和小姐回來了。」

  侍衛在門口傳報,小豹子和小貢子一進莊門就被請來「萬壽園」見駱喬鷹,一進大堂,只見駱喬鷹冷煞著一張臉,沖著小豹子就叱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阿惰居然投身到敵人那邊去。」

  小豹子將一切說了,駱喬鷹聽了冷笑道:「小貢子出事,你為什麼不傳報回來?你眼中還有我這個大哥麼?秦快什麼都沒說,你居然就這樣讓他進去?你知不知道他對咱們的重要性,這下可有趣了。」

  小豹子心中委屈卻沒說出來,小貢子看不過眼,道:「大哥,不要盡怪小豹子,是我不小心遭人擄,才迫得秦兄出面救我,要怪就怪我吧!」

  「我自然要怪你,不告而別,你存心想氣死我?」駱喬鷹氣咻咻的道。

  「為了你,我忍受那幹人的不滿宣佈只對樓文龍採取行動,好使秦快不與咱們反目,如今他卻打算接繼那只老狐狸的地位,我怎麼向手下交待?」

  小貢子全身一震,眼眶兒含淚不知以對,小豹子看在眼裡十分不忍,道:「不要怪小貢子,大哥,這未免太不公平了。」

  駱喬鷹輕喟一聲,看著眼前這對孿生弟妹,心中的氣不禁消了大半,拍拍兩人肩膀道:「你們都去休息吧,這事由大哥來處理。」頓了頓,又柔聲對小貢子道:「眼前正是多事之秋,乖乖在莊裡住陣子吧,對於秦快,大哥會先考慮你的處境。」

  小貢子感激的望著駱喬鷹,低聲道:「謝謝你,大哥,你對我真好,小豹子也是,而我,卻沒有什麼可報答你們的。」

  小豹子望著小貢子消瘦的身子,心疼道:「你是我們唯一的妹妹,我們不疼你疼誰?」

  駱喬鷹愛憐的望著小貢子,道:「這些年,大哥幾乎不曾看見你真心笑過,我們也不需要你報答,只要你多吃多睡多笑,令我們安心就好。」

  小貢子羞澀的笑了,臨走前,駱喬鷹又道:「去看看你嫂子吧,她很想你們呢,知道你們要回來,使出混身解數整治一桌好菜等你們享用,不要辜負她一番好意,去吧!」

  小豹子和小貢子答應而去。

  他們走後不久,一位五十來歲,中等身材漢子出現在大堂,駱喬鷹瞄了他一眼,冷道:「周大炯,你的表現很令我不滿意。」

  「請莊主下示。」周大炯躬身道。

  「你跟在小貢子身後,小貢子遭擒之事知是不知?」

  「屬下知道,卻無能為力,樓文龍掩藏得很好,屬下明查暗訪依然找不出線索。」

  「他卻有法子救出小貢子。」

  「他是拿自己去交換,屬下縱欲效法,人家也不收。」

  駱喬鷹聽了才緩下臉,「嗯」了一聲,道:「他突然投身『龍鳳閣』,依你猜測有什麼古怪處?」

  「莊主請恕屬下直言,莊主對他的瞭解比屬下深,其中原由應屬莊主最明白。」

  「我要聽聽你的意見,坐!」駱喬鷹指著身前的椅子。

  周大炯落座,沉思一會,方道:「他的性情十分執拗,斷然不肯投身門派困住自己,是個十分自我之人,卻不失厚道,行事極為仁慈,絕不可能懷恨莊主逼他出山而委身敵方,定然為了一個仁恕的目標而暫時托身于『龍鳳閣』,也許想穩住樓文龍,也許想找出樓文龍可饒恕之處,總之,依屬下之觀察,他會盡一切力量使流血減至最少。」

  駱喬鷹盯著周大炯瞧了好一會,才緩緩的道:「這就是你的看法?」

  「屬下若有說錯的地方,請莊主指點。」

  「你簡直就是在替他說好話。」

  「這是屬下猜想,莊主認為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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