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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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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風徐徐吹來,微風飄到面頰的頭髮,一抬眼就看見吉塞爾和五胞胎向他走來,秦快立在原地,待他們走近,才拱拱手,有點冷漠道:「一別多日,老兄想必和以前一樣得意?」 吉塞爾富團團的身子微一抖動,笑呵呵道:「我知道在這兒可以找到你,所以我就來了。」 雖然答非所問,卻也讓秦快明白他的來意,裝傻道:「聽說老兄等侯在下四五個月,真是不敢當的很。」 「好說,好說。」吉塞爾和悅的笑道:「你有那個價值,所以我也就敢付出那個代價。」 「原來在下這麼值錢?」 肥闊的胸膛一挺,吉塞爾道:「對某些人來說,你是無價之寶,譬如,我!」 秦快莞爾一笑,道:「就不知老兄出得起多少代價?」 吉塞爾比出一根指頭,毫不疼惜的道:「一萬兩銀子,十足兌現,對大多數的人來說,一輩子也賺不到一萬兩銀子。」 秦快笑了,沒有絲毫笑意,道:「你立刻滾出在下視線,在下立即付你一萬兩銀子。」 吉塞爾臉色變了變,生硬的道:「你在侮辱我,姓秦的,別以為你飛得上天。」 擺擺手,秦快十分下耐的道:「人必自侮,然後人侮之,老兄先前說在下是無價之寶,反口卻只出一萬兩白銀,這不大大摑了自己一個耳光子,嗯?」 氣得一身肥肉微抖,吉塞爾恨聲道:「五萬兩白銀如何?這是我最大的容忍了。」 秦快仿佛吉塞爾頭上突然長了角,打量他幾眼,道:「老兄對漢語懂得多少?」 吉塞爾鼓目如鈴,暴烈的道:「怎麼?你他娘突然冒出這一句是什麼意思?」 秦快一灑,安然道:「漢語之謂『無價』,是指寶物的價值已到了無可估量,難以形容的地步,懂麼?」 喘了一口粗氣,吉塞爾吃力的道:「你的意思是不肯出讓了?」 攤攤雙手,秦快一臉孔的無奈,道:「父母只賜一副軀殼,將之讓出,在下的靈魂將寄託何處?老兄包涵則個。」 吉塞爾咬牙切齒的咆哮:「你在裝那門子蒜,誰要你的臭皮囊,我要的是你懷裡的那枚圓環。」 秦快雙眸閃亮了一下,慢慢的問:「原來老兄還在打圓環的主意?到底為了什麼?」 一揮手,吉塞爾深沉的道:「咱們只談交易,其餘免談。」 秦快面無表情,聲音磁性中透著懶散,道:「在下不是生意人,不懂得物物相易,你對在下赤誠,在下少不得還你一份肝膽,老兄若毫無誠意,在下只好跟你虛與委蛇了。」 吉塞爾奸笑一聲,道:「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打你的主意?將它賣給我,你立即可以脫離這是非圈,銀子揣在懷裡任你風流快活去,總比不知什麼時候會掉頭來得好吧?」 秦快斜睨了吉塞爾一眼,無精打彩的道:「恐怕事情不如老兄想像中的如意。」 「怎麼說?」 秦快慢條斯理道:「就算在下肯放棄,也有人會拎著脖子重回這個是非圈,總之,這件事情在下是騎虎難下,進退不得。」 吉塞爾摸摸下巴,深思著道:「你把圓環賣給我,等於將軍失了兵器,還管用麼?」 聳了聳肩,秦快道:「在下既然決意調查這件事,老兄有興不妨協助在下,將來有了好處,自然少不了你,何必非自個出大力?好了,話已點明,六位請讓路吧!」 雙臂抱在胸,吉塞爾嗓調喑啞:「老弟包涵,圓環我勢在必得,不想跟人合作。」 五個九尺高壯,黑赤面目的蒙古孿生子,往秦快面前一站,仿佛一緒肉牆,一個個鼓目如鈴,瞪視著敵人。 秦快搖搖頭,聲音從牙縫中進出:「蠻子就是蠻子,任啥事都用強的。」 吉塞爾被五胞胎擋住,只聞得聲音冰寒:「這叫先禮後兵,給你面子你不要,只好用強的。」 秦快漠然一笑,一字字道:「一個銅板是不會響的,老兄,後會有期。」 說著騰空往後掠,身法極其快速,吉塞爾及手下追之不及,大吼道:「你不要臉,丟了『秦門雙傑』的臉……」 遠遠傳來秦快的聲音:「老兄面皮厚賽城牆想學土匪,在下可不願跟你窮泡……」 吉塞爾氣得直跺腳,叫道:「這山莊就這麼大,你既然不走,我自然會捉你出來,看你能躲到那裡去?」 轉身看著發呆的手下,又氣吼吼的道:「你們這五隻笨豬,就不會將他圈住,居然讓他跑了,我養你們有什麼用,白白耗費糧食。」 五個孿生子被罵得低首垂手,大氣不敢喘一口,吉寒爾看他們這副呆樣更氣,吼道:「不會去把人捉回來——」 「是,是!」 五胞胎一疊聲連應,移動小山似的身子朝秦快追去! 「姓秦的,你給我出來——」 尖銳高亢的叫聲出自女子口中,圓月在花木叢中想找「姓秦的」算帳,雜亂無章的花太久無人整理,能開的就開,無法活下去的只有死,多年來,就活下來的只有些野花野草,長得高且亂,圓月撥開花草,慢慢尋找,口中不住咒駡:「『秦門雙傑』何等英雄,偏偏生下這麼沒出息的兒子,藏頭縮尾,江湖下九濫的小嘍羅也比他高明……」 「唉喲……」 圓月雙手護住頭髮,原來頭髮不知被什麼勾住,被扯得好疼,而且愈扯愈用力,不將她整頭秀髮扯光不甘似的,惹得圓月連連哀叫。 「姓秦的,你是英雄就不要用這種法子欺負人——」 圓月抱住頭髮,連連後退,目光含淚,盈盈生光。 突然被拉扯的痛楚的頓失,圓月驀然轉身,赫然發覺秦快就坐在石凳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根本沒有躲進草叢。 撫著疼痛的頭皮,圓月想像得出此時自己一定披頭散髮像個瘋婆子,瞪眼道:「你就只會用偷襲的法子暗算別人,丟盡祖宗的臉!」 打鼻孔哼了一聲,秦快冷漠的道:「俺的祖宗不會胳臂往外彎,幫你來教訓在下,再則,一切均是你們咎由自取,用江湖下九濫的迷香算計在下,又將俺父母所賜的面孔烏七八糟亂改造,連秦快獨特的頭髮你也敢改,圓月姑娘,辦事之前可曾打量過在下是不懂得惜香憐玉之人?你們如何對在下,在下只好一一還給你們,別拿那些白道臭規矩來壓人。」 圓月寒著面孔,冷厲的道:「一切還不是為你這臭小子著想?你以為憑你那點小把戲就足以對付那班人?」 笑聲中透著陰森森的味道,秦快道:「為俺著想?聽起來多順心?其實說穿了還不是因為在下對你們還有利用價值,嗯?」 圓月冷哼不語,秦快又道:「令主母呢?怎麼在下想見她的時候反而找不到人。」 圓月警惕的盯著秦快,恨聲道:「你想幹什麼?彎月、江師兄及我都被你整了,你還打算找主母報復嗎?」 古怪的看了圓月一眼,秦快道:「令主母請在下到這兒來,卻又不見人影,叫在下如何著手調查圓環之秘?」 圓月悍野的尖聲道:「那是你的事,誰管你困難重重抑是重重困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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