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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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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眼猩猩」仇亮節總算順了口氣,卻猶咒駡道:「你奶奶的,現在的年輕人就只懂得花言巧語,吹牛拍馬,不圖長進!」 小豹子悶不作聲,免得一開口就被誤會老怪物說的年輕人就是他。 「怎麼?小兔崽子你不服氣老子說的?」 輕咳一聲,小豹子道:「不能一概而論,不管那個階層,均有好有壞,不是?」 「你娘咧,你就生了張巧嘴!」 等仇亮節裹好傷,小豹子才低聲道:「這場比試的結果,能使老先生奉送一顆『紫金丹』麼?老先生憑良心說吧!」 仇亮節氣得怪叫一聲,從懷裡摸出一隻小布袋,拉開袋口,遠遠就聞得清香四溫,滲人心脾,聞著十分受用,無疑是靈仙妙藥才有這等奇妙的藥香。 小心翼翼倒出一顆金色丹丸,仇亮節心不甘情不願將它彈向小豹子,小豹子接過笑道:「老先生重言信諾,真是令人佩服。」 「去你娘的,你得意吧,總有一天老子會連本帶利討回來,趕快去訂口棺材吧!」 小豹子不理,走向賣茶姑娘卜四姑,但見她臉色青白望著自己,顯然很為他的安危著急,小豹子心中湧起一陣暖意,微笑道:「這是你要的仙丹,姑娘。」 卜四姑沒有伸手去接,怯怯的道:「你……你受傷了……」 「不礙事,休養幾天就好,丹藥你拿去吧!」 卜四姑接了,突然想跪下,給小豹子扶住,叫道:「你這是幹什麼?姑娘,想折我的壽麼?」 卜四姑跪不下去,也不勉強,只道:「你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我應該給你磕頭。」 「不用了,姑娘快拿藥回去救人吧!」 「恩公請隨我一起去,好讓我們全家人盡點孝心。」 小豹子心底已暗暗喜歡上卜四姑,聞言略略推辭,經卜四姑再三要求,也就答應了。 兩人結伴就要走,仇亮節暴跳如雷,喝道:「你們就這麼走啊!」 小豹子緩緩回身,詫異道:「難道老先生要留我們下來吃飯?那卻是不敢打擾。」 「我操你奶奶十八代祖宗,你敢裝佯?」 「不懂老先生的意思,並非裝佯。」 「你不留下名號就想走,以後叫老子到那裡找你報仇?」 「有這個必要麼?」 「此仇不共戴天,非復仇不可。」 「老先生心胸恁狹,一點小事就……」 「少廢話,你是不敢說?還是名號見不得人?」 「哼,老先生有空,不妨走一趟『洗滌山莊』,找二公子駱喬玄就是。」 「原來從大門大戶滾出來的,難怪這麼狂!」 小豹子不理他顛三倒四的辱駡,同卜四姑一起走了。 出了樹林子,還要走二三裡路才有城鎮,小豹子問道:「姑娘,貴宅落于『安和鎮』?」 「是,小地方,恩人別見笑。」 「笑什麼?只是姑娘膽子可不小,敢一個人走這麼大段沒人煙的路。」 「來時心中只念著要快點拿到仙丹,根本不去想這些,如今恩人一說,不禁心惶惶。」 「姑娘也算是女傑了。」 「恩人這麼說就是在取笑人,老先生一提要比試,我就嚇得手腳冰軟,算那門女傑?」 「武功的好壞不代表什麼,最主要的是姑娘有一顆良善的心,及敢果決的面對一個老怪物,這點就令人欽服。」 「恩人的褒獎,愈發令我汗顏了。」 「姑娘不要叫我恩人,我姓駱名喬玄。」 「你為我求得仙丹,叫一聲恩人是受之無愧,否則姊姊又要罵我不懂規矩了。」 「姑娘再這樣叫,我只好掉頭就走,免得尷尬。」 卜四姑考慮了一會兒,才很勉強的道:「好吧,那小女子就冒昧稱你駱公子可好?」 「這就是了。」 一路兩人談談說說,頗不寂寞,小豹子從言談中也愈加瞭解卜四姑的身世,不禁一掬同情之心,當然,他沒有去懷疑她話中的真假各占幾分。 「財生藥店」們面不小,只是這時大門緊閉,顯而易見已多日沒開店了。 卜四姑就領著小豹子到「財生藥店」,輕輕拉開一扇門,小豹子跟著進去,門又拉上,卜四姑引他至藥堂後一間小廳,歉意的笑道:「駱公子請先寬坐,小女子先送藥到後院再端茶來。」 小豹子自然沒意見,一個人無聊觀賞這小廳,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一張幾幾張椅,牆上掛著兩幅字畫,一望即知不是出自名家手筆。 不一會,卜四姑端著茶盤進來,見了小豹子賞畫,笑道:「那種畫必定不入公子法眼,是我閒暇時隨便塗上幾筆,家姊卻托姊夫拿出來裱,看的人都說好,我卻有自知之明,他們只是想哄我高興罷了!」 「嘿,我來畫就更加不能看了。」 二人相視而笑,卜四姑奉上茶,道:「家姊十分感恩公子大德,等侍候姊夫服下藥就出來叩謝公子大恩。」 「又來了,再這樣我可坐不住了。」 小豹子喝口茶,環眼四顧,道:「貴宅就只住三個人?」 「姊夫病倒,店夥計就散了,原來也有幾位僕婢,怕受傳染,都先後跑了。」 小豹子不禁感慨,緩緩道:「古人道:疾風知勁草,動盪識誠臣,確系如此,天下原本沒有幾個忠臣義土。」 「這也不能怪他們,誰也不想得癆病啊!」 小豹子頷首,又喝口茶,發覺卜四姑不時拿眼打量他,正覺奇怪,卜四姑道:「公子寬坐,小女子到廚房準備餐點。」 「不必費心了,我還不餓。」 「應該的,貴客臨門怎能怠慢。」 小豹子只好眼睜睜望著她去,一口氣喝完茶,喃喃道:「小貢子下落不明,我還在這裡談論什麼兒女私情?」 想到卜四姑盛情難卻,心底又對她生了好感,一時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覺得眼皮沉重,很想睡一覺,勉強掙扎,咒駡自己道:「在人家屋裡睡覺,未免太不成話了。」 無奈眼皮愈來愈重,不一刻,已沉沉睡去。 卜四姑立郎閃進,咯咯自得笑道:「饒你精似鬼,也得喝老娘的洗腳水,『洗滌山莊』又算那根蔥,也不過如此。」 「笑面女屠夫」應珍珠也隨即進來,已恢復本來面目,比之花金螭更多了三分清麗,神色間一派純真,誰又想得到她已博個外號「笑面女屠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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